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雪朝著林墨辰的方向抬起了手,招了招,小嘴微張著,眼見著人已經(jīng)不見影了,這才放棄了叫喊: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將準備掏出來的東西又塞回空間里去。
林墨羽看了眼不見人影的方向又將目光轉(zhuǎn)回到林沁雪身上,問道:“怎么了?”
林沁雪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二哥跑太快,那圖紙還有一些細節(jié)和一些東西的制造方法我還沒來得及拿出來。
回頭再給他好了!”
林墨羽點點頭,沒說什么,但心里又給二弟多記上一筆‘做事不穩(wěn)重’的罪名。
林墨辰走在路上莫名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哪里知道還有這一茬。
看到圖紙的那一刻,他腦子里全是這圖紙帶來的商業(yè)宏圖,哪里來得及細想其它,只想著怎么開展接下來的計劃。
此刻懷著幾分激動的心,拿著‘寶貝’去找人了。
林墨陽看大姐安然無恙回來了,對著大哥那張冷臉,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惦記上,眼看著二哥跑了,便尋了個借口,也直接溜走了。
也不等二人回應,便也跑了個沒影,不知道上哪兒瘋?cè)チ恕?p> 剩下林沁雪和林墨羽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兒。
林沁雪無所事事也就跟林墨羽閑聊了起來:“大哥,我看皇上似乎挺缺錢的?”
林墨羽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林沁雪會突然來這么一句,想了一下,說道:“這幾年要不雨水泛濫、要不匱乏,百姓每年的收成都不太樂觀。
而當今圣上也體恤百姓,故而也降低了稅收,國庫自然也就不那么充盈。
而且這幾年周邊都在蠢蠢欲動了,軍餉、軍糧也是一筆極大的開支,這樣子一來,國庫自然也就更加的縮小了。”
林沁雪了然,難怪皇帝見了那方子雙眼放光。
林沁雪又好奇的問道:“那有情況的這幾個國對我們威脅大嗎?”
林墨羽冷哼一聲:“比較需要注意的主要是‘擎蒼國’,不過也就是靠著近幾年吃了幾個小國,就覺得自己了不得。
憑實際的作戰(zhàn)能力可比不過我們。
不過,他們狡猾得很,做事也沒什么原則性。
知道我們蕓京國地理位置偏暖和,冬天的作戰(zhàn)能力較弱,而他們位于那兒常年溫度較低,抗寒能力和行動力卻是不錯的。
是以每年挑的就是冬天這個時間段下手最狠,攻打最兇。
好幾次都差點失守了?!?p> 林墨羽難得臉上帶上了幾分憤怒。
他爺爺常年駐守邊疆,對比他倒是比較清楚。
不過林墨羽氣歸氣,但也明白,這是人家的優(yōu)勢,人家沒道理不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又不是傻子。
但主要是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實在是太讓人不齒了。
林墨羽見林沁雪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明白沒,覺得自己真是無趣,怎么就跟妹妹討論起這些事來呢,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肯定不感興趣。
林墨羽懊惱了一下。
“好了,不說這些事了,也沒什么可說的,都是一些悶事,沒什么好聽的。”林墨羽道。
林沁雪搖搖頭:“也不會,偶爾聽一聽國家大事以及走向也是很重要的,再說了,爺爺不也是跟這些事交織在一塊的,了解了解還是很有必要的?!?p> 林墨羽雖然很詫異這些話從林沁雪口中出來,但還是表示贊同,沒想到妹妹一個女孩子也能有這些想法。
可惜了,這么多年,妹妹連爺爺?shù)拿嬉矝]見著。
這以后要是見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爺爺嚇到,爺爺那板著臉的樣子他都怵他,這要是妹妹見了會不會嚇哭了?
