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五原志狂瀾

第八十五回 六尺相佩君子劍 一言君雕無悔扳

五原志狂瀾 霧居西山 5316 2021-08-07 11:01:05

  上回說到大雪崩山,將吳芒莊虛掩埋洞中,好在此洞并非陷雪之穴,乃空山之窟,二人不知洞口雪厚幾許,家仆可能尋得,只好先往洞窟深處摸尋。

  將劍還于莊虛,吳芒行于前,自此洞口往內(nèi),至一闊窟,窟中可聞水滴之聲,岔道繁多,二人不敢輕入,恐迷洞中,亦恐家仆不能尋得二人。

  窟中并無悶氣之感,唯寒而已,吳芒見莊虛不抵窟中深寒,起身探窟,自以其劍鞘畫標(biāo)于地,直尋將近一辰之久,吳芒大喜而歸,言尋得火池,遂攜莊虛沿其畫徑往深。

  深窟寒,不見天外,或有天窟,光折而入,人久待之,目可見物。行一刻,正寒入髓,忽有熱氣撲面,石壁無冰,偶有水滴于石,可聞叮咚,二人速往前走,片刻,豁然開朗,果有一池臥石,氤氳纏霧,如入仙境。

  池頂有天口,灼日燃寒冰,二人坐于火池之側(cè),再不懼寒。

  池霧沁身,久之,若暖流腑,二人皆面色紅潤,頗為舒適。

  忽有雪冰墜池,漣漪奏曲,二人聞之,不禁相看,見乃雪冰,又互望之,所謂:天口畫月光躍池,霧氤水氳灼透身。一寸石地孤為倚,相脈難避是俗塵。

  二人雪地火池旁,相脈間隱有靠近之勢,吳芒忽猛然起身,走向莊虛,伸手探向其腰間,莊虛怔在石上,卻并未躲開。

  只見吳芒滿面紅潤,探手便將莊虛腰懸之劍拔出,隨后一劍刺于腿間,一劍劃于腰上,莊虛大驚,忙奪其劍,見吳芒腰腿血沁染衣,又急將頭巾取下,為其止血,吳芒笑曰:“皮外之傷,凡不動武,自當(dāng)無妨?!?p>  待血止住,吳芒將劍拾起,以衣角擦凈,方遞還莊虛,莊虛卻未接劍,反取下腰懸劍鞘予吳芒,問曰:“無庸可識得此劍?”

  吳芒輕咦一聲,方再借天口之光細(xì)觀,疑道:“此劍莫非乃君子劍太淵?”

  虛曰:“正是此劍,乃父親少時所得于啟,后吾下山之時所贈。”

  芒嘆曰:“方才勢急,竟未識太淵”,隨后歸劍于鞘,欲還莊虛,虛搖頭道:“此劍世人謂君子劍,當(dāng)伴君子身側(cè),無庸今日殘身護節(jié),該佩此劍?!?p>  吳芒卻未接劍道:“既是君子,焉能奪人所愛?云夢快快收起,芒尚不至以器銘德?!?p>  虛曰:“器佩其人,父親贈劍之時,便言虛若覺有人可配此劍,當(dāng)贈之,無庸切莫推辭?!?p>  吳芒思忖片刻,接下其劍曰:“也好,便以此劍常省吾身。”

  又過一辰,吳芒傷勢稍緩,莊虛遂問可要至洞口候來尋家仆,芒告其來時已留信洞中,若果尋來,自然得知,莊虛遂不再言此。

  然直至天口光暗,仍無洞口音訊,二人借火池之暖靜候,及至深夜,淡月微光借天口而入,莊虛曰:“若今日家仆不能尋來,無庸可要怪虛邀尋雪貂?”

  芒笑曰:“未出之事,不必憂思。”

  虛曰:“無庸真豁達也?!?p>  遂又無言,過得一刻,莊虛不禁又問曰:“果真如此,無庸大憾,虛罪深也?!?p>  芒曰:“所謂憾者,其時未盡其力也,芒此生無此事,何言大憾?云夢莫多慮,常言吉人自有天相,此番必有轉(zhuǎn)機?!?p>  遂不再言,二人竟又談起書畫,直至莊虛沉沉入睡。

  待微光破雪而灑,迷迷間旦聞簌簌之聲,吳芒因傷,率先聞得,輕抬眼瞼,只見一雪白絨物正于一處洞口探首,小耳粉鼻,瞇眼櫻嘴,渾身雪白,探頭探腦,極為喜人。

  吳芒見之,甚喜,將莊虛喚醒,又示意莫語,以手指那絨物,莊虛見之,按捺喜悅低聲道:“此便乃雪貂乎?果然煞惹人喜?!?p>  雪貂未見火池之側(cè)兩人,便于水霧中躍至池邊,似借水霧清洗毛發(fā),吳芒見之,搖頭笑曰:“雪貂藏于空山深窟,怪乎難尋。”

