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逝,眾人周圍的環(huán)境一片漆黑,只是依稀能看到上方有著微微光亮。
周浵的視線逐漸恢復清晰,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到達了南奕所說的地洞當中。
他趕緊環(huán)顧四周,看看師弟們有沒有少人,見到幾個師弟都在滿臉迷茫地摸索著四周,周浵也放下了心來,看來人都沒事。
對了,還有跟他們一起進來的張洚,他說過要保護張洚安全的。
想到這里,他便趕緊去尋找張洚。
他找到張洚時,發(fā)現(xiàn)張洚正在抬頭往上看著什么,周浵有些疑惑,也順著張洚的目光看去。
“這!這是……”
周浵震驚的驚呼聲,驚動了周圍的其他人,他們看到周浵滿臉震撼的表情,也都順著周浵的目光看向了上空。
殘月就這樣如畫一般掛在天空,無數(shù)交錯雜亂的樹根,在他們頭頂十幾米的距離懸浮著,數(shù)不清的,大小不一的碎石,也一顆顆懸浮在他們的頭頂上。
南奕和江岸風雖然下來過一次,但是當他們又一次目睹這些的時候,還是不禁被震撼到了。
上空這片區(qū)域的泥土竟然是透明的!
“這也太神奇了吧!”琉柒有些忍不住感嘆道。
她感覺今天遇到的這些,比她這幾年的歷練都要精彩太多,周浵他們也差不多是這個想法,他們都在懷疑自己之前的歷練,會不會都是假的……
他們也注意到了之前的那棵枯樹。
枯樹雖然看上去快要風化,但是眾人在這個角度,卻能看到它那深入地下十幾米往外延展的樹根,其中有一枝較長的樹根,都長到了他們的面前。
琉柒像是想到了什么,指著樹根向南奕問道:“我們要回去的話,是不是要用這個樹根?”
“流柒姐還真是聰明,我們剛剛確實是摸到樹根后,才被白光帶回去的,還有,上面這塊區(qū)域不僅是透明的,而且你們在上面說話的時候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p> 聽到南奕這句話,剛剛那幾個嚷嚷著要給南奕哭喪的圣宗弟子,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照這么說,他們在上面說的那些話,南奕師兄豈不是都聽到了?
“南奕師兄,我們……”
“無妨,畢竟你們是小輩,我也不會與你們計較這些的,不過,你們下次可不能再說我壞話了!”
南奕像是開玩笑地打斷了那幾個圣宗弟子要說的話,他看上去并沒有因此而生氣。
那幾名圣宗弟子見師兄如此大度,不禁感概,他還是那個永遠溫和、友善的南奕師兄!
眾人開始點燃火把,整個空間也都亮起來了。
他們在周圍的石壁上,找到了南奕之前說過的石梯。
石梯像是在山體中直接鑿出來的,大概有幾米寬,石梯的長度卻不好說,因為他們根本看不到石梯的盡頭在哪,大概只能看到石梯往下十幾米,再往下石梯就被黑暗完全吞沒了。
秋半兒看著石梯,膽怯地說道:“十六,我們是要去這下面嗎?”
秋十六點點頭,臉上有了一些嚴肅,顯然面對這里也有些害怕,只不過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
南奕等人在石梯前一直猶豫著,他們不知道下面到底有沒有危險。
在這里他們已經(jīng)遇到不少怪異之事了,石梯下面到底有什么他們也猜不準,在未知地恐懼面前,他們清醒了許多。
見師兄、師姐都沒有把握敢繼續(xù)前進,那些新入門的弟子也更是膽怯。
眾人就這樣干看著,不敢第一個下去探路,這樣僵持了片刻后,一道聲音打破了這里的寂靜。
“感謝落星宗各位一路上的照顧,在下還有事情要做,既然諸位還是猶豫不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衣寒露說完這句話,一個人舉著火把踏進了石梯。
她看注視著石梯的深處,眼神如同平靜的潭水一般毫無波動。
“踏,踏,踏……”
眾人沒有人說話,就這樣聽著衣寒露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們已經(jīng)看不清衣寒露的身影了,只能瞧見遠遠一束火光在黑暗中閃爍著,再往后,這束火光也越來越小,慢慢變成一個點,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琉柒看了一眼衣寒露走過的石梯,突然覺得自己比不過衣寒露。
衣寒露那種超然的心境,她確實做不到,可能這就是為什么有些人能一超同輩修行者,從而站在修行界頂峰的原因吧。
衣寒露的修為雖然還很低,只是初入青云,可以說只是在修行界里剛剛走出了第一步,可琉柒卻有一種衣寒露能走到終點的感覺。
“那我為什么不行呢?”琉柒在心中自問。
“你們愿意下去嗎?”琉柒看著她身后的落星宗弟子們,面色平靜地問道。
那兩名男弟子眼神上,都像是有要去的想法,應該是衣寒露在人群中曬然而去的樣子,把他們給震撼到了。
畢竟是年輕氣盛,衣寒露引發(fā)了他們心中的那股豪氣。
不止他們,圣宗、玄水教以及蘊器山的許多弟子也都是這個樣子,估計要不是有南奕他們在,這些弟子們都會一股腦地跟著衣寒露沖進去。
眾多散修也是在石梯的邊緣不斷徘徊著,他們對寶物的渴望,要比這些宗門弟子們強烈得多。
他們想要變強,只能靠一次次在險境中冒死尋得機緣,實力才有可能追得上這群宗門弟子。
有兩名散修好像想開了一樣,兩人禮貌地向眾人告別后,相伴著走進了石梯。
見又有人下去了,剩下的散修們,也是按捺不住心中對寶物的渴望,像約好了似的,紛紛跟南奕他們告別后,朝著石梯追趕了上去。
秋十六沒有直接回答琉柒的問題,而是向秋半兒問道:“秋半兒,你想去嗎?”
