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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當(dāng)旗

第五十三章·博元夕的憤怒

長槍當(dāng)旗 有賦 1794 2024-03-28 18:41:17

  黃昏時分,靜林之外,林玨與琴柳并行而至。

  正是春末季節(jié),靜林外圍枝葉繁茂,梨花盛開。梨樹雪白花朵在枝頭顫顫停立,遠(yuǎn)遠(yuǎn)望去恍若飛雪敝枝,近來卻見著“嗡嗡”蜜蜂飛舞,淡淡香氣沁人心脾,甚是美好。

  梨花樹下,通往林中湖的石板小路邊,謙謙公子身軀凜然,形貌昳麗,腰后橫挎長橫刀,挺拔如松。衣服是上好的淺白色絲綢,上繡有雅致梅花,與其頭上的羊脂玉發(fā)冠相得益彰。

  二人走近,林玨見到此人,難免有些疑惑地看向琴柳。

  琴柳依舊神色平常,目不斜視。

  “好久不見,雪公主?!边@位公子微微行禮,語氣溫和,“在下夏定風(fēng),不知雪公主可曾記得?”

  琴柳回禮,只是輕聲道:“夏公子?!?p>  夏定風(fēng)眼中劃過一絲落寞,輕輕點(diǎn)頭,看向林玨,聲音帶著冷意:“敢與博元夕叫板,倒有些魄力,只是若無實力,最后仍會是他人笑談。”

  林玨無奈攤手:“那閣下既與博元夕齊名,想來自然有這份實力,那為何不教訓(xùn)教訓(xùn)博元夕?”

  夏定風(fēng)右手輕按刀柄,語氣平淡:“相斗十余,八次未分勝負(fù),敗我刀下兩次,他至今不敢在我面前露面。”

  “那為何博元夕依舊如此耀武揚(yáng)威?”林玨微一挑眉,已是計上心頭,“你有本事去收拾博元夕,讓他再也不敢來晃蕩?!?p>  不過夏定風(fēng)只是搖頭道:“激將法?還是驅(qū)虎吞狼?你用意也太過明顯了?!?p>  “呵呵?!北豢创┑牧肢k臉不紅心不跳,扭頭就對琴柳道,“我們進(jìn)去吧?!?p>  琴柳頷首,對夏定風(fēng)行禮告別,而后率步而進(jìn)。

  夏定風(fēng)神色平靜地目送二人進(jìn)入靜林,而后又繼續(xù)站在道路一旁,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琴柳你認(rèn)識夏定風(fēng)?”

  林間小徑里,林玨目光投向琴柳。

  “昨年博元夕幾次逼迫甚急,幸得他幫我解圍,聽聞他生活貧窮,后亦因此輟學(xué)半載,便也送了他些錢糧。”

  “這樣啊,那夏公子還算是位正人君子,”林玨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不過剛才琴柳都沒有和他講話誒?”

  “夏定風(fēng)為我解圍,我也贈與了他所需之錢糧,兩不相欠?!鼻倭?,“至于交談,我與他并無可談之物,又何必浪費(fèi)時間呢?”

  “這樣啊?!?p>  這夏定風(fēng)人倒是不錯,原來今天除去得罪胡展甫、結(jié)仇博元夕外,還是有些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發(fā)生啊……嗯,這樣想來,那認(rèn)識李溪沙也算是好事吧?

  林玨正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忽的察覺琴柳望著前方停住了腳步。

  林玨看去,只見一名年輕男子手提食盒站在湖邊,向他們微微行禮。

  “哦,這是來送凍糕的伙計,應(yīng)該是外面找不到我所以就到這里來等我了吧?!绷肢k這才想起今天忘記去取凍糕了,立刻笑著解釋,率先迎了上去。

  影連城一身布衣葛巾,臉上也用易容術(shù)稍稍遮掩了原本的英俊容貌,雙手顯然也是有所遮掩,手指粗大,皮膚干燥多褶皺,看上去確實是常年干粗活的樣子。

  他遠(yuǎn)遠(yuǎn)望見林玨二人過來,拱起上身行禮,雙手遞出食盒。

  “多謝了。”林玨含笑接過食盒,悄悄對影連城比了個手勢,示意有事交代,影連城自然明白,恭敬候在一邊。

  望著食盒里顫巍巍的精致凍糕,琴柳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掛起一抹淺笑。

  之前在騰岐領(lǐng)里,雖說翊王沒有虧待他們,各種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但一個月沒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凍糕,琴柳心中當(dāng)然遺憾。