林墨羽想著。
突然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機會見到。
戰(zhàn)場可不是兒戲,稍有不慎……
林墨羽想到此,也不免有幾分暗然。
林沁雪可不知道這一會兒功夫,林墨羽心里想法跟過山車一樣跑了個來回,而是思考著方才的問題。
不知道還好,可知道了又有方法可以解決她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
誰讓自己已經(jīng)是半個這里的人了呢,總得做點力所能及的不是?
林沁雪一笑:“天公不作美,人為來湊?!?p> 林墨羽看向她,眼里帶著幾分疑惑。
林沁雪道:“雨水多的季節(jié)可以提前把地里的排水溝給挖好,在地里堰挖一道深深溝渠,只要雨水過多,莊稼地里吃飽了雨水,溝渠因為地勢低,地里的水便會進入溝渠,順著溝渠排到外面。
這樣就可以盡量減少地里農(nóng)作物的浸泡、損失。
還可以提前修建蓄水池,當雨水充沛的時段將雨水儲存起來,等到雨水缺乏的時候這些水也就能利用起來了?!?p> 林墨羽聽完恍然大悟,對呀,這不就兩邊都能得到解決了?只要不是發(fā)生大型旱澇的情況下這情況都能得到緩解。
林沁雪又問道:“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種的水稻只是早稻一種,一般于3月底4月初種植,7月中下旬收獲。
但是大哥,你可知道,其實除了早稻還有中稻和晚稻?
而晚稻一般于6月中下旬播種,十月上中旬收獲。
早稻和晚稻俗稱雙季稻,同一地區(qū),種完早稻可以接著種植晚稻。
這意味著什么?”
林沁雪偏頭看向林墨羽,漆黑的眸子帶著笑意,濃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林墨羽激動的站了起來,雙眼也帶著光芒:“那就相當于原本一年只能收獲一次的糧食,現(xiàn)在一年能收兩次!”
林沁雪點點頭:“沒錯,相當于老百姓的糧食能多一倍,這一倍的糧食可以解決多少事情?!?p> 其實還有中稻,而中稻生育期較長,同一地區(qū)一年只能種植一次。
故而李沁雪也就沒說了。
早稻一般用秈稻作種植品種,秈稻的株植比較高大,如果春季雨水比較足,太陽光就比較少,此時種水稻就會生長的比較慢;晚稻一般以“雜優(yōu)”為主,也就是雜交水稻,雜交水稻的生長周期長,營養(yǎng)物質(zhì)累積也會很多。
不過林墨羽開心過后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只是你說的這種晚稻,我卻是從來沒聽說過,也不知道何處有?!?p> 林墨羽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個就交給我吧,我有辦法弄到,到時候我給你,此事就由大哥你去處理。”林沁雪笑笑。
沒有東西她也不可能講出來,給人畫大餅么?
林沁雪笑著搖搖頭。
“那可真是太好了,想必大家知道后都會很開心,這樣一來,很多人就不用再挨餓了,國庫也能多些稅收了?!绷帜饹]有表情的臉上也難得多了幾分欣慰。
“大哥先別急著開心?!绷智哐┙器锏恼A苏Q郏骸霸倏匆幌逻@個,相信大哥也會感興趣的。”
從懷中又掏出一張圖紙。
林墨羽一時也猜不出來,可架不住他的好心情,嘴角稍稍帶上幾分弧度:“好,大哥看看。”伸手揉了揉林沁雪的頭發(fā),這才接過圖紙。
林沁雪理了理微亂的頭發(fā),癟癟嘴:“都把頭發(fā)弄亂了。”
林墨羽呵呵一笑。
緩緩的將手中的圖紙攤開,笑容一頓,瞳孔一縮,眸中是滿滿的驚訝,越看表情越發(fā)的嚴肅,還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看了一眼林沁雪:“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林沁雪一個懊惱,一開心啥都拿出來了,都忘記先想好措辭了。
摸了摸鼻頭:“就,就,反正就有就是了。”
想不出來理由就干脆不想了,心虛的瞄了一眼林墨羽。
沒想到正好對上了林墨羽的目光。
林墨羽又揉了揉她的腦袋,低沉的聲音溫和的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以后你可不能隨隨便便拿這些東西出來,特別是外人的面前,知道嗎?”
