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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志狂瀾

第十四回 鎮(zhèn)內(nèi)患索瀚逆勢(shì) 助北盟儀王展兵

五原志狂瀾 霧居西山 4678 2020-11-27 23:48:50

  上回說到索瀚得聞赤玉谷兵敗之事,攜百里平一路殺至桑陽,合仇澤所遣諸人秘出桑陽往清河原而來。

  及至清河原,于仇澤之帳密會(huì),仇澤具告以三策破齊爾鋒銳之事,索瀚敬謝,仇澤又言此前之計(jì)不過權(quán)宜,齊爾雄性躁而急,恐不多久便能重整其勢(shì),索瀚便問清河原王帳之情,方知帳下諸族均意多獻(xiàn)牛羊財(cái)物以求齊爾退兵。

  索瀚大怒曰:“索氏諸族享易物之怡久,全無逐草行之氣概,齊爾貪婪之輩,安能行此肉糜飼狼之舉。”

  仇澤深以為然,并表愿為其謀主政之權(quán),索瀚便以大國師之位許之,隨后二人謀劃一夜至深。

  翌日,索瀚攜百里平易袍于民,頭戴紗圍,密往宗族之帳而去,及其至,示其索瀚之身,便入得見族長。

  索氏族長乃索瀚及索黎王叔,名索連,索瀚之父索季同奪位之時(shí),索連便與其同心,頗受索季同信任,執(zhí)掌宗族至今。

  索瀚索黎年幼之時(shí),索連便多著意索瀚,概因其雖年幼,卻不喜仗世子位行跋扈之事,好武勇,性剛強(qiáng),卻每多憐民之舉。

  遂見索瀚來訪,多有訝異,且概知其所為何來,卻仍引之入帳,差人端來酒食,而后便揮退左右,百里平自立于帳外。

  索瀚并未急于論及政事,反同索連飲酒論當(dāng)年,自其父領(lǐng)索王勢(shì)壓各族至兵敗身隕,贊嘆悲慟皆于酒間,頗似家宴。

  至酒半酣,方才正色道:“今日索瀚及此,一乃數(shù)年未見王叔,早生思念,二乃仇澤謀劃,然我索瀚謀我索氏王座,非是貪慕權(quán)勢(shì),實(shí)是我索氏已至岔道之口,索瀚旦有一日在世,必不容我索氏淪為乞憐之輩?!?p>  索連聞之嘆曰:“王兄尚在之時(shí),每與吾同飲,便提及瀚兒,心中頗為期待,然今日未見流落數(shù)年之子,便轟然殉國,叔為之憾,于公,王兄早多告于叔當(dāng)輔瀚兒,瀚兒之能叔亦知之,于私,自幼瀚兒便為叔喜,瀚兒有何為,但做無妨?!彼煜嗉s索連領(lǐng)族兵三千策應(yīng)。

  一日,王帳眾族正議及應(yīng)對(duì)齊爾之事,此事已議多次,早已成論當(dāng)以何物求和,正議間,帳外突起亂聲,隨后索瀚便執(zhí)劍入得帳來,百里平擎刀于后。

  索黎見之,大驚,紇于拔忙拔佩刀護(hù)于索黎之前,索瀚冷聲道:“王弟見我索瀚,似甚覺驚異,也是,王弟所遣諸多截殺,索瀚深感手足之情,能至此帳確確可謂艱難?!?p>  索黎未理索瀚所言截殺之事,曰:“我已領(lǐng)我索氏之王,王兄本應(yīng)流放噶古,今日此來何事,可告本王,本王自當(dāng)決斷?!?p>  索瀚曰:“父王只言暫廢太子,流放三年以觀后效”,未理索黎宣權(quán)之言。

  索黎曰:“父王今已殉國,如何觀王兄后效?”

  索瀚曰:“帳中諸老可觀!萬民可觀!天下可觀!”

  隨即自往帳內(nèi)行去,定睛目視諸族長老,各族長老多避其目,及至王座之前,方定身曰:“諸叔伯似多有愧,不知所愧者何?若是愧于此前逼父王之事,不必掛懷,諸叔伯不過不知索瀚,方才誤會(huì),索瀚未入心也,然,若愧于值此危難,只知祈于齊爾,汝之愧深也!父王當(dāng)年攜眾叔伯四戰(zhàn)于野,方掃除叛亂,得此安定,今日父王身隕,諸叔伯便思獻(xiàn)財(cái)獻(xiàn)物,于齊爾搖尾乞憐,王弟年幼,便由他頑劣誤國焉?”

