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十

　　李小朋和馬月送小明上大學。他們坐飛機去那個城市，飛機落地他們打出租車去大學。來到學校大門，辦了手續(xù)才讓出租車進去送他們到新生報名處。報名處一起來報名的人不多，間隔幾分鐘就來幾伙人報名。小明被分到二樓一個宿舍里，他們帶著旅行包和剛領的行李，衣物去宿舍。到宿舍鋪床，整理衣物，把衣物放到床頭柜床頭柜里。李小朋和小明去學校小賣部買洗漱用品，馬月沒去，繼續(xù)整理衣物。小賣部有很多新生和家長，買生活必須品。李小朋和小明擠到柜臺前，售貨員問，“買什么?”小明買了洗漱用品:盆，毛巾，牙刷，牙膏，香皂。還買了學習用品，筆，本。李小朋怕兒子熱又買了一個小電風扇。

　　李小朋和馬月沒有馬上返回去，小明報道第二天軍訓，他們想看看孩子有沒有什么事兒。他倆不怎么看軍訓，在賓館成天坐著覺得沒意思，他們決定去街上轉一轉，覺得天太熱，還不如在賓館吹空調，他們又呆了兩天，覺得學校挺好，就返回去了。

　　六十一

　　李小朋建議小明學計算機，小明覺得這個學校計算機不是最好的專業(yè)，想學物理，物理方向學了半年，又覺得這個專業(yè)就業(yè)前景不明朗，又改方向學數(shù)學，數(shù)學專業(yè)又學了一年，上大學近兩年，對就業(yè)和專業(yè)又有新的認識，又改學統(tǒng)計。四年內小明換了三個專業(yè)，這也是他選擇這個學校的原因，可以隨便換專業(yè)。小明大三準備出國，這是來這個學校原因之一，這個學校是老牌的出國名校。他業(yè)余時間準備托福，GRE考試，考了三次終于分數(shù)線過了。而后和爸爸研究外國學校排名，專業(yè)排名，選定30個備選學校，大四上學期遞交申請材料。李小朋把兒子信箱要來了，半夜上廁所也看看信箱。

　　小明這星期做計算機課助教，上學生分數(shù)時，上傳了有錯誤的文檔，當時沒有發(fā)現(xiàn)，學生找他說分數(shù)不對，錯了才發(fā)現(xiàn)。小明和爸爸商量，是不是把找他的學生分數(shù)改過來，其他學生有錯誤分數(shù)就那么地了。李小朋覺得這個事請，看起來不是大問題，其實是個不小的問題，而且涉及到誠信問題。他說:“你應該和老師匯報這個問題。分數(shù)是學生命根子，直接影響到每個學生GPA，對他們申請出國，申請保研都有影響。而且關系到你的誠信問題。事情擺在桌面上，承認錯誤，以后不再犯同樣錯誤，就把問題解決了。你要瞞下，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錯誤，是問題。我想，你應該誠懇和老師承認錯誤，把錯誤改過來?！毙∶髀犎×税职值囊庖姡瑘A滿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六十二

　　馬月出差了，李小朋一個人在家，晚飯糊弄一口，而后坐在沙發(fā)里看電視打發(fā)時間。沒什么愛看的節(jié)目，10點多他決定睡覺。下半夜2點他起夜去小便，站起來感覺一陣眩暈，他站穩(wěn)扶著墻去廁所，從廁所回來更覺得迷糊，他堅持走到床上，心想明天天亮了我去醫(yī)院看看。他睡不著想看看手機，發(fā)現(xiàn)右手不能動，他想給馬月打電話，可是總撥錯。他覺得事情很嚴重，他想打120，電話因為錯誤次數(shù)太多，鎖屏30分鐘。這時他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他無助的哭了。他想，我死也不能死在屋里，我要想辦法自救。他用能動的半個身子，從床上爬到地下，爬到門口后咬牙把房門打開，爬到走廊，敲鄰居家的門，沒有人，他又一凳一凳爬下樓梯。他爬到緩步臺實在爬不動了，這時一陣惡心，吐一口酸水，樓梯有水變得濕滑，他堅持繼續(xù)爬樓梯，到了樓下去叫樓下鄰居的房門，這家有人。女主人打開房門，看見他，問:“你怎么了?”李小朋不能說話，唔了唔了的瞎喊。鄰居發(fā)現(xiàn)他可能病了，她打120救護車，救護車20來分鐘到了，醫(yī)生問他什么時間發(fā)病的，現(xiàn)在什么感覺，他說不出來，醫(yī)生觀察李小朋狀況，初步診斷他可能得了腦梗塞。他們給他拉到醫(yī)院，鄰居給他單位打電話，單位同事給出差的馬月打了電話。馬月立即趕回來，她看到李小朋，右側不能動，不會說話。她立刻找醫(yī)生

　　急救。核磁共振顯示是腦干梗塞，非常危險。李小朋被送ICO病房搶救治療，在ICO三天過了危險期，把他轉移到病房。

　　六十三

　　李小朋雖然度過了危險期，在病房還是重癥監(jiān)護，身上插了導尿管和流食管。馬月一個人護理不了，找來一個護工幫她，過了三天李小朋能坐起來，流水管也拔掉了。馬月教他用左手吃飯，并讓他每天扶床站幾分鐘。病情一個星期后穩(wěn)定了，馬月聯(lián)系一家康復中心去那里康復。小明一直問爸爸怎么不接電話，馬月說他去旅游了。在康復中心，幫助他做各種康復鍛煉?，F(xiàn)在李小朋能說話了，馬月才告訴小明爸爸病了。小明聽說后想不出國了，一次打電話李小朋鼓勵孩子，“你不出國有啥用?我的病能好嗎?不能，有病是暫時的，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前途。”小朋在康復中心住了三個月，回家康復。他開始一瓶礦泉水都舉不起來，他從半瓶礦泉水開始練習，增加到一瓶水，再增加做啞鈴操。每天堅持走一萬步，練習打拳，練習寫毛筆字，練習抬胳膊……慢慢手的功能恢復正常了，就是動作慢一點。走路還能看出來，生活能自理了。小明被一個外國大學錄取。李小朋送兒子去機場，看到孩子走進閘口，他想起了冰心翻譯的紀伯倫那首詩歌:論孩子

　　你們的孩子。

　　都不是你們的孩子

　　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

　　他們是借你們而來，

　　卻不是從你們而來

　　他們雖和你們同在，

　　卻不屬于你們。

　　你們可以給他們愛，

　　卻不可以給他們思想。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

　　你們可以蔭庇他們的身體，

　　卻不能蔭蔽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

　　是住在明日的宅中，

　　那是你們在夢中也不能想見的。

　　你們可以努力去模仿他們，

　　卻不能使他們像你們。

　　因為生命是不倒行的，

　　也不與昨日一同停留。

　　你們是弓，

　　你們的孩子是從弦上發(fā)出的生命的箭矢。

　　那射者在無窮之間看定了目標，

　　也用神力將你們引滿，

　　使他的箭矢迅速而遙遠的射了出來。

　　讓你們在射者手中的彎曲成為喜樂吧。

　　因為他愛那飛出的箭，

　　也愛了那靜止的弓。

　　李小朋看兒子走進候機廳的背影，眼眶濕潤了……

　　六十四

　　郭奇的孩子從小學就在寄宿學校，一年回家?guī)状?，很少在父母身邊。大海的女兒也考外地去，假期才能回來。他們最后都成了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