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張蔥油餅引發(fā)的血案
暗流涌動的廣安縣,仿佛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同樣暗流涌動的天下。
梁國安京上一輪的動蕩才剛剛平息,便又有更驚人的隱情爆了出來。
李躍鷹在廣安縣遇襲,及在那之前的十二皇子失蹤之時斷掉的手臂,竟都是三皇子趙百仁的設(shè)計。
他勾結(jié)烏國,謀害手足同胞,為的,無非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此事一經(jīng)查實,梁帝大怒,廢了趙百仁皇子的身份,永禁在武州書院。
同時,擁護(hù)趙百仁的一眾派系盡皆被血洗,朝堂格局再次重新洗牌。
趙百仁自然是被冤枉的,但也僅僅是這兩件事不是他做的,至于勾結(jié)烏國,哪個皇子沒干過?
梁國早已腐朽,便是當(dāng)今梁帝在皇子時期也干過許多骯臟事兒,借刀殺人,一直是歷代傳承下來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消息不知怎地傳到了世井,百姓痛罵三皇子的同時,也在憐惜著那個最年幼的十二皇子。
“九歲就離京去了澹州,十二皇子真是好氣魄!”
“小皇子勵精圖治,澹州海晏河清,怎就這般遭了黑心謀害?”
“可惜了小皇子的右臂,聽說被烏國奸賊毀了,可憐的皇子啊……”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雖然沒了王家的支持,趙百辰反而更得民心。
雖然在皇位之爭上,民心從來都不重要,卻也總比人人怒罵要強。
趙百辰在做著安分守己的事兒,李躍鷹便也在履行著自己的承諾,同時發(fā)動京中多年積累的力量,為自己的回歸掃清障礙。
穆、嵐兩國之爭迫在眉睫,眼見梁國無力增援,節(jié)節(jié)敗退的穆國將士難免心生絕望。
就在此時,周國伸出了援手。
處在四國中心的周國,一直都是烏、梁的談判臺,所以烏國沒有宗派,也沒有皇室,只有一座匯集民心的殿堂,一言殿。
這便是烏國的權(quán)利中心,也是烏國舉國上下萬眾一心的唯一力量。
“唇亡則齒寒,穆國覆滅,周國亦將不存!”
那位神秘的一言殿主向著他的將士和百姓說了這句話后,周國的援助便在組織之下火速馳往穆國。
這番舉動讓嵐國震驚,也讓烏國皇室皺眉,因為這似乎是周國三百年以來首次插手四國紛爭,它的背后又會有一場怎樣的暗潮?
恰如白駒過隙,時間從不留情,這一日,廣安縣的城門下,走進(jìn)來了一個搖著折扇的白衣少年。
他看起來普普通通,在街上隨意游蕩,臨近傍晚,住進(jìn)了一家同樣普通的客棧里。
他進(jìn)了房間,讓小二送上來一壇好酒,喝了半壇,又撒了半壇,然后推開窗看著百米之外的擎杯閣三樓,楞楞出神。
……
余生的修為已經(jīng)很難快速提升,所以他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了書房里,他想了解一下關(guān)于烏國落紋道和陣法的信息。
那種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本事是他一直追求的,整天打打殺殺太血腥,他信奉的是,能不動手,盡量就不要動手。
可李躍鷹書房中對此道的記載太少,那本就是烏國獨有的傳承,一直都是嚴(yán)禁外傳的核心機密。
寥寥的記載只說明那是一種引動天地之力的法術(shù),涉及到具體傳承卻是半點也無。
余生不太甘心,叫上馮安和小婢女,他想去擎杯閣和那三個問道境被困住的地方看看。
他現(xiàn)在也發(fā)現(xiàn),只要有陰謀,自己躲在哪兒都避不開,何況現(xiàn)在幾乎整個廣安縣都在李躍鷹心念籠罩之下,出去溜達(dá)溜達(dá)也沒什么。
三人一路向擎杯閣走去,一人捧著一張剛出鍋的蔥花餅,吃的不亦樂乎。
“余蒸,沾們聚哪兒?。俊瘪T安滿嘴的餅,囫圇不清地問道。
“里仍不仍按下去債縮話。”余生把最后一塊兒餅塞進(jìn)嘴里,沒好氣地答道。
小婢女白眼,同時舔了舔裝餅的油紙上剩下的幾片蔥花。
……
他們就這么翻來覆去地在那條街上來回走了幾遍,連蔥花餅都買了三次,還是沒什么發(fā)現(xiàn)。
“唉!”
三人挺著脖子來到茶攤旁,余生不由嘆了口氣。
“老板,來兩壺茶水,啥都行,就是得快點兒?!瘪T安現(xiàn)在噎地不行。
但最噎地還不是他,小婢女現(xiàn)在連坐都坐不下了,她以前哪有機會這么吃蔥油餅?
三人總共買了十張餅,她自己就吃了四張!