  眾族老深感其愧,索黎怒道:“吾已為索氏之王,王兄還望謹(jǐn)慎言辭?!?p>  索瀚回身怒道:“年幼之時(shí)汝性頑劣,些許小事王兄不予管束,今天爾要行此滅族之舉,王兄說不得便要代父懲處?!?p>  索黎大怒,忙呼帳中左右勇士便要拿下索瀚,百里平起刀便要斬,索黎大駭,索瀚忙攔下百里平,曰:“王弟頑劣,卻亦是王父及我索瀚溺愛而至,好生管教便是,封海且莫激動(dòng)?!?p>  索黎忙拭其汗,正欲發(fā)作,卻見帳外沖入一隊(duì)虎狼之士,便將帳中帶刀護(hù)衛(wèi)拿下,隨即索連入得帳來,感嘆曰:“黎兒,汝父生前早留有所言,傳位瀚兒,當(dāng)日瀚兒未歸,齊爾橫行我族草原,黎兒你自領(lǐng)索王,若是能盡力為之,便是瀚兒得返,我索連亦自會(huì)按下瀚兒以保穩(wěn)定,然汝卻貪生懼事,不問仇澤之策,只知求和,汝可知那齊爾貪婪,此舉與獻(xiàn)族何異?”

  索黎見此間之勢(shì),便以目傳紇于拔,紇于拔會(huì)意,舉刀便往索瀚砍去,然百里平早虎踞其后,紇于拔剛舉其刀,百里平便揚(yáng)刀而至,紇于拔知百里平之勇,忙回刀相格,倉促之間其力未生,只得滾地而退,百里平一步往前,破云刀再旋身而至,紇于拔急切間忙翻身舉刀來迎,百里平以高擊低,十?dāng)?shù)合便挑飛其刃,斬其首刀下,帳中諸人方憶封海兇名。

  索連著人將索黎押下,宣索瀚承其父之志為新王。

  此間事了,索瀚便坐于王位,慨然謂諸老曰:“諸位叔伯,當(dāng)年隨父王平叛,亦知難容其族,齊爾虎狼之輩,安忍我等偷生,叔伯可知齊爾雄如何對(duì)其下叛族?盡殺青壯,分老弱至各族。”

  眾族老亦知有理,且此間之事已定論,更有封海侍立于側(cè),膽氣稍壯。

  索瀚封仇澤大國師,問策當(dāng)下,仇澤便問索瀚欲若何,索瀚笑曰:“索瀚欲取齊爾之地以報(bào)其仇,仇澤可有策助我?”

  豈料仇澤卻道:“我王高志,仇澤確有策可為,卻要看我王氣魄?!?p>  帳中眾人聞之皆疑,此番分明乃齊爾之勢(shì),竟能反其勢(shì)而行?

  索瀚便正色問策,仇澤曰:“諸原此時(shí),難行滅國之舉,前番遲代相爭,代已破遲王城,然懾于四國之迫,亦不敢行滅國之舉,其因便在諸原各族各國犬牙交錯(cuò),此番若非天火焚原,齊爾亦不敢舉全族之兵來犯,若我索氏欲滅齊爾,納遲必襲我草原,然若我索氏可請(qǐng)儀國以兵鎮(zhèn)納遲,則可全力滅齊爾,或有戰(zhàn)機(jī)?!?p>  索瀚曰:“自崇霄湮滅以來,諸原雖多爭端,卻無有干涉他原之舉,如何能使儀出兵相助?”

  仇澤獻(xiàn)策,索氏與儀國素來于索地高牟原易物,其北便是貫石要塞,若肯將高牟原并貫石要塞劃予儀國,儀國出兵之事便可為也,索瀚聞得此策,面色陰沉,其下族老其聲已沸,未想竟是割地以求其援。

  仇澤見勢(shì)便復(fù)又獻(xiàn)策,續(xù)以先前之策,各族多派勇士,百里平領(lǐng)之一路侵?jǐn)_,則可退之,不必借儀國之力。

  索瀚沉思良久,起身揮袖豪言:“齊爾多年擄虐索氏,今日若放其攜我牛羊得歸,待其勢(shì)稍緩,便又示鋒芒于我,劃高牟原并貫石要塞予儀,則南門大開,然東原諸國素?zé)o北犯之意,雖受其兵鋒之勢(shì),卻無禍族之險(xiǎn),我意已決,依大國師之策,各族備戰(zhàn)西伐齊爾?!?p>  帳中諸老思之有理,且各族于根本乃親儀恨齊爾,遂此策定論。