林沁雪松了一口氣:“我才沒那么傻呢,你就放心好了?!?p> 她給林墨羽的是一把連弩圖搞,一次能連射十發(fā),這對軍中的士兵來說可是大大的提高了作戰(zhàn)能力。
“有了這個整體的作戰(zhàn)能力也能提高不少。”
林墨羽點點頭:“不錯,我替他們謝謝你?!?p> 林沁雪白了他一眼:“我差那句謝謝嗎?”
“好啦,你去找人把它做出來,先試試,沒問題就可以大量投入制作,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武器不能少?!绷智哐┐叽僦帜稹?p> 要不是怕其它東西太扎眼了,林沁雪想拿出來的哪能是這個級別。
不過也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軍中也不是沒有連弩,只不過射程和速度可不是她這個能比的。
軍中的連弩只能連發(fā)三發(fā),且裝卸的過程時間消耗比較大,真在戰(zhàn)場上那種爭分奪秒的時候,還反而不一定是件好事。
她這個就不一樣了,裝卸基本不耗時,且每次都能直接裝十只箭在里頭,簡單易操作。
“嗯嗯,知道?!绷帜饘|西疊好放入胸口。
“大哥等著,等過段時間我再給你個小驚喜?!绷智哐┯值馈?p> “還有?”林墨羽眉頭皺了起來,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這太多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要是被有心人惦記上了,就不好了。
“你想哪兒去了,美的你,我說的是服裝,你今天不是說擎蒼國最喜歡冬天來搞事情?所以我準備弄一批御寒能力較強的服裝。
武器,我是沒那么隨意拿出來的。你就放心好了?!?p> 林墨羽這才放下心:“不是就好,你要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隨便把這些東西和事情跟別人說,容易引來禍端?!?p> “嗯嗯,我知道的?!绷智哐┮裁靼琢帜鹗菫樗谩?p> “對了,這個給你?!绷智哐┯謴膽牙锾统鰜硪粔K牌子:“如果你要進宮找皇上的話可以拿著這個,皇上給的,進出宮應該會方便一些?!?p> 林墨羽不禁又驚訝了,看著手中的令牌,沒想到自己混得還不如妹妹?
林墨羽搖搖頭:“這不是皇上給你的嗎,給你的就是讓你進出宮用的,你把它給了我不合適。”
林沁雪直接拉開林墨羽的手,將令牌放到他手中:“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我怎么使用不要緊。
而且這上面也沒名字啥的,皇上又沒說只能我一個人用,誰用不一樣,不都是一樣用。
再說了,我又不是閑得發(fā)慌,我沒事跑宮里去干嘛?我可沒有那么多腦細胞可以消耗。”
“呃……”林墨羽語窮。
好像挺有道理的……
他發(fā)現(xiàn)這人變得可真徹底,哪里還有以前半分唯諾的模樣,連皇上都不怕。
不過,他覺得挺好的,挺好的。
推脫不過,林墨羽也沒再拒絕,畢竟他妹妹說得對,上面又沒有寫誰的名字,皇上也沒說只能她自己使用。
林墨羽接受度還是十分可以的。
于是拿著林沁雪的令牌進宮去了。
林沁雪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院子,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啥事都等她睡完覺再說。
這一覺醒來都傍晚了。
林沁雪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二哥走過來找我嗎?”朝小蘭問道。
小蘭搖搖頭:“沒有呀?!币苫蟮目粗智哐骸靶〗闶怯惺裁词抡叶贍攩幔俊?p> 林沁雪搖搖頭:“沒事。”
還以為他會立馬回來找她呢。
林沁雪簡單用了晚膳,便換上衣服變成一個少年郎就又跑出府了。
腦子里盤算著該如何開展,人來都說了‘想要富先修路’,路好了,不止運送貨物方便,人流自然也會更密集,生意自然也就更好了。
可是這路該怎么修?水泥路?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惜這里面需要的一些東西不知道好不好找。
回頭讓二哥幫忙打聽一下好了。
這東西要是成了,能排上大用場,不止路,房屋的建造也是可以使用的上,包括加強城墻堡壘都能起到不少的重要作用。
林沁雪想著想著,差點撞上一道身影,一個側(cè)身,躲了開來。
“你小子瞎了眼呀,不知道看路?。 币粋€魁梧高壯的漢子伸著中指對著喬裝打扮過的林沁雪粗聲粗氣的罵了起來。
林沁雪看眼男子突然沖出來的拐角方向,又看了眼自己走的直行路線。
她是在走神沒錯,可也不至于連路都沒看,要不是他突然從暗處的拐角沖了出來,她能差點撞上?
