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不會和自己女兒多說,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
他的身份太過特殊,身上背負了太多的秘密,若是舉辦婚禮,勢必會讓人盯上封家。
身居高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當年也不過是領(lǐng)了兩本證,萬分珍惜的放在柜子里。
楚楠的目光像是穿透時空,回到了那一天,那個時候的封易煙剛從大學走向社會,稚氣未脫,被封家兩位老人寵的矜貴卻懂事。大事兒上干練謹慎,小事上偶爾有些任性,會撒嬌,會瞋癡怒罵,一舉一動都比現(xiàn)在有靈性。
楚楠低頭一笑,嘴里的味道發(fā)苦,有些事兒終究是他錯了,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手指虛握,放在唇邊,掩飾著咳嗽了幾聲。
楚洛的目光有些擔憂,將他的杯子移的近些,她總感覺身邊這位背上的章紋有些不穩(wěn)。
她陪著楚先生待了一會兒,便回到了大廳里,總有些事兒她必須出面。
等她被送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精疲力盡。
她拒絕了封女士的邀請,依舊回到了離學校不遠的小公寓。池總準備的新房,她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她由封家的司機送回來,在樓下的時候就看到頂樓亮了燈。
下了車,抬著頭,動了動小披肩,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了她的疲倦?;氐郊业哪且豢蹋嫦氩还懿活櫟奶稍诖采纤X。
婚禮真的好麻煩。
抱怨了一句,還是得卸妝、洗漱,等一切收拾好了,也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了。
大字型躺在床上,楚洛撈起充著電的手機,發(fā)現(xiàn)早在幾個小時之前,秦洲便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
是婚禮現(xiàn)場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帶著小皇冠,一身藍色的裙子襯著皮膚很白,眉眼淡笑,精致的像個公主??茨墙嵌?,還不是在角落里拍的。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到了現(xiàn)場還是從哪里找到的照片。
[楚洛:你今天來了嗎?]
秦洲這個時候正在臥室里看書,十分靜謐的空間突然響起了微信的提示音,秦洲將書扣放在一旁,走到床頭,拿起來看了一眼,眉眼舒緩,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
[秦洲:我在里面待了一段時間,沒有全程。]
他并不是男女雙方的親戚,露個面就好。
[秦洲:你回來了嗎?]
楚洛回了一個“嗯嗯”的可愛表情,突然眼睛瞇起來,看著屋頂。她知道秦洲屋里的布局,她臥室的正上方就是秦洲的臥室。
喉嚨動了動,眼睛眨了眨,最后一動不動的盯著屋頂。
那層天花板逐漸的變得透明,有些光亮,楚洛看到了床板。
眼睛發(fā)澀,卻舍不得閉上。
終于看到了房間的全貌,卻不是正常的視角,看到了秦洲穿著睡意倚靠在飄窗上拿著手機的樣子,眼睛一疼,閉上,生理性的淚水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
楚洛突然很想知道,她父親是怎么盯著那堵墻看那么長時間而沒有后遺癥的。
秦洲坐在那里,正在尋找可愛的表情包發(fā)過去,卻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盯著自己,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詭異極了。
他敏銳的躲在了墻后面,偷偷的掀開窗簾的一角,觀察著外面的環(huán)境,身體緊繃,精瘦的身體上顯現(xiàn)了平時并不常見的肌肉。
很快確定并沒有人鎖定他,才漸漸的放松下來,但依舊躲在墻后面,低頭看著手機,挑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發(fā)了過去。
楚洛用指腹抹去那些淚珠,聽到微信提示音,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
可愛的表情包怎么也不配他清風霽月的樣子。
她找了找剛才群里攝影師發(fā)的照片,有她的一組,翻了翻,一股腦的都發(fā)給了秦洲。
等了一會兒,秦洲才接收到,一張一張的翻過去,眼睛里的情緒將要凝集成實質(zhì)。照片中的人一顰一笑間皆是風情,一舉一動盡是教養(yǎng)。他在場內(nèi)只待了一會兒,就看見了楚洛一面,后來不知道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深呼吸之后,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反反復復的翻看那些照片。
[秦洲:你身邊的人是?]
楚洛揉了揉眼周圍的穴位,心想,以后再也不會做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情了,然后就看到這一句散發(fā)著酸味的話,突然起了點壞心思。
[楚洛:是池家哥哥,我跟著他招待客人。]
秦洲的眼睛里風暴剎起,池家,哥哥?
哥哥?
這稱呼也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
楚洛見他遲遲的不回復,心中的笑都快忍不住了,點開語音:“秦哥哥,你還在嗎?”
她想,秦洲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有些崩壞,可惜,不能親眼看到。扭了扭脖子,變成了側(cè)躺在床,等著那邊的回應。
的確,聽到這條語音的秦洲目露兇光,喉結(jié)滾動,閉上眼睛,狠狠的壓制住將要突破牢籠的邪念,卻在一個呼吸間回復了原狀。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小丫頭還沒成年!
秦哥哥?
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