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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當(dāng)旗

長槍當(dāng)旗

有賦 著

  • 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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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11-1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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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當(dāng)旗 有賦 7249 2023-05-26 23:00:00

  永星界陸東南有一座高約六百丈的孤山,名曰凌物。凌物山頂有一處花開爛漫永不凋謝的梅花林,無甚名號。只是在這幽香園林深處,有一顆最為高大的梅花樹,枝頭有梅花,樹下有木屋。

  陽光正好,樹影斑駁,木屋外的梅花樹下,一位中年男子正坐案前。

  中年男子身周有晦澀能量流轉(zhuǎn),阻擋了投來的視線,讓人看不清容貌,只能勉強看出,他外罩一件墨色深衣,烏黑長發(fā)用一根樹枝束起。

  這位中年男子是寒燚太上。

  太上氣質(zhì)儒雅溫和,正坐如臨危淵。在他面前的青色木案上翻開著一本泛有白色光暈的書籍。

  書頁材質(zhì)看不出來,透過光暈,隱約能看見上面從右到左豎著寫有一段話:

  “薄暮時分,輪回爐中,我從漫漫長夜醒來。

  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迷失了歸途,走進了一座幽暗的森林。

  昨天夜里,我在夢中,回到了白沙?!?p>  太上就那么一動不動,如雕塑般安靜注視著這段話。

  忽然有風(fēng)來,吹入樹枝間,沙沙作響,花香輕浮。

  太上眼眸微動,微微抬起臉,仰望枝頭搖曳的梅花。

  “已經(jīng)……這么久了嗎?”

  太上的聲音輕輕響起,透著大夢初醒般的恍然。

  而后太上緩緩低頭,注視書上文字。

  “又失敗了啊?!?p>  輕嘆一聲,太上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在書頁上。

  乍如日出雪融,書本表面的白色光暈消失不見,得以清晰地看到這段文字的落款。

  玨。

  “這次,是最后一次了。”太上再次仰望枝頭,一朵淺粉色的花骨朵在緩緩綻放。

  “要開心啊,玨。”

  …………

  夏歷一千九百七十六年,正月初五,夜。

  星陸東列班國解語省,花府。

  月黑風(fēng)高,殺人放火。

  年僅七歲的花人天縮在狹小的假山洞里,輕輕啜泣。

  外面是一躥幾丈高的火焰,散發(fā)內(nèi)力光芒的刀劍亂舞,血光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

  小小的花人天害怕得不敢動彈,身體蜷縮,雙手堵住耳朵,似乎這樣他就可以忘記兄長被殺時發(fā)出的慘叫。

  忽然有一支手用力把他從洞里扯出,提起他的衣領(lǐng),似乎是在辨認(rèn)樣貌。

  受到如此驚嚇的花人天立刻驚恐大哭起來,淚眼朦朧中,他看見提著他衣領(lǐng)的男人右胸處有用夏文繡的“神”字。

  他依稀聽見男人用夏語喊:“東西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花人天不明所以,放聲大哭的他只想撲進溫柔母親的懷抱,不,就算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是最嚴(yán)厲的父親,他也要撲進去!

  提著他的男人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隨后松手倒地,他也跟著癱倒在地上,然后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抱起了他。

  “殺?!北еㄈ颂斓哪腥搜杆傧铝?,冷酷果斷。聽音調(diào)是一位年輕男子。

  “別怕,別怕,”似乎是感受到懷里男孩的恐懼,年輕男子輕拍著他的背,低聲說,“你要活著?!?p>  “活……著?!笨蘩哿说幕ㄈ颂爨驼Z,通紅的眼睛慢慢闔上。

  …………

  夏歷一千九百七十八年,四月初三,夜。

  夏陸天夏國煌州,州治煌州城。

  “走水啦!走水啦!”

  “走水啦!快救火啊!快救火?。 ?p>  “哪里走水了?哪里走水了?。 ?p>  “北丈書院!城北的北丈書院!那里走水了!”

  “阿、阿翁……嗚嗚、嗚嗚、嗚嗚……阿母,我……我好、好怕啊嗚嗚嗚嗚……”

  “大家快跑?。】斐龀前?!全城都要燒起來了??!”