  虛曰:“可惜如今無庸與虛皆身陷囹圄,卻是不能攜雪貂歸矣?!?p>  芒曰:“與夢之言謬也,雪貂既可至此,必有他路,若能得其相引,自然可出此困境?!?p>  虛曰:“恐不能追也。”

  芒曰:“雪貂乃靈物,云夢不若示以寵喜,且看是否奏效。”

  二人言語雖壓低其聲,然此間畢竟僻靜,雪貂或有察覺,高抬其首,隔霧而觀,先前二人未動,未能察覺,今莊虛見雪貂探查,索性起身相望。

  突見此等巨物,雪貂卻不畏懼,只是伸頸而望,偏頭一側(cè),更為喜人,莊虛不禁蹲下展懷,那雪貂小頸前伸,瞇眼相視片刻,竟快步往莊虛奔去,隨后于莊虛手指輕嗅。

  見雪貂并不懼人,莊虛便自囊中取出肉干,雪貂果然食之。

  投喂近一刻,雪貂似已飽食,便在莊虛身側(cè)折轉(zhuǎn),不停輕嗅,隨后亦察覺吳芒,便也來嗅,待嗅至腰間,雪貂竟呼號一聲,便往一處洞口去。

  及至洞口,雪貂回首,芒曰:“雪貂真世之靈物也,云夢,你我速速隨雪貂去。”

  后二人便隨雪貂于洞窟折轉(zhuǎn),或闊或窄,或上或落,九轉(zhuǎn)難辨其徑,百道不知所蹤,忽聞風(fēng)號,再數(shù)十步,一扇光門大耀,雪貂坐于光門之前。

  二人上前一觀,乃薄冰也,遂破之,得出。

  又會同二人家仆,相問方知,雪崩之后果尋不得洞口,大嘆所幸。

  雪貂甚親人,莊虛懷抱以歸家。

  恕十三年三月,乾師府趙民行冠禮,趙英為其取字弘定,乃胸懷寬宏而平生安定之意。

  國中多人往賀,莊虛以雪貂相賀,趙民甚喜,眾人以為奇。

  雪貂通體為白,趙民為其取名霜泠。

  吳芒為莊虛殘身保節(jié)一事,兩方家仆私下廣傳,后竟為南疆之人傳開,莊虛之父,崇北學(xué)宮祭酒莊宜得聞,邀吳芒上莊山一聚,吳芒從之。

  莊山覆雪,吳芒披雪拜山,以其學(xué)識名望,兼莊虛贈君子劍,兩情相悅,莊宜自無不允之理。

  半月之后,吳芒之母雖戀故土,亦為吳芒大事,由王師千夫長孫彥護送入佑都,恕十三年三月十二,正是吉日,兩家結(jié)好。

  一對有情之人,水到渠成而結(jié)連理,自然一番熱鬧,眾人來賀,且不再言,卻說項氏族老項寵從衛(wèi)纮之言,與公門上云兩部族老締約,后近兩月之中,三族各自歸其宗,以選可為之士。

  待三位族老各有其部眾,項寵再請門松云儀二老于城外別莊一聚,三族各領(lǐng)其心腹至?xí)?p>  宴至酣時,衛(wèi)纮舉杯起身,謂眾人曰:“古人常言,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今諸公共聚一堂,以圖大事,不可以無規(guī)矩,不可以亂權(quán)責(zé),諸公以為然否?”

  待其話罷,項寵起身應(yīng)和曰:“異成之言,老夫以為然也,未知門老云老以為如何?”

  見兩族族老無言,衛(wèi)纮曰:“群狼不可無首,萬事不可無定,今受邀為事,當(dāng)由項老為首,定其中大事,抓其中要脈,兩位,在下話但直言,二老如何還請如實告吾?!?p>  云儀曰:“定規(guī)矩,分權(quán)責(zé),自無不妥,然定權(quán)皆在項老之處,定規(guī)矩豈非多此一舉?恐……”

  衛(wèi)纮擺手道:“若世事皆可依規(guī)矩而行,乃法治也,然當(dāng)今天下,五原十一國,皆為人治,此何故也?因人非同草木也。”

  門松曰:“即便如此,我三族共相為事,定權(quán)卻獨在上項,先生不怕我與上云不服乎?”

  纮曰:“凡事一人可定,二人可議,三則決于弱也。如三位共決,兩論相左,反定于無出論者,若尋常事自然無礙,然今三族相聚,欲引天斜,焉能如此?”