  所以此刻見到滿滿一食盒凍糕的琴柳已是食指大動,立刻伸出玉蔥一般的指頭拈起一塊凍糕,紅唇輕啟,貝齒輕咬,絕美容顏上立刻浮現(xiàn)一抹動人的滿足感。

  林玨眉眼含笑地溫柔注視著琴柳,但他也沒忘記正事,很快就起身來到影連城身邊。

  他早知道影連城是圣會派給他的隱秘護(hù)衛(wèi),與代表院長的克萊頓一起,作為圣會的代表,一明一暗共同“保護(hù)”他。

  “最近岐州還好嗎?”林玨沒有忘記一個月前于宋等人為何會來到岐巍,之前他在騰岐領(lǐng)無法與外界溝通,現(xiàn)在才有機(jī)會問詢一下影連城當(dāng)時的情況。

  “天夏朝廷準(zhǔn)備齊全,十州沒有一個人逃出來,會內(nèi)商議,為保隱秘,調(diào)鄰國弟子入重要地,也減少了岐州的部分弟子,還請殿下放心?!?p>  “我想查三個人。”林玨也是沒想到圣會在天夏的局勢會變得這么嚴(yán)峻,微微蹙眉,道,“一個叫博元夕,一個叫夏定風(fēng),這兩人都不知來由,一個叫胡展甫,來自千尊?!?p>  林玨本來是準(zhǔn)備拜托克萊頓去查的,但想到周樺他們說博元夕很有背景,就連騰岐學(xué)院都得給他面子,所以才改變了想法,讓圣會幫忙去查。

  “博元夕是壞人,我想收拾他,夏定風(fēng)了解一下就行,至于胡展甫,我想知道他師從何門,武技都是什么。”林玨簡單說明了自己的要求,這樣也便于影連城的探查方向。

  影連城臉色不變,行禮應(yīng)下,告退林玨退出了靜林。

  至于琴柳和林玨,則是繼續(xù)他們的修煉功法、練習(xí)伊布坦戰(zhàn)技這兩項雷打不動的修煉了。

  ……

  夜幕垂下,圓如玉盤的皎潔月亮向大地散發(fā)著柔和的銀白清輝。岐巍城中燈火繁盛依舊,在東西方往來不絕的商隊帶動下,北市道整條街道幾乎整夜都是亮如白晝,販夫走卒叫賣不斷,游客學(xué)子摩肩接踵,端得是熱鬧非凡。

  而在岐巍中明道之南,因為坐落著岐巍的豪門宅邸與朝廷府衙緣故,其處入夜過后除去更夫報時與巡城衛(wèi)律的腳步聲,便再無其他聲響,與北市道的熱鬧截然相反,一片寂靜。

  其間某座大宅之中,院落廳堂皆掛滿精美燈籠,悅耳絲竹之聲自垂下珠簾的正廳里悠揚(yáng)響起,循聲而進(jìn),只見五位正值二八之年、容貌身段具是上佳的柔媚女子身披羅紗,在堂上隨樂舞動美好身軀,白皙肌膚在燭火下白得耀眼,修長睫毛微顫,杏眼輕眨,頻頻向坐在上位軟榻斜靠憑幾的金發(fā)公子暗送秋波。

  這位外披大袍、里面只著白色中衣的金發(fā)公子,正是博元夕。

  他惰懶斜靠憑幾,嘴角噙笑,搭在案上的修長手指跟著樂聲輕點(diǎn),另一只手輕拈酒杯,藍(lán)色眼眸肆無忌憚地在舞女身上游移,好不愜意自在。

  堂上除去博元夕與舞女樂師,還有三人。其中一位正是白日里跟隨在博元夕身旁的糜仁,此刻他正筆直站在博元夕身邊。博元夕可以放浪形骸,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卻不敢去看這些衣著暴露的舞女,只是目光低垂,盯著自己腳尖。

