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定下來之后冉離和西門離開了地牢,被鎖著的男人看著兩人離去。關(guān)于西門柳,他是有記憶的,他并不是一開始就流落在鄉(xiāng)間,西門將軍在世的時候,皇室還沒有這么式微,他還養(yǎng)在父皇的身邊。那時他已經(jīng)有了記憶,西門將軍曾帶著家人來過宮中,那時他曾經(jīng)見過這個女孩。
小小的奶娃娃跟在將軍夫人的身邊,大眼睛怯怯地看著他,可愛極了。
那時的母妃還想過定下這門娃娃親,讓兩家好上加好,那時的父皇渾身上下也滿是讓朝廷更好的信心。只可惜好景不長,西門家出事,父皇和顧相撕破了臉,被顧相囚禁,只好將他送出宮寄托于恩師,沒成想因著他,恩師的逢春門也慘遭毒手。
沒想到再見到西門柳會是如今這幅景象,幼時那小小的奶團子,也成了如今這幅能獨當(dāng)一面的模樣了。
兩人還未走進,就聽見了一片絲竹管弦之聲,楊連松看見他們的身影,連忙招呼兩人落座。沒在他眼里看到對自己的排斥,冉離還是很驚訝的?!敖袢者@宴席是為了慶祝我們的相識,俗話說不打不相識,能認(rèn)識二位,是我楊某人生一大幸事。為我們的情誼舉杯!”
他逼酒的演技拙劣,理由也找的蹩腳,西門柳知道眼前這酒絕對有問題,和他一起舉杯,以袖衫遮擋,將那酒盡數(shù)倒在衣袖上,并未入口。
楊連松不傻,他猜得到西門柳不會乖乖喝下,可惜不止那杯子里的酒里有藥,那杯壁上也有,這藥是特意找人研制的,即使沒有喝下,只要接觸過聞到過它的味道就足以讓人中招。
這下子她想躲也躲不了,這兩天她對自己嚴(yán)防死守,這下看她還怎么躲。
西門柳是個郎中,自然最了解自己的身體。她早就察覺到了楊連松在她身邊下的藥,以她的身體,只要這藥沒有入口,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但是她現(xiàn)在的身體在一點點發(fā)燙,精通醫(yī)藥的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個不好的兆頭,如果不是藥,就很可能是她體內(nèi)的蠱蟲!
對面坐著的人誰時時刻刻都關(guān)注著西門柳的情況,當(dāng)然不可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皺著的眉頭,西門柳向他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是借著如廁的由頭,離開了宴會。
絲竹聲不停,沒人豐腴的腰肢搖曳,楊連松心情很好。
冉離不放心也要跟著去,卻被楊連松,“誒冉兄,醫(yī)師走了,你可要留在這里和我一起欣賞啊,世上最不可辜負(fù)的可就是美人??!”
“楊兄楊兄,人有三急不是嗎?”冉離面露難色。
“可是兄弟你這醫(yī)師前腳走,你后腳就要走,這讓我很難辦啊?!蹦腥说难酃怅幧?,冉離不由得警惕起來:“楊兄這就不對了,人有三急啊?!?p> 西門柳出了房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每走幾步身后的人就有虛虛的人影跟著她,不由分說對她動手,西門柳調(diào)出功力將幾名弟子震開。但是卻有源源不斷的長山弟子向她圍攏過來,西門柳體內(nèi)的玄女經(jīng)已經(jīng)調(diào)動不出,此時情況她被逼到了絕境,只能聽天由命的,憤恨的咬開自己手指鮮血涌出,西門柳一狠心咬牙催動了體內(nèi)的寒蠱。
落地的鮮血竟凝成了血紅色的冰晶,周圍瞬間溫度變低,鮮血猶如鋒利的兵刃一樣。直直的刺向周圍的幾人,眼見還有陸續(xù)有長山弟子想要過來,地上流淌的鮮血都凝成一塊,變成冰晶,漸漸化成了一道冰墻,將西門柳裹在其中,裹成了一個血紅色的冰球。
地上的尸體都紛紛失去了血液變成了一具干尸,這樣的場景太過恐怖,剩下的弟子膽怯的拿著刀劍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
“楊連松,”冉離的生音出奇的冷,屋子里突然靜了下來,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這男人在故意拖著他,冉離自然能看出來,但是他現(xiàn)在沒有耐心在繼續(xù)陪他玩下去了:“記著你的身份?!?p> 冉離甩袖離開,也不看那一室的寂靜。
好不容易甩開了楊連松的糾纏,冉離出來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幕詭異的景象,西門柳的紅衣在冰球中更加的發(fā)紅,暗紅色勾勒出了她的身形。
長山的弟子見事情不妙,趕緊跑了,冉離眼里滿是西門柳的身影,也無暇顧及他們。
他忍不住的靠近那雪球,他曾經(jīng)在古玉書上看過,能夠讓一切液體化為寒冰的物件不多,唯有一樣就是天山寒蠱,上次西門柳獨闖妖窩的時候,他就懷疑西門柳在體內(nèi)中了蠱,但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已經(jīng)身有寒毒的西門柳會種一只像這樣邪祟的蠱蟲住在體內(nèi),寒性肆虐,西門柳稍有不慎就會送上性命啊!
“七七!七七!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現(xiàn)在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他只能在外圍干著急,他稍稍一伸手,想要靠近那個冰球,冰球就會自動的彈出鋒利的冰碴刺向他,冉離不敢貿(mào)然靠近,只能在外圍著急地呼喚她:“七七?能聽見我說話嗎?”
可是沒有人回應(yīng)他,一直都沒有人回應(yīng)他,西門柳蜷縮成一團,冷,好冷,不是楊連松的藥性,是那藥里的東西勾起了寒蠱,沉積已久的寒毒趁機復(fù)蘇,兩相輔助,給了寒蠱成長最好的溫床,有勾起了霸道的寒毒,循環(huán)不停,愈加的要命。
可是她已經(jīng)無法調(diào)動玄女經(jīng)中和,無以復(fù)加的寒冷包圍著她,全身的血液像被凍住一樣的嚴(yán)寒。
她恍惚中聽見冉離在叫她,可是她睜不開眼睛,給她的只有黑暗,她現(xiàn)在置身于無邊的黑暗之中。她想起了西門家發(fā)生慘案的時候,她無助的哭聲和那個差點要了她命的決定,一切都特別的無助。
以命謀利是下下策,可她別無選擇。
這般想著胸口像是被重?fù)袅艘蝗?,心臟好像都破碎了一樣,吐出一口血來,血流不斷附在血球上,加厚了這個血球。
冉離不敢貿(mào)然行動只能一遍又遍的喊著她:“七七,你怎么樣了你跟我說句話呀。”
沒有回應(yīng),西門柳的血從嘴角緩緩躺下,她沒有力氣了,暈了過去,可是她還是被噩夢糾纏,那血紅色的冰球突然碎開,散落了一地的冰塊,西門柳無助的向地上跌落過去。
冉離眼疾手快的把她扶進自己懷里,趕緊朝著她的廂房走了過去,她的身體很涼,涼得冉離差點下意識就要松手,但是他沒有,他抱緊了懷里的少女,懷里人的體溫一直在下降,西門柳的身體越來越?jīng)?,若不是西門柳涼涼的呼吸還打在他的頸窩,冉離會相信她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