  儀王子仲蘇知索氏遣使而來,便問其來為何,知其意后往訪太叔蘇如何處之。

  太叔蘇謂其曰:“此舉于儀利害參半,其利便在開疆拓土,楊儀國威,啟儀代乃當(dāng)世霸主,天下四圣,啟得其二,而盧遲共附于代,今我大儀國富民豐,若應(yīng)此約,可展我大儀國盛;其害便在飼一虎于側(cè),此前索氏占有貫石要塞,又有高牟原為其緩沖,其心自安,若劃其入儀,則其將日夜于我大儀兵鋒之下,自思圖強(qiáng)。且索氏新王索瀚頗有梟雄之姿,少時(shí)便有傳聞,后縱其下于赤玉高筑觀顱,更流放噶古三年,老夫觀此人或是想滅齊爾,如此,則其將成猛虎?!?p>  子仲蘇聞其所言,思慮再三,謂太叔蘇曰:“自寡人拜亞父至今,儀國上下安定,亞父之才未能展于天下,此番亞父可能助寡人楊威天下?”

  太叔蘇何其智者,聞此言便知儀王之心,年歲見長,自是欲立大功于國,然北原逐草之輩,難生南下之心,更遑論貫石要塞及高牟原盡在儀國之手,則無懼于其,太叔蘇所慮乃此舉將破諸原各自相安局面,恐有所變,此前盧國攻恕之所以未起波瀾,實(shí)乃恕國此前于各原皆視為無主不毛之地,遂未生亂,北原多出豪強(qiáng),與恕不同。

  然其已至高年,諸般之事早已若云煙,遂應(yīng)儀王,獻(xiàn)其此番楊威之策,儀王具從其策。

  啟元二六二年秋,儀王子仲蘇與索王索瀚相盟,儀軍進(jìn)駐貫石要塞及高牟原三城,隨即撥大軍五萬北出貫石,于索地之東扎營。

  儀軍每日便于草原操練,并舉各軍中賽事,以決出騎術(shù)、步戰(zhàn)、箭術(shù)、槍術(shù)、刀術(shù)五項(xiàng)軍中之冠,并諾得冠之人可為千夫長,聲勢(shì)頗大,各原各國皆有使來此觀之,后又增攀石、越障之賽。

  儀軍勢(shì)大,納遲氏首為其所懾,于其地廣招青壯,得新軍四萬,日夜操練。

  儀國之舉傳入各原,諸國皆甚以為驚,儀國此舉有告天下其涉他原之能。

  西陽城仲王昆吾逸得聞此事,心中頗為著怒,昆吾逸與子仲蘇皆于少年即位,儀國北與索氏通商易物,其西方國附于儀,東南啟國多年未與儀起兵事,遂多犯仲境,仲北玉河南側(cè)即麻平原終年染血,二人之怨隨兩國之爭益深。

  便召司空易朗問其見解,易朗告之儀王首涉他原之事,恐遭諸原側(cè)目,易引禍端,仲王之怒方見有消。

  儀國于北原揚(yáng)兵威之事暫且不言,話回北原索地,齊爾攜馬背勇士五萬而來,于赤玉谷口一戰(zhàn)擊潰索軍,更一槊將索季同刺死,氣勢(shì)若虹,直奔清河原而去。

  豈料前幾日尚能保此氣勢(shì),隨后便現(xiàn)異常,自是仇澤三策之故,齊爾勇士每日就餐時(shí)便要大肆烤牛羊,飲酒縱歌,行軍之速尤慢,更常有士卒欲領(lǐng)牛羊回齊爾。

  后又時(shí)常見一黑盔白袍之將襲殺,并將齊爾勇士梟首筑觀顱,齊爾眾兵皆懼,更傳極北瓦拉氏聚兵來犯,軍心堪憂。

  一日夜中,齊爾士卒又扎營起篝火而歡,齊爾雄亦于帳中宰羊縱酒,齊爾舒見此,甚憂此行,只得求見齊爾雄,齊爾雄見王叔至此,便要拉其同飲,齊爾舒憂其更甚,問齊爾雄曰:“吾王,尚欲奪索地乎?”

