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離開后不久,有五六個身著鎧甲的男人趕到了小樹林。
領(lǐng)頭的那人細(xì)細(xì)查看了每具尸體,發(fā)現(xiàn)那些人已經(jīng)死去一日左右,并且死去的人中至少有三方人馬。
他看著其中幾張很是熟悉的面孔,暗暗疑惑,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這些人又是怎么湊到了一起?
日頭高照,樹影斜斜灑落在地,微風(fēng)拂過,幾片葉子互相摩挲沙沙作響。
領(lǐng)頭的人抬手遮了一下光線,隨后走到其中的一具尸體旁,拾起了尸體手邊的那塊玉佩。
他勾起唇角,有意思,聽到遠(yuǎn)方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把玉佩放入袖中,“走”。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跟隨他來的那幾人便已紛紛上馬,一隊人馬很快絕塵而去。
而那些尸首也將繼續(xù)在原地接受陽光的普照,直至腐爛不堪。
“孟輕書,停車,停車,本小姐的頭都要被你駕的這個破車顛掉了?!?p> 駕車的黑衣男子薄唇緊抿,好似并未聽見一般,也并沒有因此放慢速度。
馬車飛速駛過那一片尸首所在處,車上的人誰也沒有看到明媚日頭下的那一片陰暗。
女子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起來,“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停車,快停車啊,你敢不聽我的話?”
孟輕書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叫吧,叫吧,看一會有誰來救你!
對于孟輕儀的喊叫他充耳不聞,只管把車駕的飛快。
馬蹄飛揚(yáng),車簾被風(fēng)刮得呼呼作響,坐在車內(nèi)的孟輕儀也被撲面而來的塵土嗆得咳個不停。
她臉上猶帶著怨毒的神色,“賤人,咳咳,看我一會怎么教訓(xùn)你,咳咳停車!”
孟輕儀在馬車內(nèi)東倒西歪,艱難的抽出腰間的鞭子,一手抓著車簾,一手拿著鞭子。
待看到車外的情景,她面色大駭,懸,懸崖!
“你不要命了,快停車啊,賤人?!彼@恐的喊叫著,揮起鞭子就往孟輕書背上抽。
孟輕書靈活的躲過,轉(zhuǎn)過身朝她露出一抹很是溫柔的笑,“你自己去死吧!”
待孟輕書躍下馬車,馬兒嘶鳴著沖向前方,馬車便帶著車上的人一起掉落了懸崖。
孟輕書拍了拍身上的土,面無表情的來到崖邊,看到孟輕儀正懸在崖邊,她手中的鞭子緊緊纏著崖邊的一棵枯木。
孟輕儀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嬌蠻霸道,她的眼中充滿了驚恐,身體不住的顫抖。
她的面紗也在混亂中從她臉上飛走,那道斜長的鞭痕既丑陋又令人厭惡。
“呵,原來被掛住了啊?!泵陷p書輕輕的道。
他的眼中滿是溫和,仿佛疼愛妹妹的溫柔哥哥。
孟輕儀的雙手死死的抓著鞭子,身子不敢亂動,“大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為什么要救你呢?”孟輕書歪了一下腦袋,好似頗為苦惱的模樣。
孟輕儀的嘴唇顫抖著,盡力拼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是你妹妹啊,大哥,你會救我的對不對?
我以后再也不會欺負(fù)姨娘了,等我回家,我讓母親,不,我讓父親把姨娘升為良妾,你說好不好?這樣你也會開心的是不是?”
她的眼中滿是希冀,努力想要做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但她不知道她這般模樣讓人看了極是不喜。
孟輕書眼中帶了一抹憐憫,她這個妹妹可真是天真吶!