究竟是誰瞎了眼?
“怎么著?你還不服氣是不?你信不信老子一會兒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蹦谴鬂h臉一橫,擼起袖子,露出了一塊塊的肌肉,‘呸’了一聲,放著狠話。
人也要朝林沁雪的方向過去。
林沁雪眉頭一皺。
“熊子,算了,算了,正事要緊,咱先辦正事吧?!绷硗庖蝗诉B忙將人拉了下來,勸說道。
眼睛看了看天色,臉上帶著幾分著急。
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那個被攔住的叫熊子的不以為意:“多大點事,我很快就能解決的,耽誤不了正事,讓我教訓一下這小子,你剛都沒看到他對著我嘲諷的那個表情,這個氣我肯定得出了才能走。”
將攔住的人推開,擼著袖子,將手中的關節(jié)按得‘啪啪’響,朝著林沁雪逼近。
這回那人沒再阻止了,他知道再攔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先讓熊子把人處置了,只道:“速度快點?!?p> “嘿嘿~,知道了?!毙茏幼炖飵е庼驳男σ狻?p> 林沁雪藏在袖中的手多了一把匕首,面上配合的慌張左右張望,人也一步步的后退,似乎帶著害怕,警惕的看著熊子。
突然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是在干什么,都什么時候了,還整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趕緊的。”
那個人倒了回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對著幾人一通罵。
很明顯這人是幾人的領頭人,熊子這回也不敢說什么了,也沒敢說,只狠狠剜了林沁雪一眼,便趕緊跟上腳步。
就在幾人離開的方向,一個身影緊跟著也跟了上去。
林沁雪跟著幾人來到一處破舊的宅子,沒敢靠太近,林沁雪遠遠的盯著他們。
幾人先是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人,才有規(guī)律的敲了敲門,然后又學了幾聲狗叫聲,接著停了一會兒,才有人打開門縫,冒著個頭出來,見到熟悉的人才將門打開讓人進去。
林沁雪見人進去了正準備跟上去一探究竟,腳步一抬,突然一只手朝她伸了過來。
林沁雪一個反手將對方的手打了回去,還沒等她再出手,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噓!是我?!?p> 林沁雪這才看清來人是誰,再想開口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拉回巷子里去了。
“別出聲!”修長的手指捂住林沁雪的嘴巴,林沁雪后背靠著對方,低沉的聲音在林沁雪的耳邊異常小聲的說著。
林沁雪不習慣這種方式,本想掙脫開來,可耳朵也聽到了那個宅子傳來的動靜。
一聲急劇的開門聲傳了過來,好幾個人‘刷’的一下跑了出來,并且在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徹底確認沒人了這才重新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林沁雪叫了一聲不好,這群狗東西,沒想到警惕成這個樣子,要是她剛才走過去了,這會兒肯定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這回也不敢再有動作了,乖乖的任由對方捂著嘴。
夜南離一低頭便看到林沁雪這副乖巧的模樣,低低的笑了起來。
林沁雪感受著后背傳來的胸口震動,扭著脖子抬頭看了過去,一個眼神瞟了過去。
夜南離松開了手,解釋道:“事出突然,我也來不及說?!睌偭藬偸?,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確實要不是林沁雪準備跑過去了,他也沒打算那么快現(xiàn)身。
林沁雪自然也沒有無理取鬧。
只是看著自己這一身裝扮,倒是好奇夜南離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的,怎么這人就能準確無誤認出她來的呢?
