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啪’的一下?!蔽洳卣f著,一邊十分輕巧地做了一個打響指的動作:“三笠大前輩就這么被解決掉了哦?!?p> 齊開瞪大了眼睛,剛想開口說這怎么可能,就聽到自己身后的小姑娘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這不可能!”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直以來文文弱弱的長門慘白著一張臉,瞪著滿是血絲的大眼睛,看著武藏,嘴里念念有詞:
“不可能!三笠...三笠姐姐才不可能這么輕易地被你們打?。∧銈內鲋e!”
“安靜!”齊開眼珠子一轉,趕忙上前扯住長門的手,低聲喝問道:“你不要在這里刺激她!”
“但是她明明是在撒謊!”長門咬著自己的嘴唇,清澈的眼眸中不知不覺間竟然蓄起了眼淚:“三笠姐姐那么強大,她被人類抓走全都是因為我的原因,就憑你,就憑你......三笠姐姐怎么可能輸給你這樣的人???”
“為什么不可能?”武藏哈哈笑了笑:“你難道剛才沒有看到那個第一個沖到我姐姐跟前來的笨女人嗎?她的下半身當場就沒有啦!要不是有那個該死的獵戶座在,那個女人也早就跟大前輩一起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長門搖著頭,雙手死死地捏著自己的裙角,口中不斷重復著同樣的話語:“三笠姐姐怎么可能會...三笠姐姐怎么可能會...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假的!”
“喂!”齊開心中一急,他是真的怕長門在這里把武藏惹急了。
畢竟她能出現(xiàn)在這里,就至少說明她擺脫了自己手下那么多噩夢的阻擊,即使齊開的姑娘人可能沒事,但肯定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
面對這樣的對手,齊開實在不想用這樣一個陣容去和她正面抗衡,更何況俾斯麥肚子里還有自己的孩子。
然而奇怪的是還沒等齊開開口制止長門,他背后的武藏聲音卻先提高了一個音量。
“你這女人好煩,跟你說她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不好相信的?”武藏咬咬牙,忽然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齊開的身上:“喂,提督醬,現(xiàn)在,跟我走,立刻!”
聞言,俾斯麥再一次拉出來一個蟲洞,試圖勸齊開等人離開。
然而這個蟲洞出現(xiàn)的一瞬間,武藏腳下那股無名的烈火突然就像是有了靈智一般,筆直地朝齊開擴散過來,將他和蟲洞硬生生隔離了出來。
“......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比欢鎸@一切,長門卻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依舊失神地站在那里,喃喃自語。
下一刻,她突然抬起頭,滿是血的眼睛瞪著武藏,嘴里發(fā)出凄慘的叫聲:“告訴我,三笠姐姐在那里,告訴我,你們把三笠姐姐怎么了!”
武藏一愣:“你這人煩不煩,我都告訴你了,那個三笠被我姐姐做掉了,你怎么還糾纏個沒完?”
“不可能,我三笠姐姐不可能被你們打敗!”
“可她就是被我姐姐干掉了!”武藏咬著嘴唇,突然浮現(xiàn)出一種煩躁且慌張的表情:“你這個瘋子,怎么跟你說你都不相信是吧?行,我這就送你去見大前輩!”
說著,武藏腳下突然一變,整個人像是炮彈一般筆直地沖向長門。
齊開一驚,近乎本能地就把長門拉到自己的懷里,然后看著逐漸逼近的武藏,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俾斯麥手掌一張,一個黑洞突兀地出現(xiàn)在武藏的面前,下一刻這個暴躁的赤角少女就出現(xiàn)在距離齊開等人幾十米外的海面上。
“該死,盡會耍些小把戲!”武藏一愣,立刻回過頭來看向齊開。
緊接著,她手掌一抬,蔓延在眾人腳下的火焰突然升起,熊熊燃燒地將眾人分開,頗有一種越燒越旺的趨勢。
懷里抱著長門,齊開左右看著這比人都要高的火墻,心像是突然被人挖了一塊似的。
這種局面,如果他是武藏,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攻擊能力已知的俾斯麥。而現(xiàn)如今的俾斯麥根本就是外強中干,哪里經得住武藏的攻擊?
想到這里,齊開心中焦急如焚,顧不得其他就對著四周的火墻高聲大喊。
結果下一刻,火焰做成的墻壁之中,忽然有一個人沖了過來。
居然是武藏!
她的目標竟然是自己嗎?
齊開心中暗道不妙。
“冥頑不靈的瘋女人,下去陪你的三笠姐姐吧!”
就在齊開拼命向后退去的時候,武藏手上燃燒著的火焰突然拐了一個彎,直沖長門而去。
不,不是拐了一個彎,她打從一開始就是沖著長門去的!
齊開望著那在自己視野中越來越大的火焰,腦海中升起這最后一個念頭,然后就閉上眼,準備承受來自武藏的攻擊。
然而就在這時,自己懷中的少女突然掙脫出了自己的臂膀,迎著武藏咆哮著沖了上去。
“三笠姐姐...才不會輸給你這種人!”