  齊爾雄奇道:“索氏之軍已為本王擊潰,其王死于本王槊下,奪其草原自不在話下?!?p>  齊爾舒嚴(yán)肅謂齊爾雄曰:“吾王,索軍雖為我所破,然其各族尚有青壯,草原勇士逐草而行,聚之便能成勢(shì),前日達(dá)勃所言紇于拔勇力不在其之下,屆時(shí)其人再攜兵來戰(zhàn),我齊爾勇士以今日之狀迎敵,如何能勝,恐屆時(shí)滅族者便是我齊爾?!?p>  齊爾雄悚然而驚,便從齊爾舒之策,先告其下勇士瓦拉氏確有南侵之意,且齊爾草原所焚甚廣,些許牛羊難解其困,唯滅索氏及其附族,遷族人至此方能求活,并言黑盔白袍之將并非百里平,否則何以至今未敢來犯,隨后掀倒篝火,命士卒盡宰牛羊以成干肉,翌日整兵往清河原殺去,其勢(shì)稍回。

  索瀚領(lǐng)索王之位,陳其利害于各族族老,方復(fù)又聚兵三萬,百里平便領(lǐng)兵往截齊爾雄,雖先前戰(zhàn)敗,然有百里平領(lǐng)兵,索軍氣勢(shì)頗足。

  百里平謂眾勇士曰:“昔日我百里平盡諸達(dá)奚氏,聽聞眾兄弟頗懼,然我百里平卻非嗜殺之輩,達(dá)奚氏背我索氏以得偷生,方誅之,今日齊爾殺我手足,刺我先王,百里平便要盡誅齊爾,可有人愿同往?”

  眾勇士高呼“誅齊爾,復(fù)血仇。”

  隨后百里平便領(lǐng)兵西出。

  索軍與齊爾軍會(huì)于荒河谷地,甫一遇,兩軍皆知此戰(zhàn)便將決兩族生死,無有他言,呼嘯便殺,兩軍交擊,百里平破云刀揮舞如風(fēng),直殺齊爾之陣,索軍士氣大振。

  殺至渾身浴血,百里平大喝:“百里平在此,何人敢阻我?”聲震兩軍,隨即領(lǐng)兵便往齊爾雄王旗殺去。

  齊爾雄亦乃血性之輩,謂左右曰:“百里平不過嗜殺之輩,休要懼他,且隨我斬殺此獠!”便領(lǐng)左右精銳往其殺去。

  眼看便要接戰(zhàn),達(dá)勃縱馬相迎,喝道:“不過殺人如麻之輩,休要猖狂”,舞鐵椎而上,百里平揚(yáng)刀于側(cè),拍馬相迎,二人戰(zhàn)至一處,四周旦有接近之人,便為二人所斬。

  戰(zhàn)十?dāng)?shù)合,百里平見達(dá)勃甚有其能,再交兵之時(shí)猛然于馬背躍起,舉刀便斬,達(dá)勃忙舉椎相擋,百里平砍至椎上,借力便翻至其后,再掄破云刀一轉(zhuǎn),斬達(dá)勃刀下,隨即踢其下馬,奪馬便往齊爾雄殺去。

  齊爾雄大喝一聲,振奮迎之,百里平仰身躲過其槊,一刀斬于齊爾雄馬腿,齊爾雄滾鞍倒地,忙翻身再起,百里平已回身殺至,一刀斬下其首,拋與隨行勇士,便又殺往齊爾各軍。

  百里平隨行勇士挑齊爾雄頭顱槍上,高呼齊爾雄已死,齊爾軍心即潰。

  百里平于亂軍中肆意沖殺,左右勇士隨其而行,不論是否倒戈,盡皆斬下其首,忽見前方數(shù)十齊爾之兵護(hù)住一人往陣外沖去,正是齊爾舒。

  百里平忙喚左右殺去,齊爾舒護(hù)隊(duì)來阻,待沖過護(hù)隊(duì),齊爾舒已至數(shù)十步外,百里平奮馬急追,眼見齊爾舒便要奔出谷地,百里平掄刀便投,正中當(dāng)胸,隨即命索軍盡斬齊爾之兵,齊爾軍見投降無用,拼死相抗,卻難擋索軍之勢(shì)。

  隨即百里平領(lǐng)余兵一萬五千余,奔襲數(shù)百里,殺至齊爾上荊原,齊爾勇士已盡出,哪里能擋,齊爾王族并其附族盡為百里平所誅。

  隨即百里平告齊爾諸族,婦女幼子隨其往清河原,自有索氏照料,其余諸人于噶古之西生息,婦女幼子分批回返。

  啟元二六二年十月,齊爾氏族滅,索氏并領(lǐng)噶古沙幕之西。

  宗祠相助除內(nèi)亂,劃地于儀得助盟。重整軍心破齊爾,北原雄獅始揚(yáng)聲。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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