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容淵如此,容靖突然興奮起來,只是激怒他。
這種一點一點逼近,惹怒自己的對手,讓他退無可退,只有在他的脅迫下不得已而發(fā)怒,牽著一個提線木偶,前進,后退,都是他說了算,以如今他的勢力,想讓誰這么做都可以。
但唯獨有一個人不行,就是容淵。
“說說看,你的底線是什么?!比菥肝罩轀Y的手腕推開,太過用力以至于青筋暴起:“讓我聽聽,哥哥這么多年,究竟在堅守些什么。”
“與你無關。”容淵已經(jīng)是在耐著性子:“你也不需要知道?!?p> “是楓宴城所有人?!比菥笓P眉:“還有所有神族!盛世永在,是么?!?p> “他們能給你什么?”容靖的語氣甚是輕蔑:“我是說那些人,你保護了他們,他們能給你什么,你辛辛苦苦,如履薄冰,做錯便要遭恥笑埋怨,生前身后,這名有何用。”
“他們能給我的?!比轀Y逼近容靖,盯著他的眼睛,輕蔑道:“你怎么會明白?!?p> “你們有底線,純正世迦的血統(tǒng)就是野獸,全世界最冷酷無情的野獸?!比菥感Γ骸案竿跻呀?jīng)在修煉永生之鱗,他不會吧王位給任何人,我不行你也不行,我勸你別做夢了!”
“永生之鱗?!?p> 容靖一腳踩在歪倒的椅子上,木頭啪地一聲裂開:“有了永生之鱗,他就是能夠與龍比肩的天神。別說楓宴城,就是開元大陸,還有以太之空,都要留一個位置給他。而你,你又算什么呢。”
“我不會讓這件事發(fā)生。”容淵說。
容淵背對著容靖,那緘默而堅硬的背影讓容靖更有激怒他的欲望,他的耐心已經(jīng)全部耗盡。
“你無可救藥!”容靖正欲發(fā)怒,可朝著遠處一看,兩個身影正在朝著山下走,他轉(zhuǎn)而一笑。
”你看看,好像有人,在樹下等你呢。”容靖指著窗外,漫天風雪的樹下,有一個幾乎隱沒在樹林中的小點:“是不是那個小美人兒,這圣曦山方圓十里都是我的地盤,她一個人在這兒,你怎么舍得呢?!?p> “你想做什么?!?p> “不如我們打個賭,看她能活到什么時候。”容靖來了興致:“我攻你守?!?p> 他抬手,遠處的山徑上,一排林木轟然倒下。
“不許碰她!”容淵回身一拳打在容靖臉上,沒有用任何靈術。
容靖嘴角滲出血來,那雙狼眼里更是露出興致勃勃的兇光,他卻沒惱:“哥哥,你不想想我們的過去么,我和你才是血脈相同的親人,你為了一個女人打我!”
說著拔出匕首抵在容淵肩膀上:“哥哥,別以為我不敢碰你!”
容淵又是一拳。
右臉。
容靖徹底被激怒了:“你這個瘋子!”他右手一閃,匕首從空中劃出一道白光朝著容淵飛去。
容淵閃身躲過,仍舊不用任何靈術,也不用碧落天刃,赤手空拳同容靖打在一起。
“你在侮辱我?!比菥敢徽频肿∪轀Y的拳頭:“你反抗啊,你用你的碧落天刃來殺我!”
容淵不語,反手擰過容靖的手腕,一擊在頸上,容靖吃痛向后一退,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被容淵制住。
“我再說一遍,你不許碰她。”容淵靠近容靖耳邊:“不然死的就是你?!?p> 說罷猛地放手。
容靖跪在地上,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回頭看著容淵:“你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動手,值得么?!?p> “你最好小心點?!比轀Y盯著地上那頭狼:“鴻牙山莊,我查定了?!?p> ?“隨便你?!比菥刚玖似饋恚骸拔抑滥愕能浝咴谀膬耗?,這才是最重要的?!?p> “別忘了我說的話?!比轀Y撂下最后一句:“否則別怪我無情?!?p> “你沒事吧?!甭鍡骺粗к玻骸澳闶軅恕!?p> 千懿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左臉,被方才砸下來的樹枝劃破了一道小口。
“我沒事?!蹦莻€小口子有些癢癢地疼。
洛楓看了看遠處倒下的那些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
圣曦山上,從山頂?shù)缴侥_下,從草地到雪山,鴻牙山莊所在之地,是半山高些的地方。
兩個人已經(jīng)用最快的速度下山,還好有靈術加身,否則剛剛倒下的那幾棵樹,若是沒能躲開,也就下不了山了。
那些樹就好像是在向著他們兩個示威一樣。
兩人剛下山,便看到容淵帶著的人在山腳下的客棧里,那些人千懿認得,他們裝成便衣平民,實際是容淵的人,隨時聽候命令。
“洛楓兄弟,千懿姑娘。”翰城拍馬而來:“王子說,讓你們先走?!?p> “你們怎么在這兒。”千懿問。
“是王子讓我們等在這兒的,說也許會需要接應你們,剛剛你們?nèi)櫻郎角f的時候也有人跟著呢?!焙渤钦f。
“我們走吧,容淵王子不會有事的?!甭鍡鞴o衣服,走到客棧外的茶鋪里,把手放在火爐上,那里面的火燒得正旺,洛楓吆來小二要了碗茶捧在手里:“真冷啊,東瀾海都結了冰和這個才差不多呢。”
“翰城,先帶洛楓走吧,我在這里等王子回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和容淵王子說?!鼻к部局穑骸八€在鴻牙山莊?!?p> 她低下頭,干燥的地面上被自己踩出幾個印子,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容靖剛剛兇狠的模樣,她忽然有些擔心容淵。
容靖的詭譎和反復無常,她是領教過的。
但容靖與自己并無關系,而容淵正是他一直盯著的靶子,他不可能輕易放過,即使容靖一定不會把容淵怎么樣,她也還是想要等他回來。
“小試牛刀而已。”洛楓說著話,嘴里吐出白氣:“容靖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容淵王子怎么樣,你大可以放心。”
“我不擔心?!彼焐限q白,在粗糙的長木凳子上坐下,旁邊的玄衣都看著她,那些侍衛(wèi)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王子身邊出現(xiàn)過姑娘,何況是在這種任務里也是很是新奇。
翰城和為首的玄衣交待了幾句,那人便揮了揮手,帶著其他人迅速離開。
“要在這兒等著?”洛楓披上衣服,又問了一句:“跟我回北宅吧,我還帶了好吃的給你?!?p> 千懿笑了出來,洛楓還是很有意思的那個洛楓,他好像已經(jīng)把剛剛的事情忘記了,若是再給他一把折扇,就又是當年東瀾海里那個翩翩公子。
“你先回去吧,姑姑肯定會派人來問今天的事情,我改天再去找你。”千懿本來心里還塞著,這下也明朗起來:“我們還要再去一次密宮才行?!?p> 洛楓點點頭:“不過這次已經(jīng)被他們注意到了,我們要改換策略。”
“嗯。”
“那你一個人呆這兒恐怕不行吧?!甭鍡黠@然有些不放心。
“你快走吧。”千懿笑:“還有翰城呢不是。”
“不跟你多說了?!甭鍡髅嗣约旱恼渲槎敚骸澳俏易吡??!?p> 千懿看著洛楓離開,晶瑩的雪片從空中落下,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