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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是棵核桃樹

第211章:意義非凡的頭巾

外婆是棵核桃樹 睡不著丫 2008 2021-04-24 20:07:17

  當(dāng)胡豆豆成功給他外婆‘變’出那瓶藥酒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他決定把他外婆所有的愿望都逐一的實(shí)現(xiàn)。

  這些愿望,即使他外婆不說出來,他也能懂,跟他外婆相處多年以來,他覺得除了他以外,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他外婆。

  譬如,他外婆很喜歡村子里最新流行的一款裙子,除了他知道,再沒有任何人知道。

  譬如,他外婆一直以來最心心念的就是,有一天能有像二樂他奶奶的頭上頂?shù)哪敲匆粔K頭巾,這頭巾頂在頭上——在她看來既美觀,又能防塵。

  她是個愛干凈的女人,這兩點(diǎn)剛好滿足她的所有需求。

  這個也只有胡豆豆知道,因?yàn)樗馄胖煌低蹈嬖V過他。

  譬如,有一款流行多年的雪花膏,擦在人臉上,整個人一下就像花叢中飛出來的蝴蝶一樣全身都是香的......這個也只有他外婆偷偷告訴過他。

  譬如,有一種像喇叭的褲子......

  ......

  當(dāng)胡豆豆把他外婆的愿望一個個變?yōu)楝F(xiàn)實(shí)的時候,突然有那么一天,他竟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都已經(jīng)不再是他外婆最需要的了。

  這一年是一九九九年。

  時值秋季,陽光正好。

  午后,胡豆豆把他給他外婆買的新頭巾,用一個禮品盒扎扎實(shí)實(shí)包裝好,小心翼翼放進(jìn)小樹屋的草床底下。

  覺得是時候讓他外婆好好高興一把了。

  于是興沖沖趕回家,當(dāng)他正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他外婆時,不料,東找西找,就是不見他外婆蹤影。

  胡豆豆頓時好奇了,喃喃自語道,“呃!我外婆去哪了?剛才不久還在的么?”

  他走的時候,看到他外婆正在廚房乒乒乓乓,忙著洗刷碗筷。

  好奇的胡豆豆迅速將各個窯子都尋找了一遍,可是,令他吃驚的是,每個窯子里都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唯獨(dú)他外爺在窯子里,那時他正在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一臉的凝重表情。

  他外爺見胡豆豆把腦袋湊進(jìn)門縫里看,于是,禁不住嘴里嘟囔道,“早不暈、晚不暈,眼看著馬上就要秋收了,她就突然給你暈倒......”

  聽到此,胡豆豆頓時上來了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難道——我外婆又生病了嗎?難道——他的風(fēng)濕病又加重了嗎?”

  心里那么的想著時,竟一下覺得自己買的頭巾沒用了,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給他外婆用那些錢買一瓶好藥酒。

  一陣自責(zé)后,他也沒進(jìn)窯子里去問他外爺什么,只覺得他外爺此時此刻異常的陌生,于是二話不說就抽身跑開去。

  終于,在大門口碰到了禾禾,就著急地問,“禾禾,我外婆去哪了?”

  問這話的時候,胡豆豆嘴唇抖抖索索,幾乎連呼吸都是緊繃的。

  “你外婆剛才喂豬的時候,突然暈倒在豬槽旁邊了!”禾禾嚴(yán)肅地說,嘴里還含著胡豆豆外婆中午炒的毛豆豆,用牙齒嚼得咯嘣咯嘣響。

  “什么暈——暈倒???”胡豆豆笨拙地問道。

  禾禾又給胡豆豆重復(fù)了一遍,見胡豆豆一臉的驚悚表情,便也不自覺的臉色變凝重起來。

  “那——我外婆現(xiàn)在人去哪了?”

  “被我爸爸和我媽媽拉著去街上了?!?p>  “你是說去醫(yī)院了嗎?”

  禾禾沒有回答他,冷冷的轉(zhuǎn)身朝院子里走去。

  胡豆豆二話不說,就朝街上飛奔去,他知道他外婆一定是去醫(yī)院了。

  他猜的沒錯,來到醫(yī)院,他就看到他舅舅和舅媽守在急救室門外。

  “舅舅,”胡豆豆面色慘白,聲音低沉道,“我外婆怎么樣了?”

  “你外婆沒事!”胡豆豆的舅舅安慰道,“剛才醫(yī)生說你外婆已經(jīng)醒過來了!”

  聽他舅舅那么一說,胡豆豆這才放心了一些。

  也就是此時此刻,他早已經(jīng)忘了他為他外婆買的那塊藍(lán)色頭巾的事了,一心只想著,他外婆能盡快回家,最好是下一刻就回去。

  不然的話,他晚上寧愿自己一個睡在黑漆漆的窯子里,也不愿去跟他外爺睡一起。

  就這樣,大約半小時之后,一個身穿白大掛的男醫(yī)生走了出來。

  他走到胡豆豆舅舅跟前,像是在說一個小秘密似的,對胡豆豆的舅舅低聲說了兩句。

  只見胡豆豆的舅舅頓時臉色一沉,就像天塌下來了一般。

  這時胡豆豆好奇,走到他舅舅和那男醫(yī)生跟前問,“你們說我外婆得了什么癌?我想知道,什么是癌?。俊?p>  兩個大人之間小聲嘀咕的時候,胡豆豆隱約聽到了一點(diǎn)。

  那男醫(yī)生猛然回過頭瞅著胡豆豆,像是突然被嚇了一跳似的。

  胡豆豆的舅舅愣了五秒鐘,然后,緊跟著又問,“那,現(xiàn)在——”

  此時此刻,他似乎忘掉胡豆豆正站在他身邊。

  那男醫(yī)生瞅了胡豆豆舅舅一眼,轉(zhuǎn)而又迅速瞅了胡豆豆一眼,最后目光落到胡豆豆的舅舅身上,問道,“這個小孩是誰呀?”

  胡豆豆的舅舅頓時表情木訥地瞅了胡豆豆一眼,突然想起似的說了一句,“是我外甥。”然后就目光呆滯地瞅著那男醫(yī)生,靜靜的,等他下文。

  ......

  ......

  就這樣,在各種半信半疑中,直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胡豆豆的舅媽才輕快地對胡豆豆說,“走,你外婆沒事啦!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去。”

  見他舅媽那么一說,胡豆豆這才不再疑慮重重,盡管他在大腦中想象了無數(shù)種可怕的后果,可現(xiàn)在——至少,他發(fā)現(xiàn)他外婆又活靈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回到家后,勉強(qiáng)過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胡豆豆就迫不及待,把這件事告訴給他外婆,他外婆雖然已經(jīng)不能下炕,但他讓苗苗幫他外婆作見證,然后,從小樹屋的草床下面拿出那塊頭巾,親手幫他外婆頂在頭上。

  盡管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那快頭巾已經(jīng)作用不大——他外婆不會再用來在燒炕,或做飯,或做其他什么家務(wù)的時候來防塵,也不會再頂著它去鄰里鄉(xiāng)親家串門。

  但他仍舊覺得這塊頭巾意義重大,至少,他發(fā)現(xiàn)他外婆因此而非常的高興,并且當(dāng)場還激動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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