  另外兩人則皆是容貌嚴(yán)肅剛毅的中年男子,一左一右端坐在兩側(cè)席上,各自案上雖也擺放著紅燒雞翅等美食與美酒,卻沒有動過的痕跡。他們投向舞女的目光也幾乎不帶淫穢之意,只有對舞蹈的欣賞。

  正是酒酣耳熱之際,臉上紅印未消的士芳神色惶恐地進(jìn)入了廳堂。

  “公子?!?p>  士芳直接撲通跪在博元夕面前,聲音顫抖。

  壞了,糜仁臉色微不可查地一沉。

  “哦?!辈┰λ剖呛茸砹?,瞇眼認(rèn)真瞧了幾眼才認(rèn)出這是士芳,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

  見士芳如此惶恐,兩位中年男子對視一眼,其中一位起身拍掌,樂聲戛然而止。舞女個個美目哀怨,許是遺憾沒能拿下眼前這位公子哥兒,齊齊施禮退下。

  “嗯?別走,都別走!”博元夕望向不知所措站住的舞女,語帶不滿地看向起身的中年男子,“宋叔,這些可都是我爺爺送給我的,小侄正看得興起呢。您和趙叔要做正人君子,別擋著小侄享受啊?!?p>  宋叔名為宋匡之,趙叔名為趙翔,二人皆是博元夕家中指派來保護(hù)他的家臣。

  宋匡之一指跪伏在地的士芳,坐回席位,淡淡道:“士芳有事要稟?!?p>  “嗯?”博元夕變了坐姿,一手搭膝,上身微微前傾,瞇眼盯著低頭不起的士芳,緩緩道,“跪著做什么?當(dāng)初我爺爺選你們,是讓你們做我未來的左膀右臂,可不是只知給本公子下跪磕頭的奴才。站起來!”

  博元夕突然一聲暴呵,嚇得一眾舞女嬌軀顫抖,神色驚慌地看著這位前一刻還是放浪形骸、下一秒就勃然動怒的貴公子。

  士芳聲音惶恐:“小人有罪,不敢起身?!?p>  “你是在教本公子做事?”博元夕臉色森然,一改浪蕩氣質(zhì),眼神陰狠如惡狼。

  士芳雙腿顫抖,哆哆嗦嗦勉強(qiáng)站起了身。

  博元夕看看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糜仁立刻端起精致酒壺恭敬倒酒。

  “本公子讓你盯著林玨,說說吧,你看到了些什么?!辈┰︼嫺杀芯?,重新靠在憑幾上,斜視士芳。

  “是,”士芳眼神躲閃,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公子離開后,林玨與周樺去聽了靈武課,與雪公主比試,輸了?!?p>  博元夕神色不變,林玨自然是不可能贏過琴柳的,這點(diǎn)他并不意外。

  “不過他然后又與王兆河比試,贏了?!?p>  糜仁適時輕聲補(bǔ)充:“王兆河是橫岐王家子弟,其家族風(fēng)印靈已傳七代,修為在川境六段左右,以速度見長。在二年級印靈堂里排得進(jìn)前五十?!?p>  博元夕不以為意,嗤笑道:“一個區(qū)區(qū)王兆河罷了,贏他算不上什么人物?!?p>  然后他抬眉看士芳:“然后呢?”

  士芳神色變換不定,但最終還是咬牙道:“其間先生邱申問到公子為何不至?!?p>  糜仁眼皮一跳,微微張口,立刻就受到了博元夕隱含憤怒的目光。

  糜仁緩緩閉上了眼。

  “說下去?!?p>  “邱先生問到了林玨,林玨說,林玨說,”

  “一口氣說完?!?p>  “林玨說他辱罵公子傻唄,然后、然后公子說很高興見到他,他說不高興見到公子!”

  “……”空氣驟然變冷。

  “所有人,都聽到了?”

  博元夕的聲音低沉。

  士芳絕望閉上眼,輕輕點(diǎn)頭:“所有人,都聽到了。”

  博元夕緩緩起身,神色平靜,從一邊柱上取下掛著的帶有細(xì)小圓釘?shù)闹负衲景?,一步一步走到士芳面前,一字一頓:“跪下。”

  士芳緊咬牙關(guān),雙手哆嗦著解開腰帶,脫去上身衣物,裸露出少年修煉者的結(jié)實身軀,緩緩跪了下去。

  他的背脊上依稀可見曾經(jīng)的條條傷痕,顯然這種事情已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博元夕木板輕輕拍手,繞著士芳踱步,聲音居然帶著些笑意:

  “昨年本公子被那群老不死的攆出了學(xué)院,本公子獨(dú)獨(dú)留下了你,讓你在學(xué)院替本公子看著琴柳,看看有哪些不長眼的玩意兒接近她,然否?”

