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脆弱

　　“早就嫌棄了，離我遠遠的?！?p>　　蘇小琬緊緊地貼在白月身上，嘻嘻笑著：“不行的，媽，我離不開您！”

　　白月?lián)崦念^發(fā)，寵溺地說道：“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p>　　“我在您面前，不一直都是孩子嗎？”

　　施然看不下去了，咳了兩聲，對她說：“蘇小琬，你還要臉不？”

　　蘇小琬伸出手，一只手挽著白月，一只手挽著施然，“在你們倆面前，我不用要臉?！?p>　　“臉皮可真厚?！卑自潞褪┤划惪谕暤卣f道。

　　“你們倆要不要這么有默契？”蘇小琬噘起嘴巴，假裝不悅地說道。

　　白月和施然都笑了。

　　施然下午沒有課，跟白月說好了，晚上請她們出去吃飯。

　　白月自是推辭的，“施然，你掙錢不容易，就不要破費了，你想吃什么，阿姨給你們做?！?p>　　“阿姨，我在這兒叨擾了您這么長時間，眼看快開學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不要推辭了?！?p>　　白月攬著施然的肩膀，“阿姨就是有些于心不忍?！?p>　　“這又花不了多少錢！”

　　蘇小琬也拉著白月的胳膊，“媽，別跟施然客氣了，快走吧，我肚子餓了?！?p>　　白月伸出手指戳了戳蘇小琬的腦殼，“你天天就知道吃。”

　　“民以食為天嘛！”

　　三個人嘻嘻哈哈地出了門。

　　蘇小琬生性喜辣，白月和施然都遷就她，三人決定去吃火鍋。

　　坐在火鍋店里，點好了菜，施然望著正笑得一臉滿足的蘇小琬，笑道：“這大夏天的非要來吃火鍋，也是沒誰了?！?p>　　“有很多好不好，你沒看見外面都停滿了車子?！碧K小琬辯解道。

　　“看來跟你一樣奇葩的人還真不少。”

　　“你說誰奇葩呢？”

　　“說你！”

　　“你……”

　　白月含笑看著正不停斗嘴的兩人，不由得又想起了蘇哲，如果他還活著該多好，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這么大了，青春洋溢，朝氣蓬勃，這是他們愛的結(jié)晶，是他們的血脈，只可惜，他看不到這一幕了。

　　白月近年的身體每況愈下，她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對于死亡，她沒有任何恐懼，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期待，也許到了另一個世界，她就可以見到蘇哲，見到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她又會覺得不舍，如果連她也離開了女兒，那于她，太過于殘忍。心臟有些抽痛的感覺，刺刺的，麻麻的。

　　“媽，您想什么呢？快吃呀！”

　　蘇小琬夾了塊涮好的肉片放到白月面前的碟子上。

　　白月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你們先吃，我等一會兒?！?p>　　施然坐在白月對面的位置，抬眼看到她臉色蒼白，嘴唇青黑，額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由得問道：“阿姨，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沒有，阿姨沒事，你們快吃！”

　　聽到她的話，蘇小琬扭頭握住了白月的手，不禁驚呼道：“媽，您的手怎么這么冰？臉色也不好看，您怎么了？”

　　“我沒……”話還沒說完，心臟又一陣抽痛，白月忍不住按住了心臟的位置。

　　看到她的樣子，蘇小琬已經(jīng)慌了，幸好施然還算冷靜，“小琬，你扶著阿姨，我出去叫車，咱們趕緊去醫(yī)院?！?p>　　“我沒事的，你們不要急?！?p>　　“媽，您先別說話，您不要嚇我?！?p>　　施然很快叫到了車，和蘇小琬兩人一起把白月扶了上去，車子在路上疾馳，蘇小琬的眼淚也不可控制地流了下來。

　　白月握住女兒的手，安慰她：“小琬，媽沒事的?！?p>　　“媽……”

　　施然幫蘇小琬擦了擦眼淚，勸慰道：“小琬，你別哭了，要不然阿姨會擔心的。”

　　蘇小琬使勁吸了吸鼻子，控制自己不哭出聲音。

　　此時脆弱的蘇小琬首先想到了周黎光，顧不上矜持，顧不上羞怯……什么也顧不上了，掏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彼時，周黎光剛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洗了手，準備去餐廳吃點東西。

　　看到屏幕上閃爍著蘇小琬的號碼，他毫不遲疑地接了起來，“喂，你好！”

　　聽到周黎光清雋的聲音，蘇小琬沒出息地又流下了眼淚，“周……周醫(yī)生，我媽……我媽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