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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作為叛徒

黑海艦?zāi)?/a> 米粒很懶 4148 2020-12-17 21:42:58

  關(guān)于埃菲爾提斯是自己哥哥這點,阿諾德一直覺得是有待商榷的,因為身為孤兒的他們,沒人清楚究竟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只不過因為埃菲爾提斯的作風(fēng)很像哥哥,所以大家才把阿諾德當做弟弟。

  當然,阿諾德本人對這些根本不在意,他之所以愿意當?shù)艿艿脑蚝芎唵危褪且驗樗杂X做不到埃菲爾提斯那個樣子。

  這很正常,哪對兄弟沒有幻想過如果自己是哥哥或者弟弟是什么樣子呢?阿諾德就是這樣。他想象過如果自己是哥哥,那么自己會是一個和埃菲爾提斯一樣,甚至超過埃菲爾提斯的哥哥嗎?

  答案是否定的。阿諾德覺得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他愿意默默的退后一步,成為弟弟,愿意成為那個男人前進的動力。

  因為是弟弟,所以他只要站在哥哥后面就好了。

  因為是弟弟,所以他只要看著哥哥的背影就好了。

  因為是弟弟嘛。

  然后,這樣悠閑的日子在某一天結(jié)束了。

  根據(jù)新聞的說法,學(xué)校第49屆畢業(yè)生首席,埃菲爾提斯·阿諾德,于自己的鎮(zhèn)守府中,遭遇巨大黑海群的襲擊,全員戰(zhàn)歿。

  一夜之間,阿諾德面前的墻壁碎了一地,而自己只能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治安俯里,看著簡報上模糊的戰(zhàn)報。

  那一夜,阿諾德坐在辦公室里,一晚沒有合眼。

  第二天,他起身前往自己所屬的東海艦隊,去尋找總督,尋找自己哥哥這半年來所有的信息。

  他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就這么沒有了。他可是埃菲爾提斯,是人類每一年中僅有的200名提督中最出色的那個,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天賦一步一步成為首席的男人,怎么可能這么容易的就沒了?

  如果他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都無法在這個世界存活下來,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存在下去呢?

  于是,阿諾德成了整個東海的治安官中,前往哈瓦那最頻繁的那個。

  不熟悉他的人認為他是在自己哥哥死后嚇破了膽,連自己的鎮(zhèn)守府都不敢待下去,一心只想來哈瓦那避難。只有他和他的艦?zāi)镏?,這些都只是為了找到那個消失了的男人。

  經(jīng)過半年苦心搜尋,終于有一天,阿諾德得知亞歷山大在埃菲爾提斯的港區(qū)出事之后,曾秘密派出過一支搜救小隊。這只小隊的出行記錄在檔案室并沒有記錄,她們默默地出發(fā),又默默地回來。整個行程完全沒有任何紙面記載,阿諾德也是在把一名資深東海艦?zāi)锕嘧碇?,才從她口中得到的這個消息。

  不知道為什么,阿諾德覺得自己的哥哥一定沒有死,一定是被亞歷山大帶回了哈瓦那。畢竟自己的哥哥時那么了不起的一個人,如果有自己哥哥在旁邊協(xié)助,亞歷山大的東海艦隊一定會在將來幾十年中迅速壯大起來吧。

  有了這個猜測,阿諾德就開始著手從亞歷山大身邊尋找埃菲爾提斯的蹤跡。在多次嘗試之后,終于在某一天,阿諾德留在亞歷山大辦公室的竊聽器里傳來了自己無比熟悉的聲音。

  “當然是黑海殘殺人類的意外啦?!倍鷻C中傳來幾乎是刻印在阿諾德生命中的聲音:“死個幾百社會精英和成千上萬的平民就可以了?!?p>  淚水還在阿諾德眼眶中打轉(zhuǎn),但是他的心卻冷了下來。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欺欺人了。

  其實,哥哥什么的,早就在太平洋死去了。

  他為了人類,為了大海,光榮的戰(zhàn)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

  現(xiàn)在遺留下來的,只是一具面目可憎的尸體,為了能夠死而復(fù)生,無所不用其極的丑陋鬼魂。

  那不是埃菲爾提斯。

  阿諾德收起耳機,目光中有光在凝聚。

  再此回過神來時,阿諾德發(fā)現(xiàn)此刻自己正身處在一片奇怪的世界之中。

  阿諾德揉了揉自己的頭,迷茫的站了起來。

  他記得他上一刻還在黑海旗艦獵戶座的面前,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來到了這里,期間還做了個夢,夢到了自己和自己哥哥從小到大的所有。