  “是?!?p>  “嘭!”

  “呃……?。 ?p>  木板狠狠落在士芳背上,幾乎是立即就泛起一大片紅痕,強(qiáng)忍的痛哼從少年的喉中擠出。

  “那為什么那個畜生林玨!出現(xiàn)在琴柳身邊!”博元夕怒目圓睜,吼道,“為什么不殺了他!”

  “是夏定風(fēng)!夏定風(fēng)一直在阻攔小人,這才接近不了雪公主!”士芳疼得滿頭大汗,咬牙回答。

  “本公子說過多少遍!只要夏定風(fēng)家里出事!他就一定離開騰岐學(xué)院!你不是已經(jīng)把他逼回了老家?他家里皆是普通人,你如何動不了手?”

  “夏定風(fēng)的家人……都是些普通人?!?p>  “嘭!”

  木板再次在相同部位落下,這種特質(zhì)的木板本是專供朝廷杖罰之用,即便是身體健壯的普通人,受上一兩下都得皮開肉綻。士芳雖是印靈者,身體素質(zhì)也高不過平常人許多,再加上施刑的博元夕極度憤怒下完全不留手,此時背上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撲!”

  “嗬……嗬……”

  劇痛貫穿大腦,士芳雙目瞪得將要凸出,四肢登時無力,整個身子一下全癱在地上,嘴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吸氣聲。

  “就你是正道君子!就你講仁義!”博元夕勃然大怒,“修煉!就是你死我活!強(qiáng)者為尊!弱者草芥!哪有什么!仁義道德!”

  然后博元夕腳尖點(diǎn)過矮案,踢到士芳面前。

  糜仁心中不忍,但在博元夕的怒火之下,還是只能把喘氣的士芳伏到矮案上。

  看著糜仁的動作,博元夕冷笑一聲,繼續(xù)踱步,雙目噴火,聲音咬牙切齒,每說完一句都要揮舞手中木板落下一次,木板砸在身體上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半年!林玨的消息,半年時間你什么都沒調(diào)查到!本公子今日之前居然都不知道他還和玉蘇相識!才讓這個畜生在本公子面前耀武揚(yáng)威!還和本公子的女人同出同乘!現(xiàn)在,居然讓他騎到本公子頭上!踩著本公子揚(yáng)名!辱罵本公子是傻唄!”

  “嘭!嘭……噗!噗!”木板連續(xù)不斷砸在士芳背上,血肉模糊,鮮血沿著身下矮案滴在木地板上,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而士芳眼睛依舊圓睜,用力仰著頭,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咸濕的汗水混合著被他咬出傷口的嘴唇的鐵銹味的鮮血滑落。

  “呼!呼!”博元夕似是打累了,額前的金色碎發(fā)還沾著幾顆汗珠。他咬著牙大口喘氣,直起身子用袖子擦去臉上汗水,隨手把還沾有鮮血的木板丟開。

  然后他的目光掃過不遠(yuǎn)處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舞女們、呆坐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樂師。

  接觸到博元夕視線的樂師舞女皆是身子劇顫著跪下磕頭。

  博元夕臉色陰冷,咬牙叉腰,余怒未消。

  “公子,”原本堂下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匡之忽然平靜開口了,“再鬧下去,就得出人命了?!?p>  博元夕低頭看看士芳慘不忍睹的脊背,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對神色低落的糜仁點(diǎn)了點(diǎn)頭。

  糜仁立刻從堂后取來藥物,也不敢移動士芳,就這么為他施藥處理傷口。

  “現(xiàn)在這么心疼,剛才見你墊矮案時候可沒猶豫啊?!辈┰φZ氣嘲諷。

  糜仁輕聲回答:“先前是行公子之忠,現(xiàn)在是盡朋友之義,二者并不沖突?!?p>  “瞧瞧,”博元夕挽袖蹲下,指著專心上藥的糜仁,對宋匡之和趙翔笑道,“咱們博家又有一個仁人君子了,您二位有后啦。”