  “快跑啊!快跑啊!”

  天空被火焰燒紅的夜晚,人們或慌張或悲傷或恐懼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煌州城。燃燒著大火的北丈書院外,衛(wèi)律與百姓焦急地提著水一桶一桶地沖向火區(qū),可是火勢太猛,人們拼命也只能暫時阻止火區(qū)的擴大,而無法徹底撲滅大火。

  而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北丈書院里,有兩隊人馬正在怒吼交戰(zhàn),金鐵交鳴,靈氣雜亂。

  “劉鳴沙在這兒!”

  不時有嘶吼聲在不同的地方響起,瞬間便引來兩方人馬的拼死搏殺。

  噼里啪啦的木料燃燒中,兵器相接和負傷痛哼的聲音尤其突出。

  而那個叫劉鳴沙的男人,現(xiàn)在正和一位自稱名為影政的年輕人藏在書院最邊緣的一間木瓦房里。

  劉鳴沙今年三十七歲,天夏國人,相貌平平,獨居,是北丈書院一位并不起眼的先生。這次廝殺正是圍繞著對他的爭奪展開的。

  此時,滿頭大汗的劉鳴沙穿著儒袍,蜷縮在房間一角,腳邊有一根短小的蠟燭在微弱地發(fā)光。讀書人未曾習(xí)武的孱弱身子剛經(jīng)歷了一場極限奔逃,正在微微顫抖。

  身著黑衣的影政單膝跪在門后,用粗布輕輕擦拭短劍上的血跡,同時上身虛靠在門框處,仔細感受外面的動靜。

  這里距書院稍遠,不時有人跑過,短時間內(nèi),還算安全。

  但影政很著急。事發(fā)突然,當(dāng)他們在北丈書院見到劉鳴沙的那一刻,敵人便點起了火,自四面八方殺來。他們倉促應(yīng)戰(zhàn),無奈敵眾我寡,盡管年輕氣盛的他心中滿是不甘,但為了保住劉鳴沙,他只得在一刻時前靠著同伴的拼死掩護帶著劉鳴沙撤了出來。

  短劍擦凈歸鞘,影政看向劉鳴沙,看向這個他已經(jīng)觀察了半年之久的普通中年男人。

  其實也不能說普通,畢竟是能引起他們拼死爭奪的對象,說劉鳴沙普通,是對豁出性命來爭奪的他們的侮辱。

  那劉鳴沙不普通在哪呢?

  影政微微瞇了眼,以往聽過的傳聞在腦海里回響。

  劉鳴沙忽然看向影政,目光平靜。

  突兀的舉動立刻引起影政的注意,他下意識看向劉鳴沙,兩人一時對視。

  劉鳴沙對著影政微微一笑。

  那副笑容就像有魔力,讓煩躁的影政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然后種子發(fā)芽,這個想法在腦海里迅速膨脹,擠走理智,揮之不去。

  試一試?

  影政瞇起眼,輕輕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微微刺痛。

  那就試一試。

  ……

  夏歷一千九百九十八年,臘月初五,正午。

  麥鳴島亞瑪特蘭,朝府總部。

  一望無際的大海,藍得深沉,白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藍天下,淡褐色的海鷗成群劃過,留下漫天的“喔喔”聲,溫暖的陽光落在海浪懷里,映起一片金光閃閃的波瀾,偶爾有魚躍出海面,更添勃勃生機。

  “麥鳴島的冬天就是這么美。永不結(jié)冰的永星海上,成群的凝線魚從南方的喀欺爾特海出發(fā),一往無前地向東列班群島游去,途中它們要穿過特碼瑯岐大漩渦,在那里丟下無數(shù)同伴的尸體,只為了種群的延續(xù)。”身著西魯因恩式服飾的中年金發(fā)男子仰頭灌下瓶子里最后一口酒,深藍色眸子深情注視著大海,“格拉列蘭島的大轉(zhuǎn)角是觀賞凝線魚遷徙的好地方,不知尊者大人看了沒,那樣的悍不畏死,真是太壯觀了?!?p>  他靠在墻面大小的蘭窗上,回頭看向坐在桌前精神矍鑠的老人,晃了晃空蕩蕩的酒瓶。

