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日出之夜
車家祖屋。
車媽媽指揮著仆人在屋里準備晚宴,她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雨兒有些魂不守舍,便拍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別緊張,一切會好的,你車大哥會把事情都安排好的?!?p> 【】
黃昏,天色仍明,晚霞漫天。
一股寒風卻猛然刮起,落葉橫飛。
少王跟童少海在斧頭廣場分手,在眾多崇拜者的簇擁下往車旭鋒的祖屋走,車旭鋒帶著幾個手下跟在后面。
【】
同一時候,洪云志與父親騎馬離開家門,口里咕噥道:“老爸,我們?nèi)ザ銥臑楹尾唤猩掀腿耍克谠奂疫@么多年,如果他遭難了,那多不好……”
父子倆來到左軍兵營,田晨耕迎了出來,一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已經(jīng)列隊完畢,隨時準備出發(fā)。
洪云志奇道:“老爸,我們要去躲災,你帶這么多士兵去干什么?”
洪不倒道:“誰說我們要去躲災,我只是說今晚有大事要發(fā)生?!?p> 洪云志看看眼前的士兵,再看看父親,恍然大悟道:“老爸,原來那個大事就是你……”
洪不倒打斷了洪云志的話,大聲喝道:“田晨耕,洪云志?!?p> 田晨耕立正行禮道:“在!”
洪云志見狀不由地激動起來,也學著田晨耕的樣子行禮道:“在!”
洪不倒道:“現(xiàn)在我交給你二人一個絕密任務。”
田晨耕道:“是!”
洪云志也道:“是!”
洪不倒低聲道:“我命令你們帶五十名騎兵到云山腳下的湖邊,那里有個亭子,你們?nèi)ジ粋€人匯合?!?p> 田晨耕問:“那人是誰?”
洪不倒道:“到時你們就知道了,他手上有我的令牌?!?p> 田晨耕問:“跟他匯合之后,我們是何任務?”
洪不倒道:“你們見到那人之后,必須無條件地聽那人指揮,他叫你們怎么做,你們就怎么做,明白嗎?”
田晨耕道:“明白?!?p> 洪云志道:“如果他是壞人,我們也要聽他的?”
洪不倒沉聲道:“洪云志,你告訴我,你如何分辨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洪云志想了想道:“如果他叫我們?nèi)⑷四???p> 洪不倒道:“那你們就去殺?!?p> 洪云志疑惑地看了父親幾眼,便跟田晨耕和五十個騎兵往外走,走了一段他轉(zhuǎn)過頭大聲道:“老爸,我們這次行動應該有個暗號吧?”
洪不倒大聲回答兒子:“有,暗號就是‘日出之夜’!”
洪云志有力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暗號很滿意,因為它既有矛盾沖突又包含暗黑元素。
洪不倒抬頭看天邊絢麗的晚霞,心想如果今夜之后自己真能坐上金王座,少昊國就該出個洪王了。
他又看看洪云志在馬背上搖晃的背影,那背影分外單薄,洪不倒心里又想,如果洪云志以后也能坐上金王座,那真是便宜這傻小子了。
想到這里洪不倒笑了,他的笑容在晚霞下格外燦爛。
一個副將走上來問:“將軍,我們何時出發(fā)?”