心里這么說,林沁雪也這么問了:“你怎么認出我來的?”
夜南離聽完一頓,隨即笑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掐指一算!”
林沁雪給他一個白眼:你看我信不信。
又換了個問題:“你怎么在這兒?里面是干嘛的?怎么會那么強的警惕心?”
本來林沁雪還沒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看對方這樣子,怎么看都不簡單,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
夜南離沒有回答,反問道:“你連對方是干嘛的都不知道,你還跟人家來,嫌命太多了是不是?!?p> 夜南離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嘴上不留情的說道。
“我就是不知道我才跟上來的,知道了我還跟上來做什么?!绷智哐o所謂的頂了回去。
“伶牙俐齒!”夜南離道。
林沁雪給他露了口大白牙:“還行,還行,還是挺利索的,畢竟年輕嘛?!?p> 夜南離被她一噎。
“別跟了,這兒有人看著的,你就別管了?!币鼓想x看了一下夜色,讓林沁雪回去,別再跟著對方了。
一個姑娘家家,怎么總是在夜里出來,還總干點危險的事。
“你都還沒告訴我他們是干什么的,我這跟了一路了,你讓我就這樣子莫名其妙的回去,你覺得可能嗎?”林沁雪看著他,反問道。
“小姑娘,有時候知道太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別好奇心太重!”夜南離嘆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林沁雪瞥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腳步一動,往宅子的方向走去。
“唉~,行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夜南離趕緊拉住她。
哎呦,現(xiàn)在的人呀,脾氣可真差呦。
夜南離也沒再藏著掖著:“那些人是‘擎蒼國’的人?!?p> “擎蒼國的人?”林沁雪愣了一下。
對于這個名字她這會兒可不陌生,畢竟今天才從林墨羽口中聽到過。
“他們鬼鬼祟祟的在這兒是在密謀什么?”林沁雪皺著眉頭,看著夜南離又問道。
“也沒啥,狼子野心罷了,抓了我們不少人,等著把我們的東西變成他們的,再順便給我們制造點內(nèi)亂?!币鼓想x不屑的講著。
他們以為做得天不知地不曉的,但其實早就被夜南離納入掌控之中了。
聽到此,林沁雪也知道夜南離他們肯定是有做好了安排,想必也是不想打草驚蛇,自己估計剛剛差點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了。
眼下了解了情況也就不再跟他過不去了。
“走吧!”對著夜南離道。
轉(zhuǎn)頭見夜南離也沒有動:“不能走?”眼神示意。
以為夜南離是還有事。
夜南離輕搖了搖頭,跟了上去,跟林沁雪肩并肩一起往回走。
林沁雪一路上閑逛著,夜南離也跟著,直到林沁雪意識到不對,轉(zhuǎn)頭看著邊上這個跟著自己瞎溜達的人:“你老跟著我干嘛?該干嘛干嘛去呀?!?p> 夜南離也看著她,一雙狐貍眼寫滿了無辜:“不是你讓我一起走的嗎?”
“?”林沁雪愣了一下:“我問你走不走,但是我沒讓你跟著我走?!?p> 夜南離點點頭:“是,是,是?!?p> 林沁雪又朝前走了幾步,沒有聽到夜南離跟上來的動靜,還以為他走了。
下意識的朝后看了一眼。
月光下,夜南離背靠在街邊的墻上,佝著身子,頭對著月光,一動不動。
林沁雪還以為他在賞月呢,回過身還嘀咕了一句:“這賞月的姿勢也是獨一份!”
