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小蘭開口,林墨羽就到了,身后跟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府醫(yī)。
林墨羽瞥了一眼小蘭,小蘭立即老老實實的站在林沁雪身后,不發(fā)一言,異常的安靜。
“我讓府醫(yī)過來看看你的傷勢。”林墨羽沒忘記她那一身傷痕,雖然他當時檢查過并無大礙,但畢竟不是大夫,覺得還是讓大夫看一下較為放心。
這一回來就讓人去把府醫(yī)叫了過來。
林沁雪沒有拒絕。這一身傷痕雖不礙事,但畢竟還是挺影響美觀的。
府醫(yī)給她打了聲招呼,便在一旁的凳子邊坐下,替她把了下脈,又檢查了一番:
“大小姐受的是皮外傷,看著嚴重但并未傷及要害,一會兒老夫拿些外傷膏涂個幾日便能消除。”
“嗯,你一會兒再給她配些安神的藥。”林墨羽沒忘記林沁雪的改變,把問題歸為受到了驚嚇,讓府醫(yī)一會兒再給配幾幅安神的藥。“你先下去吧!”
“老夫先行告退!”府醫(yī)向林墨羽和林沁雪二人行了一禮。
“等,等一下!你確定大小姐沒事?”小蘭見府醫(yī)要走了顧不上禮儀,著急道。
府醫(yī)皺了下眉頭:“小蘭姑娘可是在質疑老夫的醫(yī)術?”
林墨羽冷冷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不,不,不,奴婢絕無此意。”小蘭擺擺手,趕忙向府醫(yī)解釋道。
頂著林墨羽冰冷的目光,咬著嘴唇,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跪了下去:“奴婢錯了,請大少爺、大小姐責罰,都怪奴婢把大小姐撞倒了,不僅令大小姐的身子受了這么多傷口,還,還斷了肋骨?!?p> 小蘭一口氣把話講完,便低下了頭,等待他倆的定奪。
“……”
林墨羽和林沁雪對視了一眼。
“咳咳!那個是意外,這個傷口本身就有了的,不是你撞的,我的肋骨沒斷,好好的?!?p> 林沁雪沒想到這個丫頭這么實心眼,還在林墨羽面前說了出來,換成其他人巴不得沒想起來,不用受處罰,哪像這個丫頭,還眼巴巴的往上湊。
“大小姐,奴婢很開心你為奴婢著想,但這件事確實是奴婢的過失造成,奴婢甘愿受罰!”小蘭一臉不相信,還以為林沁雪是為她開脫,怕她受罰,內心感動得一塌糊涂。
她感覺今天的大小姐好不一樣哦,不僅沒有疏遠她,還救了她,現(xiàn)在還為她著想,為她說謊。
“……”
林沁雪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老夫剛剛檢查過了,并無肋骨斷裂?!备t(yī)說道。
“沒有?可是,大小姐跟我說她肋骨斷了啊,要不你再檢查一遍?”小蘭不死心的看著府醫(yī)。
小蘭連續(xù)兩次的質疑讓府醫(yī)有些不滿,他立于原地,沒說話。
林沁雪看了一眼林墨羽。
雙目對視,明明對方沒有表情,可林沁雪莫名的就是覺得對方的眼神充滿戲虐。
林沁雪尷尬得不行,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就挺難為情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突然后悔了剛剛救了這小丫頭。
可以重來一遍嗎……
“下去吧!”林墨羽淡淡說道。
“是!”府醫(yī)拱手后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小蘭還想開口,林墨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馬蔫了,低下了頭。
“我讓下人備了熱水與膳食,一會兒梳洗干凈吃點好好休息?!绷帜鹂粗智哐┱f道。
“嗯?!绷智哐┓浅Oё值鼗亓艘粋€字。
沒想到看著像塊木疙瘩的人心挺細,也不知道發(fā)現(xiàn)她的不同尋常沒有。
林沁雪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
林墨羽還有其他事情,交代完也沒多留,離開了沁雪院。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林墨羽人一走,小蘭又開始了。
林沁雪揉了揉太陽穴:“嗯,沒事?!?p> 小蘭起身:“奴婢幫您按吧?!?p> 小手替林沁雪按了起來。
“小姐,您不要嫌奴婢煩,奴婢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您的身子?!被蛟S是感受到了林沁雪的煩躁,小蘭輕聲講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默默地替林沁雪按摩。
這一刻林沁雪或許能明白為什么在原主的記憶中,小蘭是比較呆板無趣的了。
小蘭按摩手法非常好,力道不重不輕,林沁雪舒服得差點睡過去。
“大小姐!水已經燒好了,現(xiàn)在給你端過來,你現(xiàn)在就去梳洗吧,免得回頭水涼了我們還得重新燒過。”突然幾個丫頭出現(xiàn)在屋外,隔著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便在門口喊道。
小蘭想阻止都來不及,林沁雪搖搖欲睡的意頭全沒有了。
“……”
小蘭走了出去,小臉氣得有些泛紅:“侯府什么時候教你們這么沒規(guī)矩,在大小姐面前這么放肆,水涼了重新燒不應該嗎?”
幾個小丫頭嗤笑道:“大小姐都沒發(fā)話,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伺侯人的,跟我們有什么區(qū)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那么喜歡,那你去燒啊?!?p> 說罷,為頭一女子便重重地放下了水桶,對其他兩個姐妹說道:“姐妹們,咱們別弄了,讓她自己弄去吧,看她能耐的。”
其余三個人也冷哼了一聲,重重撂下了水桶,水灑了一地。
四人轉身就走。
“你,你們……”小蘭看著她們的背影,指著她們罵不出話來。
“啊~”屋里一個茶杯擲了出來,正中為首的丫頭,茶杯打在了她的膝蓋處,她直接的跪在了地面上,膝蓋被細沙磨破了皮,滲出絲絲血跡。
這丫頭正是方才在外院時瞪了林沁雪一眼的那個丫鬟。
這一下打得她們幾個措手不及,其余三人紛紛停住了腳步。
“接下來該做什么該怎么做需要我給你們講一遍么?”林沁雪把弄著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懶懶地道。
被砸中的丫鬟看著自己蹭破皮的膝蓋,理智壓根沒在線,并沒有覺得哪里不一樣了,還以為是原來的林沁雪,爬了起來,指著林沁雪道:
“你莫不是失蹤了一晚上被人X了,有火沒處發(fā),對著我發(fā)火,這都蹭破皮了,不就個洗澡水嗎?你沒被認回侯府時又不是沒做過,你以前不是連豬都喂過嗎?這會兒倒是擺上大小姐的架子了?!?p> “砰砰砰!”接連三個茶杯從屋里飛了出來,分別往不同方向射往說話的丫鬟。
一個還是往她的膝蓋,才剛剛站了起來又重重的跪了下去,聲音大到另外三個人腿下意識一抖。
一個飛向了她的臉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伴隨著幾顆牙齒,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最后一個則是飛向她指著林沁雪的手指,同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