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裝潢頗有古韻,草藥味兒濃郁的中醫(yī)館內(nèi)。
銀霜炭的炭火,舔舐著熬藥罐漆黑的罐底,令里面的褐色藥湯咕嚕嚕的打著翻,白浩浩的水蒸氣里有一絲白酒的味道。
顧青就端坐在這藥爐旁,望著那白色的蒸汽一圈圈消失不見。
他的對面是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名叫頁中堂,乃是這家中醫(yī)館的醫(yī)師。
長長的胡子,有著長長的履歷,寫過長長的藥方。
因為張老板給的實在太多,而且藥材又頗為珍貴,所以今天的熬藥也是這位國手親自來。
只是此時藥爐旁的氛圍有些不對勁。
頁中堂那滿是溝壑的滄桑面容是怡然自得。
顧青坐在這位老爺子的對面,卻是神情凝重。
只因這位國手級別的老中醫(yī),剛剛把脈后,臉上有一絲淡然的惆悵,說他:“脾胃虛弱,腎精虧損,難以筑基?!?p> 淦!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大老爺給說成這樣,偏偏他還無法反駁,因為這位老爺子不僅是醫(yī)術(shù)高超,而且坐診時,他的姨父也在。
沒錯。
自從張濤了解到自己侄兒已經(jīng)下定決心去南武就讀,便打算使用鈔能力,將自己侄兒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
最好能在一個半月內(nèi)達到一個不錯的狀態(tài)。
當然這要是在前世,可能就是一個療程就是京城一套房的價格,但在這個世界卻沒有這么夸張。
這個世界藥材和華夏大致相同,但是藥效卻要好許多,這得益于大夏境內(nèi)有幾片保存完好,面積頗大的原始森林。
其中面積最大的足足有五十萬平方公里,當顧青在這個中醫(yī)館走廊處看到大夏國地圖時,可謂是十分震驚。
因為張老板給的實在太多,而且有幾樣比較珍惜的藥材沒有多余的存貨,所以今天的熬藥也是這位國手親自來。
張濤張老板因為業(yè)務(wù)繁忙的原因,在了解到顧青身體情況后,就坐車離開了。
當然走之前,他將顧青拉到走廊處,叮囑了一翻。
“這位老爺子的評判標準和普通人不一樣,他是將你對應(yīng)為練武苗子來診斷,而你沒有系統(tǒng)站樁鍛煉的身子肯定是有許多問題的。
但是不用慌,他給你調(diào)養(yǎng)一個月就會有所好轉(zhuǎn),到時候你去南武大學,應(yīng)該能勉強跟上進度?!?p> 一邊思緒飄忽,一邊打量著老中醫(yī)熬藥,時間就縹緲了起來。
也是如此,顧青才發(fā)現(xiàn)熬中藥還真是十分講究,并不是藥材和著水,熬煮一會兒就可以了。
剛剛這位老中醫(yī)在他面前可是表演了一翻,堪稱藝術(shù)的熬藥。
首先神態(tài)就很端正。
將稱量好的藥材分了類別,有的浸泡在冷水中,有的用小滾輪磨碎。
然后用藥罐將山泉水煮到溫熱,再按順序一份藥材一份藥材慢慢添加。
中途火候漸漸變大,然后又緩緩變小,最后用銀霜炭慢慢烘烤。
一舉一動堪比茶藝,渾然天成,不急不躁,頗有種美感。
就在顧青開始整理腦海中前身的記憶沒多久時,老中醫(yī)頁中堂突然輕聲道:“東野參、游當歸、熟靈黃這三味主藥輔之以藥酒、茯苓等藥材,每七日你便過來服一次,四次過后應(yīng)當是有些效果。
平日里飲食要清淡,忌煙、忌熬夜、忌泄腎精。
等會兒你去前臺拿一瓶參酒,每日三兩,活絡(luò)氣血,滋陰補陽?!?p> 話音落下,便著手盛了滿滿一碗碗藥湯。
瓷碗之中,濃郁的中草藥味兒撲面而來。
“先聞藥氣可以通鼻竅,精神爽靈?!?p> 顧青很是規(guī)矩的接過了毛巾包裹的湯碗,深呼吸聞了起來。
那草木味兒中有絲絲縷縷的酒味兒鉆進鼻腔。
還別說,這味道一沖鼻,精神的確是為之一振,不由得連忙深呼吸起來。
頁中堂見狀笑道:“老人們講‘服氣長壽’,這藥氣也是一種,不過吸一會兒就可以了。
這瓷碗是涼藥用的,涼的快,趁熱可以喝了。”
顧青為了自己不再腎虛,自然莫敢不從。
輕輕吹了吹,便緩緩喝了起來。
這次中藥的味道倒是比前世的味道有所區(qū)別。
舌尖先是苦一下,但會有回甘,等到湯藥服下去,顧青只覺得一股暖流直入胃部,然后溫熱的暖意散發(fā)全身。
仿佛一下子暖陽照耀,身心舒緩。
“這藥?!?p> 顧青話剛出口,頁老醫(yī)師就淡然一笑道:“人食五谷以長,用百草而療,喝完了就回去吧,下個禮拜也是這個時間來就行了?!?p> 顧青聞言,很是聽話的起身拱手道謝,這才去中醫(yī)館前臺拿參酒。
和前世某勁酒相差不大的小瓶子里,酒液顏色也相差無幾。
打開瓶蓋,輕輕抿了一口。
“嘖,怎么這味道和勁酒也一模一樣。”
又回味的砸吧砸吧嘴,顧青皺了皺眉:“這就是那味兒啊,難道以前那勁酒真有效果?”
懷著些許疑問,他出了中醫(yī)館,打算回自己租的房子。
“讓一下,讓一下。”
只見一個身材臃腫,頭毛虛汗的胖子繞過他,沖進了中醫(yī)館。
“龜龜,果然是國手,看來名氣還挺高?!?p> 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顧青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心底有些許愁思。
自己這時靈時不靈的金手指,還有現(xiàn)在都不知道真名的斬魄刀,到底好久能解決。
想起那晚自己是趁著酒性念出的真名,而現(xiàn)在又要喝這參酒。
當下也有了主意。
“算了,多喝點酒,天天喝,總有一天能猜對,到時候斬魄刀在手,我也不用這么慫了。”
想著把自己變成酒鬼的顧青,此刻卻不知道,不久前和他擦肩而過的胖子,此時坐在他坐的位置上,而他體驗了同樣的劇情。
頁中堂老醫(yī)師,從油膩的豬手,哦不,是從病人那冒著虛汗的肥手上收了回來。
拿起桌上的酒精棉,擦了擦。
老爺子臉上泛起一絲淡然的惆悵,說道:“脾胃虛弱,腎精虧損,難以筑基?!?p> 話音剛落,那胖子立馬一臉慘樣道:“醫(yī)生,我知道我身體不行,但是我快要去南武大學了,我爹費了大力氣才把我弄進去,您可要幫我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