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妹妹呀,這長春宮住得……可還習(xí)慣?”
門上的洞口被打開,我嫌棄地捂住口鼻,一陣食物的酸腐味撲面而來。
一雙不用看,就厭惡至極的鳳眼。
雖是關(guān)切的字眼,可聽來卻滿是嘲笑。
我冷笑一聲:
“淑妃這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嗎?要知道……皇上只要一日沒廢后,我就在這后位上一日,你想當(dāng)皇后?即使你爬一萬遍龍床,也不可能!”
重回長春宮,我羅曼曼懟人的功力絲毫不減。
羅青青氣急,我知道,這是她不能觸碰的痛處。
無論如何,我都是越山平娶的第一位皇后,他唯一的結(jié)發(fā)之妻。
羅青青在門外咬牙切齒,猙獰地從洞口,伸出指甲上染著芍藥花的手,大聲怒斥著:
“庶出的東西!你給我過來,看本宮今日,不打爛你的嘴!”
“芍藥再美艷,也是庶出的東西,和牡丹同母一系,卻終究是低人一等,淑妃娘娘還是省省力氣吧!”
我這波指桑罵槐的操作,倒是運(yùn)用的爐火純青,氣得羅青青在門外直跳腳。
她暴跳如雷,要讓身后跟著的一大堆宮人,打開這長春宮封死的大門,薅光我的頭發(fā)。
呵~我當(dāng)真是求之不得。
“你在這里做什么?”
門外又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我側(cè)耳細(xì)聽,卻并不確定那是不是越山平。
“啊……臣妾……”
羅青青似乎是在行禮。
“不必了!回你的永和宮去!”
“呃……是……”
羅青青吃了癟,悻悻地從越山平的身邊退下去。
末了,還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
我透過門外不斷閃過的影子,將他倆的活動摸得一清二楚。
“喲!皇上今日也來了?可真是稀客!”
我直接躺倒,翹起二郎腿,斜眼瞧著一門之隔的越山平。
“本以為這幾日的禁閉,能讓你好好思過,沒想到你竟然還是這般不思悔改!來人,從今日起,皇后的飯食也不必準(zhǔn)備了,就讓這個妖婦聽天由命去吧!”
越山平的那句“妖婦”,在耳邊久久回蕩。
正是他的那句“妖婦”,我被做成人彘,四肢盡斷。
也是那句“妖婦”,將我畢生的愛與希望,化為灰燼。
“你想廢后就廢后,怎么那么多廢話?一天到晚婆婆媽媽的搞什么東西?越山平,有種你就直接殺了我,這么折磨人,你是變態(tài)還是有病,有病就去找太醫(yī),我又不會治病!”
我這套泄憤的話,說得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從前規(guī)矩慣了,現(xiàn)今敞開了懟這狗皇帝,心中頓時舒爽得不得了!
越山平被我這套說辭,噎得半天說不出來話來,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三十六計,走為上。
越山平能撒丫子逃走,那我也能!
我翻箱倒柜地掏出前幾年,偷偷溜去市集穿的男裝,又把先前穿的喜服掛在竹竿上,靠在門邊,當(dāng)作掩護(hù)。
接著,麻利地?fù)Q好衣服,倚著床邊盤腿坐下。
一切,只等天黑。
感覺到外面的光線漸弱,我便知道機(jī)會來了。
我貓著腰,扶著鐵紅色的宮墻,攀著搭好的梯子,小心翼翼地從墻上一躍而下。
奇怪。
沒有預(yù)料之中摔下來的疼痛,身周都是柔軟的草垛。
手肘支撐著,吃力地起身,頭頂卻傳來得意的笑聲。
“看,老吳頭!又出來一個!”
正當(dāng)我疑惑之時,臉上突然被罩上一塊濕潤的黑布。
瞬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