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wèi)看了兩眼,見兩人沒什么問題,便放他們出了城。
一出城就剛好遇到一隊商隊,元寶和風(fēng)清對視一眼,很快和他們搭上話。這些人很熱情,發(fā)現(xiàn)兩人要去下一個城鎮(zhèn),立馬邀請他們一起上路。
元寶摳摳搜搜地從荷包里拿出一些路費給他們,對方推辭了一下,最后風(fēng)清也勸說他們還是接了。
兩人爬上他們拉貨的馬車,前面的車夫和他們打招呼。幾人一路聊著一路往遠方趕去。
“是嗎?任小兄弟你真厲害,離家那么遠來京城求學(xué),真是不容易啊!”車夫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聽了元寶的介紹不由嘆道。
風(fēng)清笑笑,謙虛道:“周大哥你過獎了,我就是怕在家一直被我爹念叨,這才跑這么遠躲清靜來了,我的學(xué)問壓根就不好?!?p> “你們家在蜀中,怎么要往這邊走???”車夫疑惑道。
風(fēng)清立馬答道:“哦,這不是怕回去考學(xué)問答不上來嘛,先去北城外的固安鎮(zhèn)買幅好看的繡品,帶回去送我娘,到時候我爹就不好打我了?!?p> 車夫放聲大笑:“哈哈,任小兄弟你太鬼了......不過說到這個,固安鎮(zhèn)的繡品是真不錯,那里有家姓卓的,他家價格公道,繡品質(zhì)量也有保證,你們到了那里可以去看看!”
“誒,好叻......謝謝周大哥提醒!”風(fēng)清順著答道。
幾人一路談著,在路邊吃了午飯,很快又開始趕路,傍晚的時候到了固安鎮(zhèn),兩人謝過商隊的人,就和他們分開了。
“小寶,說詞有漏洞,下次得改。我們來自蜀中,但是我爹是蜀中人,我娘是北方連城的人,今年外祖母大壽,所以回北方過年?!憋L(fēng)清開始改編。
元寶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問道:“公子,你之前辦這個假的身份證明的時候就想著要離開嗎?”
風(fēng)清一怔,心道:怎么可能?當(dāng)時和沈暉正膩乎著呢......不過還真是上天注定,以為是做生意可能用到,不過現(xiàn)在也差不離,行走江湖嘛,大家互相忽悠一下。真的身份文書還在包袱底層壓著,合適的時候也可以用,真亦假時假亦真嘛。
“沒有啊,當(dāng)時就覺得好玩。要給你弄個假的身份文書,我自己也想弄一個。而且不是認你做妹妹嗎?那你叫任起,我就叫任云啊。坐看云起時,多有意境?!?p> “但現(xiàn)在我不是你的書童嗎?”元寶很快就被她帶歪了思路。
風(fēng)清笑道:“怕什么,就說你忠心耿耿,所以被我爹賜了家姓。但是小名還是叫小寶,我就叫你小寶。”
兩人找了家普通的客棧,打算住一晚再往北走。
京城,流云掙扎著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辰時了,她想起昏迷前的一切,腳底驟然泛起一股涼意。她看見自己枕邊放著一封信,上面寫著:沈暉親啟!
流云心緒大亂,不敢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起身往門外沖去,帶倒了屋里的椅子。
崔掌柜剛好過來,看見流云跌跌撞撞地出來,忙說道:“流云姑娘不用著急,我們小姐沒事。你只需把信帶回去給你家侯爺,他看完自然會明白的?!?p> 流云再問他問題,他一概搖頭說不知。流云不敢拆沈暉的信,只能火速用輕功趕回沈府,來到沈暉書房門口,沈七奇怪道:“流云,你怎么來了?”
流云豁了出去,走進書房對著沈暉跪地請罪道:“屬下該死,沒有看住夫人!請主子責(zé)罰!”
沈暉驟然起身,盯著她問道:“什么意思?”風(fēng)清出了什么事?是啟帝擄走了她?還是洛遙?啟帝的人今天不是撤了嗎?難道就是為了麻痹他?不是明天就會下旨讓他三日后出征北境嗎?
流云遞上風(fēng)清留給沈暉的信件,手心里沁著汗,開口道:“今早屬下不慎被夫人和元寶打暈,后面被灌了蒙汗藥,剛剛才醒過來。這封信放在屬下身旁,是夫人留下的。崔掌柜的說夫人沒事,只讓屬下將信給主子,說是主子看過之后就會明白了?!?p> 沈暉心神稍定:不是被那些人擄走的就好。只是,她自己要做什么?
沈七將信拿過來遞給他,沈暉糾結(jié)了一會兒,似乎有點不祥的預(yù)感,遲疑著沒敢打開。
隔了半天,沈七試探著叫道:“主子?”
沈暉回過神來,看到信封都沒有用蠟密封住,讓他想多花點時間拆信推遲一點看內(nèi)容都做不到。他將信里的兩紙張抽出來,發(fā)現(xiàn)旁邊掉出一張小的紙張,看樣子是臨時才放進去的。他先打開這張小紙片,上面寫著:流云無責(zé),勿怪!
原來是臨走前風(fēng)清擔(dān)心到時候流云因為她離開受到譴責(zé)留了一張字條。
流云看著從沈暉手中落下的紙片上面寫的字,心下不知是何感覺,也不知道這能不能作為主子輕責(zé)她的理由。
沈暉將剩下那兩張紙打開,中間“和離書”三個大字猝然間映入眼簾。
沈暉的手驟然收緊,心像被剮了一刀,隱隱地開始鈍痛。
沈七發(fā)覺不對,上前一看,就見上面那張紙頭上很清晰地寫著“和離書”三個字,下面簡簡單單地寫了四行字:
結(jié)緣不合,難歸一意;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風(fēng)清
沒有其他的牽扯,除了落款手印和書頭,通篇就十六個字,干凈利落地斬斷了過去一年的相守。
下面那張紙不必多言,內(nèi)容和上面這張別無二致。大啟夫妻和離只需寫好和離書,一式兩份,兩人簽好名字按下手印拿去官府公證蓋章即可生效。
風(fēng)清將自己的名字和手印都弄好了,在右下角給沈暉留了簽字的地方,沈暉只需簽好字按下手印再派人送去官府蓋章,都不用本人親自去,兩人的關(guān)系就可以完全斬斷。
沈七看著沈暉的手緊緊拽著和離書,眼神中醞釀著不知名的風(fēng)暴。他忙道:“主子,您別著急,屬下這就去將夫人找回來。她不知真相才誤會了您,話說清楚了就好?!?p> 沈暉將紙收攏在掌心,似乎想將它們碾碎,后來又放手將它們放在書桌上,說道:“我親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