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研一行人,在走馬坡以沙土為局分析戰(zhàn)況,召開緊急軍會。
“我軍加上黑甲三萬一共十萬人,他大王爺手里不過四萬紅甲兵,只要我們在三日內(nèi)到達圖雷城,便可解此危局。”言諾黑甲在身,手中握劍在沙土之上標記路程。
源仲緊皺眉頭,照這個行軍速度,別說三日了,半月都不一定能到圖雷城。
年九也拿著劍大手一揮,將沙土上原本的布局打亂,“要我說,圖雷城里不過幾千士兵,卻能撐到這個時候,再堅持半月不是難事?!?p> 李南楠和沖一也跟在凌越研身旁,李南楠對這些局勢看不明白,遂只是閉口不言,然而沖一不一樣,他雖然沒練過武,但家族以文傳承,分析起局勢來很有自己的看法。
昨日在大會上他便向凌越研進言,說這個行軍速度實在太慢,趕到的時候圖雷城鐵定沒了。
一旦圖雷城被攻破,便直達山嘯關(guān),之后就是一馬平川,易攻難守,最后的守城之地便在她們剛剛離開的走馬道,走馬道是右京城的經(jīng)濟要塞,若被戰(zhàn)爭侵擾,右京城必定受影響。
所以一定要趕在圖雷城被破之前到達,凌越研瞄了沖一一眼,他明顯有話想說,于是她問道:“沖一,有什么話不妨直言?!?p> 年九聽到這分明有些不悅,臉上喪喪的,但也不會駁了凌越研的面子,沖一從凌越研身后出來,指著沙地上一處地方道:“這里是哪里?”
張小逃略微皺眉,連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能說出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泗陽角,是進羊城的必經(jīng)之地?!保笸鯛斁褪钦紦?jù)這樣有利的地勢,才穩(wěn)穩(wěn)的盤踞在羊城。
“那這兒呢?”沖一又問道。
張小逃有些不耐煩,不愿意回他了,言諾接著道:“千黃山。”
“你有什么看法?”凌越研問道,在圖上看來,這兩個地方相距甚遠,一個是羊城要塞,一個是圖雷城荒山。
沖一對凌越研低了低頭,“可否借將軍回營劍一用?!?p> 凌越研想也沒想,直接扔到他手里,他拿著劍在沙土上畫了幾道,只見眾人的眼神微變,覺得沖一能想到這個辦法很聰明,他把這兩處地方連了起來。
“若能在這下面挖一條地道,派五百精兵藏于其中,趁兩軍交戰(zhàn)時奇襲,來個里應(yīng)外合,羊城是否得破?!?p> 眾人深思,年九率先反應(yīng)過來,“總歸是個沒出過遠門沒見識的?!?,他嘲諷沖一,指著千黃山說道:“千黃山是個斷崖,其深肉眼不可見,因為兩邊崖口距離太長,連橋都建不起來,別說五百精兵,連本將軍都不一定能飛得過去?!?p> 沖一小臉瞬間紅了,不敢再多言,雙手把回營劍遞回給凌越研,凌越研淡淡笑了笑,安慰道:“想法很不錯,到時候若有可能,我親自帶你去實地看看?!?p> 沖一會心一笑,走到凌越研身后低頭不言,其實早在出右京城之前,凌越研就想過這個方法,她也沒去過千黃山,但查閱卷宗后就知曉了,所以沒提。
但沖一好不容易拾起一點自信,她不忍傷害,本來就是沙盤散會,各抒己見,她喜歡這樣的氣氛,所有人都在為同一件事齊心協(xié)力,不像后宮宅院爭斗,讓人心神疲憊。
眾人討論了半天,也沒有個最終結(jié)果,沖一的話給了凌越研啟發(fā),“我有一個想法。”,她聲音很輕,但眾人都停了說話聲。
源仲和朝云一直都默默無聞,此時也抬起頭來看向凌越研,凌越研舉起回營劍,將沙土打亂,又重新布局,這個局,她走前面。
源仲眼神微閃,沒等凌越研說話,就急著阻止:“不行,且不說將軍你還沒有真正上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就說那圖雷城里到底什么情況誰都不知,萬一有什么變故,陣前無將,群龍無首。”
“不是還有年九嗎?”凌越研說道。
年九瞬間怔懵,“我...我也沒上過戰(zhàn)場?!?p> 大家極力阻止她的想法,一時爭論,她問源仲:“源副將可去過圖雷城。”
“去過?!痹粗倩氐?。
“那你可知圖雷城王都統(tǒng)在城里是個什么地位?!彼龁柕馈?p> 源仲皺眉,他曾經(jīng)跟著凌將軍去過幾次,那王都統(tǒng)是個霸道的主,連圖雷城的城主都要敬他三分。
凌越研沒等源仲回答,主動提起,“王都統(tǒng)在圖雷城很受敬仰,如今被俘,你們覺得圖雷城的將士們內(nèi)心會不會動搖?”