  老人身體健朗,穿著繡有圓形圖案的紫色袍服,外罩淡赤色的棉袍,他有一頭天生銀白色的頭發(fā),丹鳳眼不怒自威,淺藍色眸子里流淌著歷經(jīng)歲月的平靜。

  揉了揉眉毛,老人一只手端起酒杯,輕輕晃動,另一只手翻動公文,目光不曾轉(zhuǎn)移:“大轉(zhuǎn)角太遠,在這里看看就好。周像,我得提醒一句,你的假期已經(jīng)提前結(jié)束了?!?p>  周像低笑,放下空酒瓶走向酒柜,用抱怨的語氣道:“尊者大人可真是啊,居然會提前結(jié)束您忠誠朋友的假期。唉,真是傷心。”一邊說著,他一邊取出一瓶新酒,敲敲瓶身,然后側(cè)耳傾聽酒液與瓶壁碰撞的美妙聲音,語氣陶醉,“我得再喝一點尊者大人的藏酒,才能開心努力工作。”

  “大可不必?!崩先藫u搖頭,放下酒杯,和上公文,靠向挑花軟墊椅背。

  “你已經(jīng)喝光了我一瓶夫人笑了,再說,假期后面會補給你,”老人揉了揉眉毛,指著周像手里的酒,無奈道,“還是聊聊今天的正事吧?!?p>  周像輕笑著把酒放回酒柜,在腦中迅速整理了一遍情報,道:“我從特執(zhí)部抽調(diào)了可靠的人負責(zé)防衛(wèi),路上會經(jīng)過的幾個檢查點也都換了我們的人,現(xiàn)在是年假,沒人會注意到這些調(diào)動,絕對不會泄密。一切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圣會的使者到達了?!?p>  圣會,曾經(jīng)天下最為強大的江湖宗門,如今雖經(jīng)歷變故,然依舊是泛舟江湖之眾中最為強大的。

  老人滿意點頭,正欲開口。

  “老爺?!遍T外忽有聲音響起,是這座宅邸的家宰。

  略一停頓,家宰恭敬的聲音又響起:“天夏宮廷樂師花人天,在邸外求見,說是應(yīng)大人的約?!?p>  周像看向老人。老人搖搖頭,稍加思索,道:“迎進來?!?p>  “是?!奔以状饝?yīng)著退下。

  “尊者大人雅興,還請了唱夏雅樂的樂師?”周像開玩笑。

  老人不理他,整理好桌上的公文,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不多時,家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老爺。”

  老人睜眼,直起身子,沉聲道:“進。”

  家宰輕輕推開一扇門,后退側(cè)身行禮,待身著便服的花人天走入房間后,他才輕輕關(guān)上門。

  進入房間的花人天略一打量,便知此處是朝府現(xiàn)任尊者的私人議事廳,是整座宅邸最重要的地方,就連家宰輕易都不能進入。那面前坐著的老人和站著的中年男人,身份已是不言而喻。

  “圣會執(zhí)事,花人天,”花人天行禮,用的是西魯因恩族的禮,說的是西魯因恩語,“代表圣會,向朝府羅曼尊者、朝府特殊執(zhí)行部周像副部長,致予最誠摯的問候?!?p>  “羅曼?希爾諾亞,謹(jǐn)代表朝府,感謝圣會的問候?!崩先恕_曼起身回禮,用的是夏族的禮,說的是夏語。

  周像回禮,微笑上前請花人天就坐,呈上熱茶,然后在一旁坐下,拿出筆墨紙硯準(zhǔn)備記錄。

  待雙方禮節(jié)性的問候結(jié)束,一一落座。羅曼面對花人天,雙手放在桌上,聲音和藹:“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夏宮廷樂師,也是圣會弟子。呵呵,花執(zhí)事不必照顧我說西魯因恩語,說夏語便可?!?p>  花人天微笑道:“多謝尊者大人,在正式開始前,還請讓下臣送上我圣會為尊者大人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

