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舉行朝會時,醫(yī)館內(nèi)的清遠大師才剛剛醒來。
清遠看了一眼在一旁打坐休憩的李旭,心中感激莫名,昨日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五殿下,卻已救過自己三次性命。
李旭感覺到動靜,睜開眼看到清遠已經(jīng)清醒,便笑道:“清遠大師,感覺如何?”
老和尚費力的爬下了床,對李旭行禮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老衲無以為報,就算老衲欠著陛下三條命吧,阿彌陀佛!”
李旭最開始救下清遠,不過是可憐他,也想留著他給范崇榮制造點麻煩,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個老和尚心眼兒不壞認死理,武功又高,不管是當(dāng)打手還是當(dāng)保鏢都是可以的嘛,就動了收為己用的心思。
李旭走過去扶起清遠,笑道:“大師快快請起,你這還帶著傷呢,何必如此。其實大師說的對,是你我之間有緣,昨晚我才能在危機關(guān)頭救下大師!不過皇城司肯定不會放過大師,不知大師接下來又何打算?”
清遠嘆道:“皇城司實力太強,老衲一人難以對付,想要報仇也只能回大禪寺請幫手了?!?p> “此去西域,路途遙遠,皇城司又精通追蹤暗殺之術(shù),大師只怕也是寸步難行!”
清遠畢竟走過的路要比李旭吃過的鹽還多,李旭這點心思也早就被他看穿,如果條件合適,他也并不介意留在李旭身邊,畢竟李旭確確實實是救了他的命。
“不知殿下有何建議?”
“清遠大師,我就不跟你打馬虎眼了,我身邊正缺像你這樣的高手,只要你愿意追隨我,你的仇我替你報,我定將范崇榮的人頭交到你手上!”
清遠嘆道:“阿彌陀佛,殿下好意,老衲心領(lǐng),但若是因為老衲的緣故,讓殿下與皇城司結(jié)下梁子,反目成仇,老衲實在于心難安!”
李旭想了想說道:“大師無需多慮,區(qū)區(qū)一個范崇榮,殺了也就殺了,在我心中,他遠沒有大師重要?!?p> 清遠也想就此答應(yīng),權(quán)當(dāng)報恩了,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再次推辭道:“老衲閑云野鶴慣了,就怕受不住朝廷諸多規(guī)矩,只怕會給殿下帶來不少麻煩?!?p> 李旭就是再糊涂也明白了對方的推脫之意,笑道:“大師,想死其實很容易,難的是如何活下去,你跟著我,就可以活下去,棲霞寺眾弟子的血仇可以報,棲霞寺也有望重建。或者你還有更好的選擇,那你也可以去嘗試,不過也要先償還欠我的這三條命,也不為難你,就幫我辦三件事,完成你就走人,從此你我之間便再無瓜葛!”
李旭也懶得和這老和尚再多廢話,直接擺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別給臉不要臉哈!
清遠這時候就有些騎虎難下了,他也沒想到李旭會這般盛氣凌人。
“阿彌陀佛,看來殿下已是吃定老衲了!”
“老和尚,你現(xiàn)在還有其他的路可走嗎?你再好好想想,跟了我,我也自然會以禮相待!”
清遠苦笑道:“殿下說的不錯,老衲確實已是無路可走,既然殿下看得上老衲這身老骨頭,跟著殿下就算是報恩吧!”
李旭笑道:“如此甚好,大師請放心,我李旭從不食言!”
李旭將身上所剩不多的幾片金葉子當(dāng)作診金留在了桌上,隨后便帶著清遠揚長而去。
回到家中,李旭便看見于謙對著文家六兄弟一頓訓(xùn)斥。
李旭湊上去調(diào)笑道:“你們幾個這是犯了什么事了,一大清早便在這挨罵!”
文家六兄弟不敢吱聲,于謙坐在輪椅上沉著臉說道:“殿下昨晚徹夜未歸,家里所有人都在著急打探尋找殿下消息,我派這幾個臭小子跟著殿下,他們卻拋下殿下跑去醉月閣喝花酒,殿下,還是你來說說該怎么懲罰吧!”
于統(tǒng)領(lǐng)這一番指桑罵槐,讓李旭羞愧難當(dāng),李旭也只好訕笑道:“讓大家擔(dān)心了,是我的錯,這幾位是我給他們放的假,不關(guān)他們的事!老于,這位清遠大師你肯定認識吧,以后我不在府上的安全也有保障了!”
李旭雙手負背,讓出清遠,順便朝文家六兄弟悄悄擺擺手,文武幾人便順勢趕緊溜走了。
“阿彌陀佛,于施主,老衲有禮!”
于謙抱拳道:“見過清遠大師,腿腳不方便,失禮了!”
李旭笑道:“都是自家人,無需客套,進去聊!”
海棠聞訊趕來,見到李旭便有些眼眶泛紅道:“公子,你這不聲不響的出了門,不回來也不傳個信,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急死了!”
李旭也只好好言寬慰,“好了好了,公子知錯了,以后一定注意,你家公子餓了一夜了,快去弄點吃的來,對了,這位是清遠大師,以后會常駐府上,不可怠慢了!”
海棠大方與之見禮,隨后便去準備早點。
隨后湯先生也聞聲趕了過來,大家又是一陣客套。
幾人聊了沒一會,海棠便已備好早點,李旭拉著于統(tǒng)領(lǐng)和湯先生一起上了桌。
李旭喝了一口粥,笑道:“這府上人越來越多,就顯著這宅子有點小了,老于,今兒要是沒事你就派人去找一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大點的宅子,自從那晚被那妖人作亂之后,繼續(xù)住在這里,也老是感覺有些膈應(yīng)?!?p> 于謙點點頭道:“房間是有些不夠了,屬下一會就去辦?!?p> “嗯,也不用太著急,找好了再帶我去看看!”
用完早點后,于謙記著李旭的交待,匆匆忙忙的離去,李旭則請湯先生和清遠大師二人到書房品茶暢談。
清遠大師精通佛法,見多識廣,湯先生博學(xué)多才,急智多謀,兩人談古論今,討論各地風(fēng)土人情,相談甚歡,俱是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李旭在一旁也是聽的津津有味,對這個世界又有了更多的了解,漲了不少見識,在二人爭論不休的時候,他也能用現(xiàn)代人的思維發(fā)出自己的見解,也讓二人對他刮目相看。
盡管清遠大師有傷在身,李旭一夜未睡,三人依然聊的興致勃勃,神采奕奕。
而就在這時,白芷帶著太妃的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