“十六,我記得你跟我講過的故事里,像這種地方肯定有寶物,雖然里面好黑,但是我好想去看看呢,十六,你會保護我嗎?”秋半兒有些膽怯的說道。
她對石梯下面充滿了好奇,但她又不敢下去,于是便向秋十六這樣懇求。
“嗯,那就去!”
“耶!謝謝十六,你對我真好呢!”
秋半兒興奮地抱住了秋十六,扎著的馬尾在她身上甩來甩去。
秋十六平時雖然有些不靠譜,還很愛搞事情,但在秋半兒面前,卻一直像個姐姐一樣。
琉柒都有些懷疑秋半兒是秋十六的親妹妹了,不過琉柒當想起了秋十六偷來的那塊玉佩后,心中也是放心了許多。
散修們都走的差不多了,這邊的各宗弟子們,心情也開始有些急躁了起來。
下去的人多了,他們心中的猶豫不決和恐懼感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寶物的貪婪,他們生怕下去的慢了,寶物都被別人給拿完了。
“師兄,我們怎么辦?”江岸風向南奕問道。
“冷靜,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急躁!”南奕平靜地說道。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理性,荒山的一切已經(jīng)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心中的疑慮還有很多,在想不清楚之前,他不愿意隨便冒這個險。
“江岸風,你有沒有感覺這次白光亮的時間有點長?”南奕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江岸風問道。
南奕之前已經(jīng)被白光傳送過兩次了,他知道當白光開始變亮時,一定要閉上眼,不然的話就會被強烈的光芒閃到,從而失明一段時間。
這次傳送的時候,南奕想到了這一點,于是一直緊閉著眼睛,可當他按照前兩次記住的時間睜開眼睛時,光芒卻又一次亮了起來,他還是被閃到了眼睛,這讓南奕一直有些不解。
“可能是因為人多,所以傳送的時間長了一些?”江岸風嘗試回答道。
南奕并沒有滿意這個答案,這點他也想到了,但這個解釋的不確定性太多了,他反正不能再讓所有人重新再來一次傳送吧?
南奕雖然還能保持著冷靜,但是他的師弟們就沒有南奕這么好的定力了。
“師兄,圣宗的人快要下去了,估計周浵和莊七也會跟上琉柒,那時候我們就有些被動了!”
“是啊師兄,我們?nèi)诉@么多,而且還有師兄你在!”
“師兄,我們再不走,估計衣姐姐都塊要拿到下面的寶物了!”
“我們不怕的,師兄!”
“師兄……”
江岸風說完,又有不少圣宗弟子有也向南奕勸道。
經(jīng)過眾人這么勸說,南奕的思緒也有些亂了,他仿佛看到了,因為自己的遲疑,寶物被別人拿走的場景了,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便向江岸風問道:“你也覺得我們該去嗎?”
江岸風見南奕還在遲疑,便換了個邏輯問道:“師兄現(xiàn)在實力如何?”
“嗯?”南奕沒有想到江岸風會問這個問題,于是疑惑了一聲后,又道:“除非碰到圣子那種天才,不然我在青云境內(nèi)沒有對手。”
“師兄,這里可沒有各宗的傳人,也沒有君侯境修為的人!”
聰明人最怕想不清楚事情的時候被人用另外一個思路洗腦,而且那個人還有理有據(jù),南奕現(xiàn)在就是這樣,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自己青云境無敵,然后一般君侯境的強者很少在凡世游歷,所以說等于他在凡世間無敵?
修為達到君侯境的散修,都可以開宗立派當個小宗門的門主了。
在大宗門里,君侯境就可以勝任宗里的各種職務了,經(jīng)常會有各種任務要做,凡世中很少能見到君侯境以及君侯境以上的修行者到處游歷。
想到這里,南奕覺得自己的思路好像明晰了。
“師兄,那我們?”
“走!”
眾人將要起行的時候,張洚卻是好奇地把手放在了能帶他們回去的樹根上,待樹根瞬間亮起后,他又趕緊將手縮了回來,這才沒有被白光傳送回去。
張洚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眾人,好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他的小動作,也是讓眾人確認了南奕沒有說謊,樹根確實能把他們帶出去。
眾人并沒有因此責怪南奕,畢竟凡人看到這些神奇的東西,好奇些也挺正常。
“張洚,快點跟上來,我們該走了!”
“好嘞!”
……
“這里好黑,到底還要走多遠啊?”
“早知道就叫上琉柒道友她們一起了,我好像有些沖動了,要不我再回去找她們?”
“不行,不行……剛剛這么多人看著自己進來呢,我要是回去的話會被別人笑話的!”
“還是接著往下走吧,將死之人還怕這些干什么!”
衣寒露一個人走在石梯上自言自語著,她感覺自己向下走了幾百米了,可還是根本看不到石梯的盡頭在哪,她身前身后都已經(jīng)被黑暗浸沒,可她還是要這么走下去,只為了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