抬頭看了一眼月色,腦子突然閃過什么,猛的一個轉(zhuǎn)身,跑了回去。
“喂~,你沒事吧?”林沁雪來到他的面前。
眼前的人哪里是一動不動,而是一直在顫抖,雙手緊握著拳頭,渾身在冒著冷汗,面具下沒有遮擋的地方汗水已經(jīng)成滴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朝著林沁雪一笑:“你還知道回來看我一眼呀,我還以為今晚得露宿街頭了。”聲音不穩(wěn)的調(diào)侃。
林沁雪白了他一眼。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這兒跟她貧。
“你不知道‘吱’一聲呀?!绷智哐獾?。
沒想到這人還真‘吱’的叫了一聲。
“……”林沁雪:“好玩嗎?”一個眼神朝夜南離飛了過去。
“那要是我沒發(fā)現(xiàn),沒有倒回來呢?”林沁雪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瓶子,倒了一粒東西出來,塞進夜南離嘴里:“吃了?!?p> 夜南離乖乖照做,至于林沁雪說的另外一個問題他沒有回答。
“你的暗衛(wèi)呢?”林沁雪看了一下安靜的四周,沒見到人,便問道。
夜南離輕搖了搖頭,便也不說話了。
今天沒有暗衛(wèi),人都被他打發(fā)了,這病是突然發(fā)作的,還沒到時間,所以他并沒有預算到這一層上去。
不過這話他沒有對林沁雪說。
“還能走嗎?”林沁雪問道。
不會那么倒霉,又是要讓她一個弱女子背這個大漢子吧?
夜南離手扶著墻,強撐著走了幾步,搖搖晃晃的。
林沁雪都看不過眼了。
走到前面,蹲了下來:“上來!”不耐煩的說道。
心情極度煩躁,上輩子指定是欠了他的,要不然這種好事怎么次次都輪到她身上。
“你能背得動?”夜南離道。
林沁雪扭頭看著他,咬牙切齒:“背不背得動你不知道?”又將頭轉(zhuǎn)了回去。
背后傳來了‘呵呵’的輕笑聲。
“趕緊的?!绷智哐┐叽俚馈?p> 笑毛線呀笑,有本事你就走呀。
不一會兒,便感受到背后傳來的重量。
林沁雪站了起來,將人往上顛了顛:“一個病號不趕緊回去,還跟人家后頭跑,最后還得人家背你回去,你說你干的都是人事嗎?”
“嗯,對不起!”靠著肩膀上的人傳來了弱弱的賠罪聲。
林沁雪微微扭頭便能看見對方,見對方閉著眼睛,裸露在面具之外的臉色蒼白如紙,一副乖巧的樣子。
林沁雪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類型,此刻對方態(tài)度一好,突然又沒了發(fā)作的心,只能認命的將人背著往攝政王府去。
一路上林沁雪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隱忍和顫動越來越劇烈,摟著林沁雪的手也在不斷的加緊。
再這樣子下去,不累死也得被勒死了,于是便加快了腳步往回跑。
“主子?”突然傳來了驚訝的聲音,一道身影快速的跑了過來。
林沁雪認出了對方是夜南離身邊的人,心想著,終于解救了。
兩人一個將人往下放,一個趕緊接過去,卻奈何背上的某個人不肯撒手,一頓操作,林沁雪不僅沒將夜南離成功卸到對方身上,還把自己整得更累了。
林沁雪喘著粗氣,道:“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你在前面帶路,咱們趕緊的?!?p> 將人往上顛了顛,抬腿要往前走。
那人卻將林沁雪攔住了:“不能從那回,你跟我來?!睅е智哐├@了個彎,帶離了攝政王府的正門,從一處隱秘的地方,一頓摸索,打開了門,將人帶進去。
怕林沁雪多想,那人解釋了一句:“盯著主子的人太多了。”
要是這樣子從正門回去,明天估計所有人都知道攝政王的事了。