幾人無言,必然是會的,別說半月了,三日能不能撐過去都是問題。
源仲深看了眼凌越研,心想她又沒去過圖雷城是怎么知道的,實則開會之前,謝霽就同她分析過了一遍圖雷城里的局勢。
謝霽知道的比她多,比起軍中軍醫(yī)的職位,更像她的謀士。
“自然是人心惶惶,一旦軍心不穩(wěn),被攻下城門是遲早的事?!毖灾Z說道。
確實是這樣,所以她才會想先帶一千精兵趕往圖雷城,最起碼先把軍心穩(wěn)住,不讓他們被那封勸降信所影響。
凌越研知道為什么他們極力阻止,圖雷城只有幾千士兵,大王爺為何遲遲沒攻下來,除了圖雷城易守難攻之外,更多的是因為大王爺根本就沒費多少兵力。
若在圖雷城外就全力進攻,精疲力盡的紅甲兵就不足為懼,等到援軍到,他們就是粘板上的魚肉,所以在行軍途中一定會有人想要阻止。
四王爺君耀,君策遲遲沒送來京中的消息,想必四王爺暗中定會使手段,那這一路上就肯定會有危險,先行兵勢必首當其沖。
凌越研以將軍之名下達命令,由年九帶著大部隊繼續(xù)行進,她則帶著言諾等人率一千精兵快馬加鞭趕到圖雷城。
為了能盡快趕到,她舍棄了累贅的包袱,包括謝霽,只將耳鳴藥做成的藥丸帶在身上,沖一不會武功身體太弱,她拜托謝霽看顧,隨行的除了言諾,就只有李南楠。
一路狂奔趕路,累了就停下休息片刻,夜里以地為床,天為被,緊趕慢趕,終于在第三日午后到達圖雷城門口。
大家不眠不休的趕路,實在疲憊,以為到了至少能好好休息片刻,卻被攔在了城外。
言諾第三次上去叫人開門,依舊無人應(yīng)答,士兵們勞累不已,昏昏欲睡。
“將軍,怎么辦,他們好像是故意不理我們?!?p> 城樓上分明站著人,卻看著她們無動于衷,連口水都不愿意給,黃昏日落,凌越研耗不起了,想用輕功飛身上樓,剛起身飛了一半。
“將軍小心!”言諾大喊。
李南楠反應(yīng)極快,飛身把凌越研護住,凌越研反手打掉了飛來的箭。
“我們是來助你們脫困的凌家軍,為何攔著不讓進。”李南楠盛怒,大喊道。
三日期限馬上就要過了,凌越研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圖雷城已降,如今又遇攔阻,心里拿不定主意了。
她找來言諾耳語了幾句,言諾才上前交涉,問道:“勞煩讓你們家大王爺出來說話。”
那為首的男人臉上怒意明顯,凌越研這才松了一口氣,只要沒有投降,就還有余地。
言諾略帶玩味,又繼續(xù)說道:“怎么,投降之人還有傲氣?既然敢降,就別怕被人罵,孬種!”
為首的男人沒動作,但一旁的士兵耐不住了,終于開口說話,“狗雜種,黑甲裝不下去現(xiàn)在又來裝凌家軍了,你才降了,你全家都是賣國賊,滾回你的畜生窩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