一拳揮出,長門硬接了武藏燃燒著火焰的一拳,被狠狠地擊飛到了空中。
而武藏也因為長門這出乎意料的一拳,整個人被打的踉蹌后退,最后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坐到了海面上。
但就是這一拳,似乎將武藏的意識打地斷線了一瞬間,于是包圍著眾人的火焰一抖,突然熄滅了。
原本聽到動靜還十分慌張的俾斯麥和提爾比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齊開,立刻朝齊開靠攏了過來。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飛在天上的長門。
這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被武藏一拳打中腹部,精致的容顏痛苦的扭曲著,眼角甚至還掛著晶瑩的淚水。
但是這個小姑娘的拳頭卻依然緊緊地握在一起。
仿佛那握著的不是自己的手掌,而是自己的三笠姐姐。
只要她的信念還在,她的三笠姐姐就不會丟下自己。
她是這么相信的。
然后,這位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小姑娘就從天上開始下墜,然后被人在半空中結結實實地攔腰抱了下來。
“唉......”悠長的嘆氣聲在眾人耳邊回蕩,齊開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心頭全是莫名其妙。
然而一旁從海上剛剛站起來的武藏,看到面前的這個女人,精致的臉上卻逐漸爬上各種各樣的表情,然后劇烈的扭曲在一起。
遠方,濃密的大霧之中,正和獵戶座激烈的打成一團的大和心中一動,下意識朝自己妹妹武藏的方向看去。
“怎么會......武藏?”
“這種時候汝也敢分心?真的是看不起余嗎?”而就在大和分心的一剎那,獵戶座夾雜著自己權能的拳頭瞬息而至。
強烈的立場裹挾著拳頭,但凡路徑上的一切都被這一拳所分解。
無論是空氣中夾雜的水汽,還是最基本的空氣,甚至就連這空氣中蘊含的熱量等等所有的元素,他們的熵都在一瞬間被降到最低,進入最為穩(wěn)定也是最為惰性的狀態(tài)。
水花被凝結成冰,空氣中的氧氣和二氧化碳也凝固成了氣體。
獵戶座的一拳,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之中,竟然生生打出來一條冰路。
如果大和觸碰到這一拳,恐怕連她的身體,也會在一瞬間被熵減到極點,然后重新歸于沉眠。
但是大和在第一時間就重新收回了注意力,一個眼神,就將獵戶座的那一拳連同空氣甚至和空間一起,轟沉了灰燼。
當然說是轟擊,但實際上大和的攻擊很平靜,就跟當初她對付三笠和黎塞留一樣。
獵戶座的手臂就這么突兀地連同那一片空間一起,在悄無聲息之間化作了漫天的煙塵,消散至天地之間。
失去手臂的獵戶座身形在空中一頓,她大喝一聲,另一只手一轉,自身的熵值迅速降低,原本已經開始變得混亂的身體再次變得有序和自然,那條被憑空擰成碎屑的手就這么像是時光倒流了一般,直接恢復成了獵戶座手臂的模樣。
但是有了這一個空隙,大和險而又險地躲過了獵戶座那一道在空中劃出的冰路,快速拉開了和獵戶座的距離。
“放棄吧,憑現(xiàn)在的你,是打不贏我的?!迸c獵戶座拉開身位,大和一句話的功夫,朝武藏的方向看了整整兩眼。
“在海底睡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自信起來了?”一擊落空,獵戶座落在海面上,晃了晃自己剛才被粉碎的手臂,嘴角微微翹起,看向大和:“信不信余再把你們姐們送進海底,接著再睡上幾十年?”
“你少在這哄人!咱倆都清楚,唯一能決定我們之間勝負的,只有我們彼此的能源儲量!當初要不是我們姐妹為了對付那些人類,花費了大量的能源,后面哪有你這個矮子什么事情?”大和恨恨的咬了咬牙,目光陰鷙地看向獵戶座。
而獵戶座也不否認,就這么輕哼一聲,揚起下巴看著大和。
大和說的一點都沒錯。
她和大和武藏之間,唯一的勝負點就在于誰的能源更先耗盡。之前她來到戰(zhàn)場時,為了讓俾斯麥快速回復戰(zhàn)斗力,直接分出去自己一半的能源。反觀對方,大和在來之前顯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能源儲備來說,獵戶座完敗。
但即便如此,獵戶座依然沒有絲毫的畏縮和怯懦,因為她清楚,在自己拖延這兩姐妹的時間里,自己的提督一定能帶領她們戰(zhàn)勝這兩個來自歷史廢墟當中的陰影。
就像齊開無條件相信獵戶座一樣,獵戶座也無條件的相信著齊開。
“比起這些,汝難道不更應該擔心武藏那邊嗎?”輕輕笑了笑,獵戶座若無其事地也看向武藏的方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余能明顯感覺到,那里的熵突然增加了,似乎...有誰在攪動這個世界?!?p> 大和聞言,原本就應經陰沉地不能再陰沉的表情,徹底黑了下去。
“看來汝好像不喜歡那里發(fā)生的事情?!笨吹酱蠛兔嫔簧?,獵戶座哈哈一笑:“不過既然汝這么想過去,那余就更不能讓汝過去了!”
“你想好了!一旦你的能源耗盡,我很可能直接在這里殺了你!”
“汝辦不到!”獵戶座一字一頓說道,字字鏗鏘有力,振聾發(fā)聵。
“你怎么知道?”大和握了握拳。
“因為余的提督在那里?!鲍C戶座哼哼一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余的提督解決不了的!”
“那不是你的提督,那是我的提督,你這個小偷!強盜!”大和大吼一聲,額頭青色的長角突然開始暴漲,她本人的體型也突然開始膨脹起來。
“我本來還想留你一條命,像你當初對待我們姐們一樣,把你關在海底,囚禁一千年,一萬年!但既然你執(zhí)意要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說到最后,大和整個人就像她妹妹一樣,膨脹了一圈,完全沒有了之前纖細美麗少女的模樣,反而成了一頭徹頭徹尾的鬼。
一只東島傳說中,頭長兩根青色尖角,面目猙獰的惡鬼。
“汝,大可試試?!?p> 面對著比自己大了不止一圈的大和,獵戶座不但沒有絲毫退卻,反而向前一步,迎了上去。
隨后,象征著大海之上最強大的兩位艦娘,都用盡自身全力,裹挾著自己磅礴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沖撞在了一起。
霎時間,天地動搖,山河破碎,大浪滔天,星辰墜落。
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