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莫凡不相信。
她始終不愿意相信徐晏知是一個壞人，所以哪怕十三歲的徐晏知險些殺了人，溫莫凡還是寧愿相信那是徐晏知的自保，畢竟他那個舅舅才是真正的瘋子，不可理喻。
“你覺得呢？”
徐晏知帶著些自嘲的意味，透過微弱的燈光，他還是能看到女孩那雙明亮的眸子，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我覺得你不是?！?p> 溫莫凡很快就回答，她看著徐晏知，一字一句，很堅定地說：“徐晏知，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所以，你不要變成一個壞人好嗎？”
不要變成一個壞人。
不要去犯罪。
不要去傷害那么多的無辜的人。
你那么聰明，隨隨便便就可以成功，就可以過上所有人都羨慕的生活，你明明可以選擇站在最耀眼的燈光下，接受所有人的矚目，不要讓自己在地獄里沉淪，好嗎？
溫莫凡的心里還有好多好多想和徐晏知說的話，但是此刻，她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徐晏知眼皮動了一下，若不是因為此刻光線太暗，溫莫凡應該能夠看清徐晏知張皇的眼神。
溫莫凡，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想不明白的事物，除了溫莫凡。
這個女孩子就像是突然安插在他生活里的bug，沒有辦法擺脫，而且在他的生活里無所不知，每一步的走向和他預想中的相反。
他以為她會再也不回來。結果她不僅回來了，還給他帶了他最喜歡的香草冰淇淋——徐晏知甚至不知道溫莫凡怎么就恰好帶了他最喜歡的香草冰淇淋，她怎么會知道的。
他以為她會害怕他，疏遠他，結果她甚至還變本加厲地接近他，甚至還說出要去他家里住。
徐晏知覺得，溫莫凡一定是瘋了。
“徐晏知，答應我，不要做一個壞人好嗎？”
溫莫凡見徐晏知半天沒有說話，就又重復了一遍。
溫莫凡說著，又往徐晏知走近了兩步，她伸手，拉了拉徐晏知的袖口，盯著他，聲音軟軟糯糯地開口：“好不好？”
瘋子。
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徐晏知呼吸有點紊亂，偏過臉，喉頭滾了一下。
他做好人還是壞人，和她有什么關系么，她為什么要這么介意他的選擇。
徐晏知依舊沒說話.
夜晚的風吹在兩個少年的臉上，溫莫凡的裙擺在輕輕晃動，發(fā)出窸窣的聲響。
溫莫凡收回手，埋著頭看著地下，身子輕輕地顫動著，打著冷顫。
徐晏知看著面前女孩瘦弱的身子，她抱著自己的雙臂，埋著頭，身子在輕微抖動著。
她……哭了嗎？
徐晏知的表情一下子就慌了。
“我……”
徐晏知忽然開了口，但是話說到一半又頓住了。
因為溫莫凡忽然打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噴嚏，徐晏知這個時候才后知后覺，原來她不是哭了，而是因為著涼了。
徐晏知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溫莫凡的身上，溫莫凡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