  說著,他從袖里取出一紅色小盒,雙手呈上。盒子半掌大小,其上雕刻精美繁復(fù)。

  “這是申夏當(dāng)代名匠的作品,”花人天微笑介紹,“其上雕有,曾統(tǒng)一大夏的太祖皇帝像,特送給尊者大人?!?p>  聽到“大夏太祖皇帝”,羅曼看向花人天,目光意味深長,隨后他頷首笑著收下:“申夏名匠的作品,果然精美;大夏太祖皇帝像,更是意義非凡?;▓?zhí)事,多謝圣會贈寶。”

  “尊者大人一手開創(chuàng)了朝府的羅曼盛世,盛名響徹宇內(nèi),萬民敬仰,此寶,非尊者大人莫屬?!被ㄈ颂炱鹕砉笆?。

  羅曼笑道:“花執(zhí)事謬贊了。本想與花執(zhí)事促膝長談,只是時光易逝,機會難得,我們還是先開始今日的會盟吧?!?p>  “今日,下臣已得本會內(nèi)閣首肯,可以便宜行事,還請尊者大人,不要有所顧慮?!?p>  羅曼雙手交握,道:“如此,貴會,是想和朝府談些什么呢?”

  “二十年封山令即將結(jié)束,江湖將要再起風(fēng)云?!被ㄈ颂焓諗苛诵θ?,開門見山,“屆時,朝府三十年來所維持的修行界和平局面,也會被徹底破壞?!?p>  羅曼緩緩道:“所謂修行界和平局面,不是朝府一己之力就能維持的,即使最壞情況出現(xiàn),宗門再次崛起,和平局面也絕不會被打破,貴會多慮了?!?p>  花人天正色道:“下臣所言之江湖,非此修煉者之江湖,而是‘他們’之江湖?!?p>  周像猛然抬頭,原本記錄的手登時停住。就連羅曼都是微一挑眉,沒想到花人天竟敢直接說出來。

  花人天臉色平靜,道:“尊者大人不必顧忌,此地只我等三人,還怕言漏于外?”

  羅曼緩緩道:“自然不用擔(dān)心泄密,不過如今實力相差懸殊,一著之差便是數(shù)萬顆人頭滾滾,不能直言其名,以恐留下把柄。周像,用‘他們’代替?!?p>  如此周像才繼續(xù)記錄下來,花人天便也接著道:“今日之朝府承四方靈動之后,披荊斬棘,重建星陸,吊死慰孤,以拯斯民,三十載而至民萬萬,仁政遠播四海,兵威達于八荒,真可謂遠邁永星!然豈不知,若封山令結(jié)束,江湖之重,于朝府無異垂千鈞之重于鳥卵之上,必?zé)o幸矣。朝府不如聯(lián)合我圣會,我圣會雖難追盛時,然十室猶有其七,如此尊者大人父子之畢生心血尚可幸存?!?p>  羅曼目光深邃,直視花人天,道:“圣會所為何求?”

  花人天上身前傾,與羅曼對視,緩緩開口:“神話?!?p>  “……”

  當(dāng)人在專心做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待此次會面結(jié)束,已是傍晚。

  羅曼在三份同樣的盟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周像雙手拿起一份,遞給花人天。

  羅曼對花人天頷首道:“希望我們精誠合作,不負盟約之名?!?p>  花人天雙手接過:“圣會定不負盟約之名?!?p>  周像看了看蘭鐘,對著羅曼微微俯身,輕聲道:“已經(jīng)是酉時了?!?p>  羅曼微微點頭,遞給周像一份盟書:“送一份到醫(yī)館?!?p>  “遵?!敝芟裣认蛄_曼行禮,再向花人天行禮,最后才退出房間。

  羅曼再看向花人天,道:“花執(zhí)事,盟約順利簽訂,花執(zhí)事功不可沒,我很期待下一次會面,花執(zhí)事也能到場。嗯,現(xiàn)在這個時辰……還能去北邊夜市逛逛,花執(zhí)事,在亞瑪特蘭,這夜市可是一絕,要是不去一趟,那你就可算是白來了?!?p>  花人天笑笑,走到羅曼近處坐下,低聲道:“在下這趟可不算白來。尊者大人,我個人有件小事,想要麻煩尊者大人?!?p>  羅曼臉上笑容不變,道:“花執(zhí)事請說,個人的事,我一定盡力相助?!?p>  花人天笑了笑,神秘道:“這事,與朝府無關(guān),而是與寒霜和海伯倫……有很大關(guān)系?!?p>  花人天呼吸一滯。