  趙翔面不改色,淡淡道:“糜仁有君子德行,公子日后是要做一國之主的,要盡心學(xué)習(xí)此道。”

  博元夕撇撇嘴:“還一國之主,一國之主能輕易遭人辱罵嗎?二位叔叔剛才可是都聽見了,那林玨白日里是如何的狂妄?!?p>  “林玨行事猖狂,以其卑賤而犯公子尊軀,自然不能放過他?!壁w翔點(diǎn)頭道,不過見到博元夕眼睛亮起,又立刻補(bǔ)充,“當(dāng)然,公子不能違反天機(jī)律,否則于名聲不利。而我與宋兄同樣不能出手,免得落了個以大欺小的惡名?!?p>  宋匡之補(bǔ)充道:“不過若只是調(diào)查林玨背景、限制其家中長輩,自然可以。而后公子讓林玨立下生死契約,在比試中堂堂正正將其就地格殺,便名正言順了。”

  “那就依二位叔叔所言。不過小侄認(rèn)為,凡事都得做兩手準(zhǔn)備?!辈┰Ξ?dāng)然知道這兩位肯定不會親自出手對付林玨,不過宋匡之提出的方法也很是可行,他輕笑著撥動額間金發(fā),起身看向糜仁,“糜仁你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而琴柳就是那塊天下獨(dú)一無二的璧玉,除去本公子,這天下還沒人配得上她。如今那小子與琴柳走得近,自然有人憎恨,你去找?guī)兹颂教?,如果他修為低劣,殺了便是。如果力?qiáng),就探出他招式。哦對了,”

  博元夕忽然眼睛微亮,笑道:“夏定風(fēng),你想辦法去讓林玨與夏定風(fēng)結(jié)仇,讓他們狗咬狗?!?p>  糜仁行禮稱是。

  事情敲定,博元夕心情大好,施施然坐回軟榻,對堂邊瑟瑟發(fā)抖的五個舞女招了招手。

  “過來,過來?!?p>  幾個舞女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看,然后壯著膽子小心挪前幾步。

  “過來些,再過來些?!辈┰τ⒖∧樕蠏熘鴾睾托θ?,又對舞女們招了招手。

  要走到博元夕身前,就得經(jīng)過背部血肉模糊的士芳,舞女們不小心撇到一眼,就嚇到心驚膽裂不敢再看,小聲哭泣起來。

  只有一位神態(tài)怯怯的舞女顫抖著身子勉強(qiáng)靠近了些,烏黑大眼睛里滿是恐懼,只期望這位公子能不再動怒。

  然而事與愿違,博元夕再次變了臉色,手若鐵鉗,一把抓住神色驚恐的女孩的嬌嫩脖頸,用力拽到自己面前,陰冷聲音宛若從九層地獄傳來一樣:“告訴我那位正人君子的爺爺,”

  宋匡之與趙翔俱是變了顏色,皺眉看向博元夕,唯恐這位不怕天不怕地的混世魔王說出什么對那位老人家大不敬的話語來。

  博元夕緩緩掃過二人,忽然輕笑:“在他老人家榮登仙界之前,博家都只會有我這一個子孫?!?p>  他松開了滿臉淚水身子不停顫抖的舞女,任由女孩的美好身軀癱軟在地,對著趙翔和宋匡之?dāng)偸郑骸岸皇迨逑麓蝿e讓爺爺給我送了,您們二位想要,只管與爺爺開口便是?,F(xiàn)在,這些姑娘是你們的了。”

  趙翔與宋匡之神色一松,對視一眼,正要開口應(yīng)下,有細(xì)微黃色的細(xì)沙從屋頂房梁掉落。

  二人臉色同時凜然,猛然抬頭,狂暴的半步大尊者內(nèi)力瞬間在二人體內(nèi)四座天門爆發(fā),身形拔地而起!

  “轟!”

  舞女樂師驚叫喧嘩中,屋頂轟然破碎,瓦片砸如冰雹,博元夕神色大變,內(nèi)力爆發(fā)護(hù)住士芳糜仁,抬頭仰望,那里趙翔二人已經(jīng)沖出了屋頂。

  “林玨!”幾乎是直覺般,博元夕咬牙切齒,毫不猶豫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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