“好啊”他微笑著朝孟輕儀伸出手。
孟輕儀臉上露出驚喜,剛想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卻見孟輕書袖中劃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飛快的割斷了鞭子。
孟輕儀墜落懸崖的一瞬間,只聽到她的哥哥說:“想讓我開心,那你先去死吧?!?p> “公子,屬下把這里處理一下?!泵陷p書的侍衛(wèi)站在他身邊道。
“嗯?!泵陷p書冷冷的道,臉上并沒有開心的樣子。
侍衛(wèi)發(fā)覺孟輕書的臉色不太好看,想著孟輕儀也真是死的不冤。
平日里欺負(fù)公子也就罷了,竟讓公子親自為她趕車,公子也已經(jīng)忍得夠久了!
“走吧”。
侍衛(wèi)牽來兩匹馬,孟輕書沒有再看懸崖那邊一眼,轉(zhuǎn)身上馬揚(yáng)長而去。
侍衛(wèi)也不再停留,很快也跟隨自己的主子離開。
那幾個身穿鎧甲的人從后面的林子里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嘖嘖了幾聲。
“大哥,這小子看著文弱得很,竟也能把自己的親妹妹推下懸崖,果真是狠毒??!”
領(lǐng)頭的那人沒有說話,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懸崖那邊,“我們也該回京復(fù)命了,走!”
幾人又揚(yáng)起馬鞭朝與孟輕書相反的方向而去。
容祈越一行人趕了一天的馬車,大家的臉上都帶了些疲憊。
回去并不像來時那般趕時間,容祈越便道:“我們找個客棧休息一晚再回去吧?!?p> 容昭訣打了個哈欠,有些慵懶的道:“還是妹妹體貼,這馬車雖好,但也不能一直趕路啊。”
“是吧,容一。”
容一正色答:“二公子說的是,方才容八回來說前面有個鎮(zhèn)子,鎮(zhèn)子邊上就有個客棧,我們便去那里吧?!?p> 容祈越應(yīng)了。
過了一刻鐘,容祈越與容昭訣等人從馬車上下來,天已經(jīng)黑了大半,身后的林子里有些鳥兒的叫聲甚是凄厲。
容昭訣摸了摸手臂,“這鳥的聲音怎么聽著如此瘆人,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鳥叫?!?p> 客棧的小二殷勤的把他們的馬拉去馬廄喂食,一邊又對容昭訣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這種鳥乃是噪鵑,也被人稱作鬼鳥?!?p> 容昭訣有些害怕的往容祈越身邊靠了靠,容祈越倒是沒覺得害怕,只是有些奇怪。
她朝小二笑了笑,“這位小哥,這鳥兒為什么被稱作鬼鳥?”
小二見是一個蒙著面紗的小姑娘和他說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也沒什么的,只不過這鳥兒經(jīng)常在深夜啼叫,而叫聲又很是奇怪,仿佛深山里的野鬼哭嚎,所以被人稱作鬼鳥?!?p> 他說完后,便有些后悔,他和一個小姑娘說這些干什么,沒白的讓人害怕。
小二住了嘴,不欲再往下說,卻見那蒙著面紗的小姑娘眼眸清亮,一絲害怕之意也無,正好奇的眨著眼睛等他繼續(xù)說呢!
小二心道,真是一個膽大的姑娘。
他繼續(xù)道:“這鬼鳥啊,叫聲極恐怖,身上黑眼睛紅,聽說它叫的時候便是代表有冤屈之事發(fā)生,也有人會叫它冤魂鳥呢。”
容昭訣抖了抖,這說的都是什么呀,他拉著容祈越的手臂,看向小二,“你快別說了,怪瘆人的?!?p> 小二呵呵笑了兩聲,“公子不必害怕,這種鳥不會傷害人,平時也不會亂叫,只是啊,鎮(zhèn)子里來人的時候才會叫幾聲?!?p> 小二說過話后便上樓為他們整理房間去了。
容昭訣聽了小二的話后臉上還有些不自在,吵著不要自己睡,最后容祈越便讓容八睡在容昭訣房間的軟榻才罷休。
容祈越眼中帶著令人不易察覺的戒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她本以為是自己多慮了,沒想到她剛有些困意便聽到外面鬼鳥的叫聲越來越凄厲!
寒澄木
鬼鳥有真實的原型哦,也叫噪鵑,看著圖片也有點(diǎn)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