  當(dāng)他說到“海伯倫”三個字時,議事廳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羅曼臉上笑容撕碎,淺藍色丹鳳眼里溫和消失,議事廳溫度斷崖式下跌。

  這位手握朝府權(quán)柄二十四年的老人上身微微前傾,雙手交握,被冠以“寒霜”之名的白色冰雪內(nèi)力不受控制地從身上散發(fā)出來,使身周迅速出現(xiàn)冰雪內(nèi)力外散而形成的冰霧。猛然爆發(fā)的木境威壓如重錘狠狠砸在花人天身上,讓后者臉色蒼白嘴角流血,幾乎無法呼吸。

  但花人天的眼里有興奮的光,身體越痛苦,越感受到羅曼的強大,他蒼白臉上的笑容就越開心。

  寒霜——羅曼?希爾諾亞毫無感情的藍色眼睛注視著笑容夸張到詭異的花人天,聲音冰冷。

  “海伯倫,他在聽?!?p>  …………

  夏歷一千九百九十九年,正月初八,晨。

  北劫陸東南,紅家。

  天蒙蒙亮,楚具旭梳起滿頭黑發(fā),扎上發(fā)髻,戴上露且玉制發(fā)冠,最后整理一遍身上嶄新的春降業(yè)袍。一切妥當(dāng),推門走出房間。

  吱呀輕響,步子略一停頓,他快速掃視院內(nèi)的石桌、孤松、小池,然后不再停留,徑直從側(cè)邊的小道出院子,大步走向大殿。

  離開小院后,楚具旭遇到了很多同輩的和不同輩的族人,族人們向他行禮,他一一回禮。這群有著相同血脈的人互相見過禮,要去往相同的地方。

  眾人有意落后楚具旭幾個身位,于是楚具旭帶領(lǐng)著越來越多的族人行走在安靜的石板路上。途中他快速掃視沿途熟悉或不熟悉的景物建筑,似乎是想把這些都刻進腦子里。

  紅家很大,從楚具旭的院子到大殿很遠,但再遠的路也會走到終點。

  到了。

  楚具旭抬頭望著這座名為玄皂殿的宏偉建筑,這樣想。

  他注視良久,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轉(zhuǎn)頭時,看到被家族視為希望的五個孩子,正在和一位笑呵呵的白發(fā)老人依次告別。

  要走的是那五個孩子,要留下來的是他們。

  不對。

  楚具旭猛地搖頭,然后大步走入玄皂殿。

  要走的是他們,要留下來的,是那五個孩子。

  楚具旭微笑著,這樣想。他相信,跟隨在他身后的族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留下的,都是希望。

  {名詞解釋:

  1.時間:

  一季有三月三余。一月三十天。一余一天。

  一月、朔余,二月、望余,三月、晦余。以此類推。

  2.日月:其日月高懸于天,白天則日遮月,稱“日出”,夜晚則月遮日,稱“月遮”,無東升西落。

  3.家宰:古代卿大夫家中的管家,這里也譯為管家。

  4.蘭窗、蘭鐘:前者類似于現(xiàn)代的落地窗,以光水晶打磨制成;后者類似于現(xiàn)代機械鐘,但體型較大,且內(nèi)以陣法機械驅(qū)動,有一定誤差。

  5.春降業(yè)服:夏族傳統(tǒng)服飾,降業(yè)服分為春夏秋冬四套,用于春祭夏慶秋收冬拜。

  6.露且玉:一種透明的水晶,只在北劫陸極北寒冰之下存在,數(shù)量很多,但很少開采。一般有地位的權(quán)貴階層才能佩戴。

  7.朝府:夏歷七百三十二年創(chuàng)立于麥鳴島,自稱列國聯(lián)盟,獨立于國家、宗門,凡加入朝府者皆為朝府盟國,享受軍事、貿(mào)易等方面之優(yōu)待。經(jīng)過一千余年之發(fā)展,天下列國十有六七因各種原因加入朝府,成為朝府盟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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