洪不倒道:“不急,時間還早,等天再黑一點?!?p> 洪不倒說這話的時候,姚海平帶領(lǐng)五百名士兵手拿兵器走出了右軍兵營,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在夜色的掩護下向車旭鋒的祖屋挺近……
【】
車旭鋒的祖屋。
傍晚。
雨兒的生日宴席已經(jīng)開始,小壽星是個普通人家的閨女,但道賀者是少王,所以宴席很豐盛,桌上擺滿了大菜。
少王顯然對雨兒十分滿意,他容光煥發(fā),侃侃而談,向車旭鋒的父母介紹金元幫的無恥,又說起落潮觀的藍色干尸,說話的同時他不停地用野性的目光瞄向身邊的雨兒,就像草原上的花豹審視即將入口的羚羊,弄得雨兒不得不含羞低頭,以此避開他的冒犯。
車旭鋒神態(tài)自若,只是略顯沉默,他聽著少王說話,時不時附和地點頭。
祖屋的大院外,歡仔和幾十個伙伴抱著棍棒席地而坐,他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一邊吃著干糧一邊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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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城王宮,臨海宮。
傍晚。
整個大廳燈火通明,內(nèi)宮侍衛(wèi)的幾名正副統(tǒng)領(lǐng)神情嚴肅地立在太后的簾子前,他們?nèi)蔽溲b,已經(jīng)做好準備挫敗任何來犯之敵。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肚皮上搭了一條厚厚的毛毯,她神色平靜地聽取各方面?zhèn)鱽淼淖钚虑閳?,一個侍衛(wèi)剛剛離開,另一個侍衛(wèi)又走了進來……
【】
日出城北郊,夢境園。
傍晚。
閭弈的巡城隊在夢境園門口站成一排,他們注視著坡下的動靜。
天色漸暗,能見度顯著降低,茅草被大風吹得嘩嘩作響。
夢境園內(nèi)的一個奢華之處,閭弈和各甸首領(lǐng)正在飲酒吃飯,彼此稱兄道弟,氣氛十分熱烈,有人開始放浪形骸。
齊蕊見暫時沒自己什么事,便微笑著行個禮,退出屋子。
轉(zhuǎn)身之后齊蕊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了,她很厭倦這樣的生活,她期盼白大哥可以盡快把自己帶走,她有一個預感,這天很快就會到來。
想起白大哥,齊蕊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來到窗邊,小雨點已經(jīng)在等她了,它見到齊蕊,發(fā)出“咕咕”的叫聲。
齊蕊把小雨點抱進來,解開它腳上的布條,上面寫道:“收到。今晚很關(guān)鍵,有新情況定要及時告知。白大哥?!?p> 她在心里一陣激動,把布條用掌心貼在胸前,因為每次讀完就必須馬上燒掉,所以她想多感受它一會。
她把它當做是白大哥了。
閭弈從屋里走了出來,他的臉此時已經(jīng)通紅,不過他并不是醉,他的酒量極好,通常都是他灌醉別人,很少有人能灌醉他。
只是酒量再好的人喝多了也免不了要去上茅廁。他從茅廁出來,想吃點水果解酒,便去會客間找齊蕊,齊蕊不在,他問侍女:“齊蕊呢?”
侍女道:“她走開有一會了。”
閭弈道:“去把她叫來?!?p> 侍女轉(zhuǎn)身要走,閭弈叫住了她:“等等,我自己去。”
閭弈沿著長長的甬道往前走,來到齊蕊的住處,門是關(guān)上的,閭弈剛想敲門,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怼肮竟尽钡穆曇?,閭弈沒養(yǎng)過鴿子,所以一開始并未反應過來,只知道這個聲音來自鳥類。
但是當他的腦海里出現(xiàn)鴿子在空中飛過的情形時,心便往下一沉,他一腳踹開門,赫然看到齊蕊閉著眼睛雙手放在胸前站在窗邊,窗外有只白色的鴿子,那鴿子見生人進來就慌忙飛走了。
齊蕊睜開眼,發(fā)現(xiàn)閭弈站在門口,她嚇了一跳:“大人,你來干什么?”
閭弈也不說話,疾步上前把齊蕊手抓住,掰開,見里面有個布條,閭弈奪過布條展開,齊蕊撲上來搶,閭弈揮出一拳將她擊倒。
他皺眉看完布條上的字,臉開始抽搐,他抬頭看向齊蕊,齊蕊頓時被嚇住了,她發(fā)現(xiàn)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閭弈絕非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丞相,而像是一頭吃人的猛獸,她不由地往后挪了一步。
閭弈咬牙切齒地問:“這個白大哥是誰?”
齊蕊道:“我不知道。”
閭弈一腳踢在齊蕊的小腹上,齊蕊痛得弓起了身子,閭弈冷冷地道:“如果你現(xiàn)在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不然恐怕你就要難過了。”
齊蕊喘息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誰?!?p> 閭弈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他叫來兩個手下,道:“這是個奸細,我把她交給你們,你們用最快的速度把白大哥是誰問出來。”
手下看看齊蕊又看看閭弈,有些為難。
閭弈道:“不用顧慮我和她過去的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是我的敵人,只要把幕后主使問出來,手段可以不論,死活也可以不論。”
兩個手下愉快地笑道:“明白了,丞相,我們知道該如何做了。”
閭弈把齊蕊的房門關(guān)上,大步向夢境園的門口走去,他頭脹欲裂,在他身后傳來齊蕊的聲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