  二老未語,亦未從之,衛(wèi)纮曰:“若無定權(quán),則事不可為,諸公今日暢飲,前論諸事且忘便好。”

  三族人眾,見族老未語,自然無言以獻,此宴郁郁,不歡而散。

  翌日,衛(wèi)纮得書一封,邀其賓佑樓一聚,衛(wèi)纮佩劍立馬,昂然入城赴會。

  至樓下馬,自有左右牽馬往側(cè),賓佑樓雖以樓冠名,卻乃獨占一方之地,廊庭苑囿,折轉(zhuǎn)往深。衛(wèi)纮按劍入內(nèi),自有人引,數(shù)番兜轉(zhuǎn),入一畫境,門前風(fēng)吹清波揚,饒池廊盡入中堂。

  方至堂前,一文士模樣之人卻攔于門外,并無開門之意。

  衛(wèi)纮視之,頭戴綸巾,一身文衫,面白無須,閉目不語,遂按劍一側(cè),自不理會。

  那人隙目視之,見衛(wèi)纮無言,便懶聲道:“先生獨來,可應(yīng)高聲?”

  纮曰:“欲聲高者,多食則可?!?p>  那人卻大笑曰:“在下先空之人,張兌字伯誠,隨項老近五載,項老恐先生不知堂中之人,特命在下為先生引路。方才未見先生氣度,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纮曰:“人皆從于勝己之人,無怪。”

  兌曰:“先生果高才也,請!”

  說罷,將衛(wèi)纮引入堂中,只見堂中上座無人,未見三老,落座十?dāng)?shù)青年之人。

  二人同往左首案前,張兌將堂中之人一一告以衛(wèi)纮,入會者中,有佑都上項部項平、項元,上項部門客先空官門郡張兌字伯誠、先方樂興郡陳広字仲海,恕東公門部門虔、門統(tǒng),公門部門客遲安平郡陸通字叔達、先盧永壽郡陶越字世逾、代東??そ鹋渥稚昴希∥鞴们显撇吭谱?、云羨,上云部門客先啟韻原郡俞博字子才、西原高陽沐、固國施寧字向安。

  見過諸君,張兌便引衛(wèi)纮往左首之位,尚未及座,堂中站起一人,身長七尺九寸,寬庭闊頤,威嚴(yán)不凡,正是公門部門客,遲安平郡陸通陸叔達。

  只見其起身行入堂中,向左右諸公一禮,又向衛(wèi)纮一禮曰:“在下安平陸通,聞項老邀家主共謀大事,卻要獨掌定權(quán),乃從一高賢之見。古人云,相由心生,今見先生乃貪權(quán)吝嗇之相,何以掌此等重權(quán)?”

  纮曰:“卑而愧者眉低眼垂,信而朗者昂揚向上,汝不觀人之氣相而獨言面相,不足與談!”

  話罷揮袖越其身,陸通拂袖而坐,隨后又起一人,此人錦衣華袍,粗眉長髯,不惑之歲,卻是上云部門客,先啟韻原郡俞博俞子才,其并未離案,只是四方一禮,卻不禮于衛(wèi)纮便問道:“在下韻原俞博,家中數(shù)代列于啟三公之位,家兄俞匡便是啟尚書令。聽聞閣下乃西原天澈宮炎宮下一家仆出身,如何能領(lǐng)堂中諸公?勸閣下自退了去,莫平白惹天下人恥笑!”

  纮曰:“我恕王上,出生于綢商之家,然承姓于崇霄誡庭,受天授玉樞,南疆之民景從!我衛(wèi)氏古有先祖衛(wèi)累立西原,近有仲國衛(wèi)商為國脊,爾目光淺顯,不能視于古今內(nèi)外,勿復(fù)再語!”

  只見其面色呈紫,想必不愉卻未敢駁斥般慈出身,只能憤而落座。

  待其坐下,一厚耳重頤,眉眼含笑之人起身,一團和氣,向諸公一禮,此人便是公門部門客,先盧永壽郡人,陶越陶世逾,其向衛(wèi)纮一禮,笑而問曰:“在下常聞,閣下之籍西原,有四圣之一,乃書圣方祺方晟文,方夫子曾得寶硯珠麟,卻將其一分為三,贈與書友,慷慨而具大節(jié)。今閣下何故諫項老獨據(jù)定權(quán)?如此私己,如何令眾人誠心歸附?”

  纮曰:“方夫子乃圣人,德行自然無垢,民間有詩,閣下先盧王東門繡專縫,不掌定權(quán),今只能于代居海,閣下籍國之難,尚不能總結(jié)一二,不懷大智,不足論大志!”

  聞聽其言,陶越雖仍著笑,卻多幾分不恰,行一禮落座。

  二人再行,片刻又起一人,此人身長八尺,面似冠玉,粗眉短髯,卻是上云部門客,西原高陽沐。只見極為輕慢,不僅未曾互禮,更是昂首垂瞼而視,衛(wèi)纮見其無禮,自亦不禮,高陽沐冷哼一聲道:“圣人常言,德在行先,唯大德之人可得人敬,方足成事。閣下本天澈宮炎宮左氏門客,盜主家寶物,竟只為一風(fēng)塵知女,今事敗露,又盜主家經(jīng)典,來南疆大行其道,如此德行,豈非可笑?”

