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銀與程長辭篇（二）

　　經過教導主任辦公室一事，我與程長辭就有了生死之交。

　　月考的時候，我就在他身后坐著。

　　與初中的考場打亂不同，高中的時候老師采取了根據(jù)排名分考場。

　　我看著面前坐的筆直的身影，自己也莫名其妙的隨著他坐直了身體。

　　似乎他很喜歡白色，反正這個夏天看他穿的短袖，白色的是最多的。

　　前五分鐘審題，我按著試卷沒有動筆，一邊看一邊把算出來的幾道題的答案記在腦子里。

　　這樣會省點時間……

　　接著我就眼睜睜看著程長辭將試卷折起來翻了個面……

　　一度懷疑前面這個東西不是人。

　　五分鐘能把前五道題看完就很不錯了……他居然還翻面！

　　一場考試考得我三觀顛覆，更不敢掉以輕心。

　　其實程長辭那天從辦公室出來，就已經答應我要讓我三道數(shù)學題和兩道物理題，但這樣，其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多年的驕傲，其實一直想的是能光明正大的贏過他。

　　月考的題其實也并不難，認真做一下還是能拿到不錯的分數(shù)的。

　　所以考完月考以后，我就不再擔心我的電腦一事了。

　　程長辭拿著演草紙和水筆從辦公室回來，神情恍惚。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搬著書坐到了我旁邊……

　　“怎么了？”我將旁邊的桌子給他收拾出來。

　　“狗血，太狗血了，”程長辭嘟囔著，將書分了類放到桌兜里。

　　“……狗血？”我其實剛睡醒，聽見他的話更迷了。

　　程長辭將多出來的書放到書箱里：“我原本只是覺得劉念念太煩人，一天到晚問問題，壓根不動腦子，耽誤我的時間，想挑個清靜點的座位?！?p>　　程長辭放輕了聲音，略顯無奈，“但剛才我們班主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說，哎你是不是喜歡越銀，那你剛好和她坐一起，balabalabala……”

　　“哈哈哈哈，”我起身幫他把書箱放到走廊里，真心也覺得夠巧合。

　　程長辭在座位上坐好，對著自己的演草紙開始檢查。

　　我翻開書找到了寫滿答案的那張紙：“考完了，要不要對一下答案。”

　　“不著急，等會該發(fā)了?！背涕L辭把演草紙收了起來，偏頭奸笑著看我，“不過我猜那個化學的計算題，你沒有寫?！?p>　　“……”

　　“那個題太難了，你寫不出來很正常，而且就兩分，浪費時間屬實不劃算?！背涕L辭見我要動手嚇的立刻改了口。

　　“這么說，你也沒寫？”我放下拳頭，看著他笑的溫和。

　　“寫了……兩分呢，不能空著……”

　　于是，剛調換了座位的年級第一，在第一天就挨了一頓毒打。

　　程長辭刻意的空了三十分的題，又加上錯題的分數(shù)，恰好比我差了三分。

　　于是那次月考我如愿以償?shù)目嫉搅说谝幻?p>　　可是……我的母親……沒有信守承諾。

　　她只是溫和的笑著聽我說完了成績，在我提起電腦時，突然變了臉色。

　　“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她像是直接氣笑了，“你這一次就是僥幸，等你天天考第一的時候再和我說吧。”

　　“再者說，我天天賺錢這么辛苦，供你吃供你穿，把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我都沒有一臺電腦，你要什么電腦？”

　　“越銀，你也不小了，能不能體諒一下父母？不要成天提一些無理取鬧的要求！”

　　我低著頭，想哭卻哭不出來，只是覺得很失落很難過：“可是，是你答應我的啊……”

　　“越銀！家里窮，你要我怎么給你買？你非要我去給你砸鍋賣鐵？”

　　“成績不過偶爾考好了一次就開始恃寵而驕，下次再考第一，你是不是還想要天上的星星！”

　　“媽媽，”我聽見她越來越難聽的話，擦了擦眼淚不再說話，“我不要了，我以后都不提了……”

　　“對，這才乖，也不是媽媽不想給你買，是家里實在是窮……買不起……銀銀果然是爸爸媽媽的小棉襖?！?p>　　所以，你記得……你只是裝作不記得，你是不想給我買而已。

　　你想要的是好成績，想要的是如程長辭一般優(yōu)秀的女兒，而不是我，不是越銀。

　　“你要明白……媽媽是為你好，你現(xiàn)在不能學會敗壞錢……”

　　她還在說，可我已經不想聽了……

　　我低著頭冷靜了一會：“媽媽，我先回房間做題了……”

　　她笑著點點頭，那笑容就像剛聽見我的月考成績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

　　可我感覺不到，我只覺得寒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