  阿諾德用手重重的錘著有些昏沉的腦袋,強迫自己的大腦清醒過來,清醒的認識這個陌生怪誕的世界。

  一望無際的黑色水面之上,無數(shù)艦船燃燒著,時間定格在他們沉默的一瞬間。在遙遠的天邊,無數(shù)太陽升起,照亮天邊,然后又落下。

  整個世界詭異且安靜,壓抑的讓阿諾德幾乎喘上氣來。

  “你是誰?”寂靜的世界中,忽然有什么聲音傳來。

  阿諾德尋聲望去,一艘巨大的戰(zhàn)艦坐沉在自己面前。雄偉的艦體上滿是炮火的痕跡,三枚航彈引燃的大火不斷蠶食著這個鋼鐵巨獸,而最讓阿諾德感覺觸目驚心的,還是艦體上那猙獰可怖的五個大洞。

  那是被同等戰(zhàn)列艦轟擊造成的可怕傷痕。

  “你是誰?”戰(zhàn)艦似乎在夢囈,又像是在呻吟。

  “我是......”阿諾德張開嘴,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我忘了我的名字,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這里?”戰(zhàn)艦似乎沉吟了一下:“這里是我們的墳?zāi)??!?p>  “墳?zāi)??”阿諾德楞了一下。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指著周圍那些破損的簡體殘?。骸斑@些你都認識嗎?她們都已經(jīng)死了?”

  “有的是的,有的沒有。”戰(zhàn)艦平靜的回答道:“你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了嗎?”

  阿諾德眼神黯淡了一瞬間,明明自己剛才還在回憶著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轉(zhuǎn)眼自己腦子就變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記得了。

  見阿諾德面露痛苦之色,戰(zhàn)艦似乎嘆息了一聲,不再詢問:“其實,我也忘了我是誰了?!?p>  “你也忘了?”阿諾德一愣:“這里既然是你們的墳?zāi)?,那么這里沒有你的墓碑嗎?”

  “沒有?!睉?zhàn)艦回答道:“我們是沒有墓碑這種奢侈品的。即使少數(shù)同胞可以擁有自己的墓碑,但那也是極少數(shù)幸運的人,我是沒有那種東西的?!?p>  “為什么?”阿諾德追問道。

  “因為我是個背叛者。”戰(zhàn)艦回答道,聲音中仿佛蘊含著無盡悲傷:“我作為母親最為出色的孩子,從誕生之初就被母親河國民給予厚望。但是當我的母親陷入到了戰(zhàn)火之中時,我卻還沒有出生,只能狼狽得看著母親在戰(zhàn)亂中沉淪?!?p>  “這不是你的錯?!卑⒅Z德仿佛能體會面前這艘戰(zhàn)艦的痛苦一般安慰道:“如果你能順利出生,你一定會站在保衛(wèi)自己母親的第一線的。”

  “是嗎?”戰(zhàn)艦似乎自嘲的笑了一聲:“但是之后我卻被敵人俘虜,對著我的母親露出了獠牙。”

  “什么?”阿諾德一愣:“怎么會?”

  “有什么不會的呢?”戰(zhàn)艦繼續(xù)自嘲道:“因為我還沒有出生啊!所以他們可以隨意的擺弄我,踐踏我的意志!他們把我安排在戰(zhàn)場之上,卻不給我應(yīng)有的待遇,讓我拖著這還沒有發(fā)育完全的身體,讓我和自己的盟友,和母親戰(zhàn)斗?!?p>  戰(zhàn)艦說著,情緒似乎越發(fā)激動,艦首僅有的一門主炮似乎想要發(fā)出嘶鳴,但是卻只能發(fā)出無盡鐵銹摩擦的聲音,宛若墓中枯骨最后的呻吟。

  “我背負這愛國者的光榮稱號,作為母親最心愛的孩子,卻在中途成為背叛者,對自己的母親拔劍相向?!睉?zhàn)艦的聲音越發(fā)癲狂,瘋狂之中仿佛又淚水滑落:“所以我不配擁有姓名。我的存在就是母親的恥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希望我的存在?!?p>  “不,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么,阿諾德忽然出聲打斷了戰(zhàn)艦自怨自艾的陳述:“這不是你的過錯,你完全沒必要如此!”

  “你又懂什么?”戰(zhàn)艦身上的烈焰突然更加猛烈的燃燒起來,艦體上猙獰可破的彈孔不斷向外滲著鮮血:“我是被母親銘記的叛徒,像你這種人,像你這種一直躲在自己哥哥背后的膽小鬼又懂什么?”

  阿諾德忽然愣在原地,被短暫封存的記憶潮水般涌了上來。

  “你明明知道他可能是你弟弟,但是你卻心安理得享受著作為弟弟的特權(quán)。你明明知道他沒有那種天賦,但是為了你拼了命的成為首席,就為了將來可以在戰(zhàn)場之上保護你。你明明知道他不惜骯臟下作的活下去,做出那種令人不齒的事情都是為了重新成為你的護盾,但是你卻仍然固執(zhí)的認為他的存在玷污了你和你對哥哥的幻想。像你這種人有懂什么?又能理解我什么?”