  聽罷所言,堂中諸公交頭接耳,一時指點未止,卻聞衛(wèi)纮冷一聲笑,曰:“若諸公皆耳不聰目不明,三人成虎之輩,不如早早散去,若他日中人間計,反目成仇,悔之晚矣!”

  自衛(wèi)纮入堂,極盡譏諷,眾人見其不辯其白,反唇相譏,大為不滿,張兌忙謂眾人曰:“衛(wèi)先生既是我項氏座上之賓,想必盜寶為俗這等事皆謠傳也。”

  諸公自知項老聲望,不再多言,衛(wèi)纮卻道:“今爾等聞西原風(fēng)言,便在此發(fā)難,吳國卿家母未至佑都之時,坊間多傳吳國卿乃代間者,怎不見爾等捕風(fēng)捉影之輩多言?”

  本已平息之事,諸公再怒,一高帽華服,長髯刀頰之人拍案而起,正是公門部門客,代東海郡金配金申南,怒而問曰:“我等聚于此處,不過欲知閣下之才,閣下處處言語相譏,不過一誑世狂士,徒為虛名耳!”

  纮曰:“學(xué)有用之識,為有用之事,留青史之名,求名乃士之索也,今汝尚未為事,便因吾言及汝之籍國,而定吾乃虛名,若往后皆以臆斷行事,不足與謀!”

  金配大怒,以手相指,卻無言以對,一側(cè)又起一人,面白無須,方臉鳳眼,卻是上云部門客,固國施寧施向安,其一面揮手示意金配稍安勿躁,一面向衛(wèi)纮點頭示意道:“先生入項老門中,想必并非欲與辯圣通玄先生爭辯道之能。不知先生可有治何經(jīng)典?可有名篇?又可著何書?在下見識淺薄,往日并未聞先生高才之著?!?p>  纮曰:“治經(jīng)典,書名篇,乃文人之為,非士人之舉。著書載論,乃身經(jīng)百年,塵事皆休之時,留以啟后人之為,今堂中諸公尚未經(jīng)家國大事,妄論著書,莫非欲貽誤后人乎?”

  至此,公門上云兩部門客皆由衛(wèi)纮以言語相譏,堂中一片憤怒哼聲,門虔曰:“先生鋒芒,果非凡塵所能掩也,然若不能知先生才能,恐公門部不敢輕易應(yīng)邀?!?p>  纮曰:“吾之才,已現(xiàn)有七,不過諸位不能知而已?!?p>  云讓輕咦問曰:“哦?此言何解?”

  纮曰:“西原左氏遣家宰相追,言乃吾盜典籍,且不論盜或非盜,吾所承之學(xué)能引西原五常欲奪,此便乃內(nèi)蘊之才,此其一也。吾乃自西原逃來家仆,能得項老信重,可見吾修養(yǎng)非尋常,氣度博人信,此其二也。香桐祭中,上項部無祭禮之物,吾以絹書悼文,獨具一格,此乃急智之能,處變不驚,撥荊棘而尋坦途之能,此其三也。三部本自相安,今相合而謀,乃吾知各部所求也,此知其所欲而同盟所需之能,此其四也。三部所謀者大,若非吾有明路相告,諸老必不為也,此乃高瞻遠矚,戰(zhàn)略布局之能,此其五也。今吾獨身赴會,諸位極盡質(zhì)疑,吾自不動,反以諸位之言而點諸位所短,此乃洞察秋毫,機敏條理之能,此其六也。吾自毫無此事,引三老諸公,以至三部而為此事,此乃信自不移,迎難堅韌之能,此其七也。有此七才,諸位不識,卻以面相出身自私德行虛名無才,此等拙劣之言為疑,若此事欲行,諸位還需好生自省?!?p>  待其言罷,堂后一聲朗笑,隨后便見項寵門松云儀三老轉(zhuǎn)出,原是三族皆無甚底氣,恐事不成反累其族,遂欲聚三族此事先鋒之人,一探究竟。

  經(jīng)此一會,三族再無他疑,衛(wèi)纮因此會皆一言相譏,得三族稱一言君。

  會后,一言君衛(wèi)纮著人以玉雕扳指三枚,為三族共事信物,三老言及族中,見扳指如見族老,而上項扳指又有暗紋嵌內(nèi),勢急之時可調(diào)動三族之人。

  至此,三族約成,而項寵更將其扳指予衛(wèi)纮,可謂極盡信任。

  雪地寒窟火池暖,殘身護節(jié)尋貂返。三族定權(quán)不能定,只身赴會展七才。未知三族將如何行事,且聽下回分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