“事過必留痕,怎么會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呢?”余生還在皺著眉頭,他是真的想學(xué)一下那種陰人必備、高效省力的陣法。
那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傳承。
馮安和翠花終于知道了余生走來走去是在找東西,雖然仍不知始末,但小婢女大概也明白了余生皺眉是因為東西找不到了。
“小時候姐姐不讓我吃糖,就把糖放在柜子上,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自然就不吃了?!毙℃九V弊訉τ嗌f道。
余生明白了翠花兒的意思,她為自己提供了兩種可能:
第一,陣法被人抹去了,所以自己看不到;
第二,這種元氣的運用方式太高端,自己的境界太低,目前還察覺不到。
想到這里余生便釋懷了,只是仍感到可惜,他先猛喝了一大口老板送上來的茶水,然后對小婢女說道:“你喜歡吃糖?”
“回老爺,我現(xiàn)在覺得蔥油餅更好吃!”翠花舔了舔嘴唇,仿佛還在回味。
余生哂笑。
“咱們再去買兩張吧!”馮安放下空了的茶壺,一臉躍躍欲試地說道。
“你還吃的下?”余生不信。
“我感覺還能勉強自己一下!”馮安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像個吃貨,有些丟臉。
“老爺,咱們沒錢了。”余生亦有此意,但翠花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了過來。
“錢呢??”余生很納悶。
“花了??!”翠花兒也納悶,尋思這不是個白癡問題嗎。
“花哪兒了?。俊?p> “大概是…用來買我了?!”翠花不確定地答道。
余生恍然大悟,本來就沒多少銀子,那日早間心急,全扔給跪在集市上的翠花兒了。
“唉!”余生長嘆。
“唉!!”馮安也很遺憾。
“唉?。。 ?p> “你嘆什么氣?。俊庇嗌鷽]好氣地問小婢女。
“回…回老爺,我有點噎得慌……”
哈哈哈哈!
馮安實在憋不住,大笑了出來,余生也在笑,然后翠花也不由地跟著笑起來。
但沒銀子就得賺,小婢女說她有辦法,余生和馮安對此驚奇,跟著她來到了一個攤子旁邊。
余生覺得這個位置有些眼熟,回頭一看才想起來,攤子對面的空地,正是前些日子翠花兒跪著的地方。
攤子老板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小眼睛,八字胡,看著就很精明。
他的攤位主要經(jīng)營著一些游戲項目,余生看了一下,類似于迷宮。
規(guī)則也簡單,只要有人能在十息之內(nèi)以筆從頭走出迷宮,便會得到攤主奉上的五個銅板,否則便要給攤主兩個銅板。
“有把握嗎?咱們現(xiàn)在可一個大子兒都沒了啊?!瘪T安有些忐忑地問道。
“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毙℃九疀]把話說死,但看起來還挺有信心。
攤主沒認(rèn)出翠花兒,他看到上前的小婢女,確認(rèn)她要參加游戲后,一手持沙漏,一手持幕布,示意翠花兒準(zhǔn)備好。
然后幕布扯落,沙漏倒轉(zhuǎn),翠花兒拾起桌上的毛筆,在立著的板子上畫了起來。
她下筆如飛,看起來完全不需要思考。
攤主見此暗笑,就沒見過這樣的顧客,這不就是瞎畫嗎,看來兩個銅板又要進(jìn)賬了。
三息之后,翠花擱筆,向攤主伸出手掌。
馮安歡呼,余生鼓掌,攤主快驚得掉了下巴。
自己畫的迷宮,當(dāng)然清楚其難度,擱個尋常人在這兒一天都不見得玩明白,怎么這個小姑娘三息就解決了?
攤主不服,把沙漏歸位,又抬出另一張木板,詢問翠花還要不要繼續(xù)。
翠花算了算,五個銅板能買十張餅,大概勉強能夠三人的晚飯?
那夜里餓了怎么辦?她太清楚挨餓有多難受了,所以她還想繼續(xù)。
但這不是她要繼續(xù)玩的直接原因,事實是小婢女想到,這種占便宜沒夠的事兒,自家老爺應(yīng)該會繼續(xù)吧。
‘想想余生會怎么做’的主角正站在翠花身后,他已經(jīng)想好怎么給回頭詢問的小姑娘一個鼓勵的眼神了。
白花花的銀子不賺白不賺啊,哪兒還有這等好機會?
但翠花兒從始至終都沒回頭,仿佛完全忘了身后還有這么個主子。
余生挑眉,是我太溫柔了嗎?他開始反思。
老板最后是哭著走的,他說家里還有事兒,今天得早點收攤。
賣蔥花餅的大娘是樂著走的,今天有大主顧,把她所有餅全包下了。
余生三人是互相攙扶著回到李府的,沒辦法,沒見過啥世面,蔥花餅都香的不行。
余生今晚罕見地沒在子時一刻前上床。
一方面是實在太撐。
另一方面是因為,明天就是他來到廣安縣的,第三十天!
正經(jīng)人誰熬夜
第一卷高潮就要來了,我也會在十萬字后申請簽約,所以說弄不好的話,就不是第一卷終,而是全書完??!求!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