其實夜隱是不愿意透漏這個暗門的,雖然暗處有人把守,但是于他們來講還是很危險的。
只不過眼下這情況也容不得他選擇。
與其說盼望林沁雪能守住秘密,倒不如說夜隱壓根就沒指望林沁雪能守住秘密,畢竟對于她的來歷都不明。
而秘密只有死人能守住。
夜隱走在前頭在林沁雪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林沁雪對此不知道,也不所謂,更沒有其他想法,她目前最大的想法就是將背后這個人卸下去:“我去,吃啥的?這么重?!倍覀€兒又高的,太費勁兒了。
等到要‘卸貨’時,又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夜南離人昏迷了過去,但就是不松手,任憑將人怎么著都不行。
林沁雪覺得自己快斷氣了,拍打著夜南離的手:“喂,醒醒了,松手,到了?!?p> 見毫無動靜,林沁雪也氣煩了,湊到他耳邊半帶咬牙切齒的道:“我要斷氣了,你再不松手別怪我接下來的動作粗暴了?!?p>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聽到了,閉著的眼睛輕顫了顫,眉頭一皺,手竟然松了幾分。
一松動,林沁雪趕緊拉開,將人放了下來,感覺自己終于活了過來。
吸了吸氣,拼命的扇風,又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夜隱也顧不得她了,搖了搖夜南離:“主子?主子?”眉頭緊皺,掏出了一個藥瓶子,倒了一粒,要喂。
林沁雪余光看到,趕緊阻止:“唉,別喂了,吃過藥了,你趕緊給他換套衣服吧,都濕透了?!?p> 夜隱一愣,主子帶藥了?
雖然感到奇怪,可見夜南離的狀態(tài)竟是比之前的都要好,便也相信林沁雪所說的。
給夜南離換起了衣服。
林沁雪見也沒自己的事了,起身打算離開。
突然夜南離情緒不對,本來沉浸下來的病情又發(fā)作起來,人睜開了眼睛,眼里血紅紅的,額間的青筋暴起,發(fā)出了嘶吼聲,動作更是大了幾分,連夜隱都被他掀得倒退了一步。
夜隱急得團團轉(zhuǎn):“主子,主子!”正猶豫要不要把對方按壓住。
林沁雪跑了過來,將夜隱推開:“讓開,我來!”
手中不知合適多了一包銀針,執(zhí)一根避開了夜南離的動作,快準狠的在幾處穴位扎了下去。
夜南離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林沁雪又拿出了一排排銀針,將夜南離的衣服脫了,在他身上另外好幾個穴位都扎上了針,包括頭頂。
很快,密密麻麻的針便布滿了夜南離的頭部和身子。
隨著最后一根銀針的扎入,夜南離的情緒也逐漸穩(wěn)定下來,氣息也開始平穩(wěn)。
為了更好的觀察夜南離的臉色,他臉上的面具早以被林沁雪扔在一邊了。
被摘掉了面具的臉龐,上面的花紋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更密集了一些。
臉色還帶著發(fā)病后的蒼白,閉著眼睛,出色的外表更是讓他看起來像個熟睡中安靜的睡美人。
林沁雪看著夜南離身上的舊傷疤,果不其然如九皇叔所說,不由想起了九皇叔說的話:‘他也是個可憐的少年郎罷了?!?p> 林沁雪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連夜隱走了過來都沒有發(fā)覺。
回過神來,林沁雪對上了夜隱詢問的目光:“沒事了,過一會兒把針拔了就行了,短時間沒有問題。”
“多些公子出手相救!”夜隱對著林沁雪道謝。
林沁雪聽完挑挑眉,眼里帶著一閃而過的驚訝,她還以為自己的偽裝早就暴露了,這一聲‘公子’,倒是讓她對這個看清了自己的偽裝程度。
看來她的偽裝也不是不成功,那這人又是為何三番四次的把她認出來的?
