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內(nèi),服下解藥的二女,膚色已漸漸開始變得正常。
白芷也說了,不出意外她們明日便可醒來,李旭不由心中大慰。
但是寧王叔的情況卻并不樂觀,沉疴已久,連白芷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讓他醒過來,只能盡力一試。
李旭讓她盡管放手施為,不必有所顧慮,有希望便是好事,不管成與不成,自己都會遵守諾言,答應(yīng)她三個條件。
是處人家,綠深門戶。
江寧城中多樹,多數(shù)像樣的宅院便是掩映在這樹影斑駁里。
李旭此時便隱在一株古老的銀杏樹之上,靜靜觀察著眼前這座宅院。
從皇宮出來之后,李旭便隨著皇城司的人找到了這里,蕭家隱門的藏身之所。
報仇怎能隔夜!
蕭家隱門的實力不容小覷,廬洲城外的伏擊給李旭留下了深刻的記憶,所以他這次并沒有選擇冒然出手。
這座宅子不大,地處偏僻,在江寧算不得上好的宅第,不過蕭家選擇此處藏身,看中的卻是這里的“靜”。
時過子夜,整個院中已寂靜無聲,燈火俱滅。
若是尋常小賊誤入此宅,想必還會暗自欣喜,夜深人靜,無人守衛(wèi),豈不正是下手偷盜的好機(jī)會。
不過李旭觀察許久,已然發(fā)現(xiàn)了這空曠幽靜的庭院中,看似無人,卻是殺機(jī)四伏。
蕭家一眾隱門殺手,或趴于屋頂之上,或匿于院墻竹林之間,或懸于黑暗的樹影之中......
李旭還發(fā)現(xiàn)就連那池水里,早已枯萎的荷葉都有些不太正常,時高時低,時靜時動。
李旭冷笑連連,搞這么大陣勢,就是在等著我吧,知道我要來么?
既然如此,那么便讓你們蕭家隱門,從此在江湖上除名吧!
李旭已探清了對方布置,便打算將他們由外而內(nèi),由高及低的逐個擊破。
正堂屋頂上,三名黑衣殺手正側(cè)伏于黑黝黝的烏瓦之上,三人身體都是緊貼屋脊,若不細(xì)看當(dāng)真難以發(fā)覺。
蕭家隱門的殺手,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若沒有超絕的毅力,堅韌的耐性,如何能做到在一處地點,暗伏不動數(shù)個時辰,甚至更久。
可惜的是,他們這次遇到的對手是李旭,是那個打破了蕭家隱門伏擊從未失手神話的少年!
星野如寂,葉落悄然。
只見李旭從樹上飄然飛出,撲向屋頂。
“噌!”
“勝邪”出鞘,一道雪白的寒光閃過,那高高的屋脊已被李旭一劍削平。
霎那間,灰飛石濺,那貼在屋脊之側(cè)的三名殺手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yīng),便已盡數(shù)被誅。
李旭一劍之威,竟恐怖如斯!
伏于東西廂房屋頂?shù)乃拿麣⑹忠姞?,皆是持刃跳出,殺向李旭,而院中的殺手則沒有動靜。
蕭家隱門竟還想著只憑這四人之力,將李旭逼落院中,好繼續(xù)發(fā)動殺陣。
只可惜以李旭如今的實力,除非是自己想要入陣,便是再來十人,也休想將他逼入陣中。
數(shù)聲悶哼過后,屋頂上便已只余李旭一人持劍而立。
短暫的喧鬧過后,整個院子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李旭輕輕笑道:“你們以為縮著頭,搞這么個王八陣就能困住我了?你們不是一直想殺我嗎?我就站在這里,來呀!”
好尷尬呀!
李旭對著空氣亂叫一通,一群隱藏著的殺手包括主事之人竟沒有一個搭理他。
“呵呵,一群鼠輩!都給我出來吧!”
只見李旭長劍輕掃,在屋頂上掀起一層瓦片,然后使出數(shù)腳回旋踢,將瓦片當(dāng)作暗器一一射向殺手藏身之處。
“哐當(dāng)哐當(dāng)!”一陣瓦碎聲響,其中夾雜著數(shù)聲門哼。
李旭故技重施,居高臨下不斷射出瓦片,被找出來的十余名殺手已是無法忍耐,只好飛身而起,沖向李旭。
“哈哈!你們這王八殼子可不太硬,幾下就被打出來了!”李旭大笑道。
蕭家隱門伏擊殺陣已然失效,東廂房內(nèi)傳出一陣嘯聲,這是發(fā)起攻擊的信號。
只見院中一眾殺手從各種意想不到的位置紛紛殺出,假山石中,池塘里,亭閣的柱子里......
李旭也是看得暗自咂舌,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差不多找出了所有殺手的位置,現(xiàn)在看來對方的潛隱之術(shù)的確是有過人之處。
不過已于大局無礙,李旭快速解決了先沖來的十余名殺手,剩下的殺手雖然還有二十多人,殺陣已破,便已不足為慮。
這是一場接近無聲的戰(zhàn)斗,沒有喧囂的喊殺聲,能聽到的只有清脆的金戈交鳴和不斷傳來的悶哼聲;能看到的只有火花四濺和不斷倒下的殺手。
人壽幾何?
彈指而逝。
李旭鷹目含微,冷靜如冰,形如鬼魅,在一眾殺手中飄來閃去,手中“勝邪”片刻不曾落下,劍光閃過,必取敵人性命!
李旭面對數(shù)十名敵人,氣勢卻乾坤顛倒,本是蕭家隱門的伏殺之局,卻變成了李旭一人的屠殺之所。
只見那屋頂上已鋪滿了尸體,人頭斷臂還在從屋頂滾滾而落,鮮血匯聚如雨,順著屋檐流往院中。
夜涼如水,但血卻是熱的!李旭一襲白衫,已盡染敵人鮮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接近五十名蕭家隱門的殺手,盡已伏誅。
“咯吱!”
東廂房的大門打開,蕭家家主蕭國權(quán)緩緩走出。
勝利者,總是需要在敵人面前炫耀一番的!
李旭飄然躍下,長劍指向蕭國權(quán)冷冷笑道:“我本不是嗜殺之人,只不過我府上四十余條人命,我必須為他們討回公道!說出你的遺言吧!”
蕭國權(quán)慘笑道:“將死之人,本已無話可說,只希望殿下能放過我蕭家一門老幼,如今隱門已經(jīng)被滅,蕭家在江湖上已再無立足之地,不會對殿下構(gòu)成任何威脅的?!?p> 李旭淡淡道:“你們昨夜行刺皇子,形同謀逆,此事已上達(dá)天聽,皇城司的人更是早已將此處圍住,能不能放過你們蕭家,并不是我能決定的?!?p> 蕭國權(quán)眼神絕望,哀嘆一聲道:“唉,悔不該......悔不該參與朝堂之事,罷了,罷了,老夫便先行一步,不勞殿下動手啦!”
李旭看著蕭國權(quán)自己抹了脖子,沒有任何表情,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