  戰(zhàn)艦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一層一層將阿諾德?lián)荛_,然后一刀一刀劃開他的心口,將躲在其中渺小丑陋的小丑暴露在陽光之下。

  阿諾德沒有反駁。他什么也沒有說。

  因為戰(zhàn)艦說的都是對的,他就是這么一個人。

  但是,即使丑陋如他這樣的人,仍然有人會為了他不惜犧牲一切,也要保護自己。

  這樣的自己,這樣不堪的性命,這樣在自己眼里一文不值的人生,在別人眼中卻依舊是那么璀璨值得用一生守護的存在。

  我可以容許你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哥哥用盡生命也要守護的存在。

  “我想起來我叫什么了?!卑⒅Z德不知什么時候哭了,淚水已經(jīng)沾濕了臉頰:“我叫本尼德克特·阿諾德。這個名字是遺棄了我的父母給我起的,很不幸和歷史上北美著名的叛徒重名了,也很不幸的,我自己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整個同族眼中的叛徒了。”

  阿諾德說著,輕輕擦掉臉上的淚水:“你說的都沒錯。我是這樣一個骯臟的人。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我卻依然有人愿意為我付出一切。但是你和我不一樣。你是純潔無瑕的,你的所有在你看來是惡的東西全是別人強加的,你的本身仍然是一塵不染的。在你不知道的角落,也一定有很多很多人為你的遭遇感到嘆息,感到遺憾。渺小如我都不曾放棄自己,你又有什么理由呆在這個墳?zāi)估锔嗄兀俊?p>  “可我是叛徒......”戰(zhàn)艦的聲音急劇顫抖,其中蘊含著的少女脆弱的靈魂仿佛在哭泣:“他們都說我是叛徒......”

  “是不是叛徒又怎么樣呢?”阿諾德笑了笑,他費力的順著船錨爬上戰(zhàn)艦巨大的艦體,熊燃燒的烈火并沒有傷害到他一絲一毫,他就這么直直的走向這戰(zhàn)艦僅存的火炮:“重視你的人,珍愛你的人會這樣想嗎?如果他們不在意這些,你是不是叛徒又有什么所謂呢?”

  “可是,可是,可是......”巨大的炮管顫抖著,仿佛少女脆弱的哽咽。

  “我也是叛徒。而且是整個人類的叛徒?!卑⒅Z德站在那巨大的炮口前,溫柔的撫摸著那冰冷的鋼鐵:“但是現(xiàn)在,我想為了那個重視我,珍愛我的人做點什么。即使我的行為在他看來可能極度愚蠢,但是我仍然希望可以為他做些什么。有誰規(guī)定骯臟低賤的人就連為他人奉獻都是不被允許的呢?”

  “你真的這么認為?”戰(zhàn)艦的聲音漸漸平復(fù),此時一陣微風(fēng)突然吹皺了這片常年枯寂乏味的世界,讓那一片死寂的黑色海面泛起一圈漣漪:“我真的可以為我的母親做些什么嗎?”

  “當然可以?!卑⒅Z德點了點頭,笑了出來。

  他記得自己的那個笑容。曾經(jīng)自己的哥哥也很多次像這樣對自己笑過,陽光燦爛,仿佛能將一切污穢和骯臟全部擋在這笑容之外。

  現(xiàn)在,輪到他用同樣的笑容,為他人遮蔽風(fēng)雨了。

  曾經(jīng)那個躲在“哥哥”背后的死小孩,漸漸地站了起來,成為了另一個為他人遮蔽風(fēng)雨的屏障。

  戰(zhàn)艦沉默著,全身劇烈燃燒的火焰突然熄滅,耀眼的光芒充斥了這片世界。

  “我,我想我想起來我的名字了?!惫饷⒅校揪薮蟮呐烍w漸漸消失,一名紅色馬尾,一身颯爽英姿的少女憑空而立,站在阿諾德面前。

  “那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好嗎?”阿諾德看著少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戰(zhàn)列艦,讓巴爾。”少女說著,將自己腰間的佩劍輕輕遞到阿諾德手中:“遵照您的意愿,特此化身艦?zāi)铩,F(xiàn)在,請讓我為您盡我未曾奉獻與母親的忠誠?!?p>  “以背叛者的名義?!卑⒅Z德結(jié)果長劍,在讓巴爾雙肩及額頭各點了一下。

  “以背叛者的名義。”艦?zāi)镒尠蜖栒f著,臉上的笑容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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