林沁雪疑惑的看著沉睡中的夜南離,十分不解。
看著看著,眼前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差點沒把林沁雪嚇一跳。
醒過來的夜南離眉頭一皺,似乎感受到頭上的不同尋常,伸手便往頭頂上探去,林沁雪眼急手快的把夜南離的手摁了下來:“別動,扎著針呢?!?p> 夜南離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著眼前之人,眼底閃過一絲絲的詫異,眨了眨眼,虛弱的應道:“好。”
本來林沁雪都要走了,眼下這針扎一半,一時半會她也走不了,倒是剛剛出了汗,此時渾身黏膩膩的,她有點受不了。
便問夜隱有沒有房間給她整理一下。
夜隱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得到自家主子的點頭后便對著林沁雪道:“有,在隔壁,我讓人給你備好水?!?p> 將林沁雪送過去隔壁吩咐了以后這才倒回來:“主子,你怎么樣了?”
夜隱著急的問道。
“無礙!”夜南離想抬手揉揉眉心,可手一抬又想到了林沁雪剛才的吩咐,怕動到扎著的針,便忍了下來。
夜隱也知道自己主子身體的這情況,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么,說多了怕主子心里不好受。
畢竟任誰這么多年每天守著自己的死期,想必心里也不可能好受。
于是將話題放到了林沁雪身上:“剛剛事出突然,屬下帶著她從那邊門過來了。
而且他知道了這么多,要不要……,處理掉?”
夜隱面露殺機。
話語剛落下,一道勁氣朝他的腦門上方飛了過去。
夜隱內(nèi)心驚了一下,沒有躲開,但是也沒有傷到,他知道,這是主子對他的警告。
夜隱心知自己惹了主子的怒了,跪在地上:“主子息怒!”
夜南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只有一句話:“她不是你該動的。”
空氣靜謐了一會兒。
“下去吧!沒有下次!”夜南離沒有多說,但是他的意思夜隱明白。
很快,房間里便只剩下夜南離一人。
夜南離側(cè)頭看見了被扔在旁邊的面具,伸出手拿在手上,垂著眸子,臉上掛著看不清的神色。
林沁雪洗完從空間拿了一套一模一樣的衣服重新?lián)Q上,瞬間覺得渾身都輕快了。
收拾好過來便是看見對方這幅模樣,將面具拿在手上把玩,人卻在出神。
聽到動靜,夜南離將目光投了過來。
林沁雪走了過去,詢問道:“感覺怎么樣了?還很痛嗎?”
對方搖搖頭:“剩下的這點痛不算什么!”
林沁雪下意識的抿了下嘴,不過也沒說什么。
坐在床邊,將上面的銀針一根一根的收了起來:“等我把針收完你就可以休息了?!?p> 夜南離看著認真的林沁雪,突然開口問道:“你說人是賴活著好,還是死了一了百了?!?p> 林沁雪收針的動作一頓。
像是在問話,卻又沒有想要答案,講完就將話題帶到了另一個上去了:“你這么晚跑出來,你大哥他們沒發(fā)現(xiàn)?”
“關你什么事!”林沁雪睨了他一眼。
夜南離也不生氣:“肯定關我事啊,畢竟有我一半責任,我在想明天要不要上門去跟你大哥他們道個謝?!?p> 夜南離將雙手枕在頭下,不懷好意的玩笑道。
林沁雪白了他一眼:可拉倒吧,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再給他來多一兩次,以后她都別想再溜出來了。
“哈哈哈~”說完夜南離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林沁雪報復性地將一根收回來的針往他無關緊要的地方扎了一下。
夜南離嗷嗷叫:“疼~,疼~”
“要是皮癢了我不妨再幫你多撓撓。”林沁雪皮笑肉不笑的道。
“年紀輕輕這脾氣暴躁得很,這可不好,容易更年期!”夜南離繼續(xù)欠扁的開口。
林沁雪作勢又拿起了針,他這才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