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痕不語,眾人也不敢言。
羅顯權(quán)站在翠姑身前,翠姑和蘭花則是被丟在一旁角落,側(cè)坐在地上,面色極悲,蘭花惶恐不安,懷中緊緊的攬著站在那里一臉迷茫的白芽。
翠姑則是一臉惆樣,卻不見慌亂,只是目不轉(zhuǎn)睛,一直盯著那在臺上的方夕痕。
方夕痕察覺到了目光,側(cè)頭過看去,方才注意到這羅顯權(quán)帶來的人之中,竟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來自己在朝中有意無意得到的消息,恐怕便是得到了她的助力,正當他驚欲出聲之時,翠姑卻是面色微變,輕輕搖了搖頭,幅度不大。
方夕痕卻也會意,止口不言,朝中亂,有秘境中人摻和,自己此番前來滄州,不過是避避風(fēng)頭,卻不想竟然能夠遇到熟人,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幸意。
至于熟人的計劃,他也有幾分了解,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不由得牽動了他的回憶。
三年前,南荒下旗五國一道詭譎的藍光從天而降,秘境中人和冥殿追逐那道藍光而來,數(shù)百頭嗜血魔蝠被釋放,與秘境中人抗衡在一起。
本就互相對立的五國頃刻間大亂,戰(zhàn)事四起,正中冥殿下懷,冥主嗜血如魔,在戰(zhàn)場之上揮刀殺戮,他修煉的邪法能夠以血化功,數(shù)不清的生命死在他的手上,不論是誰,流淌著的鮮血讓他失去理智。
那是繼天璣大帝列入仙班之后,最接近真仙的人了吧?準仙號,冥帝!不過秘境中人合三大秘境之力,以天地神器強行鎮(zhèn)壓冥帝,耗時一千一百五十六天,方才將冥帝鎖在天極秘境降下落在五國境內(nèi)的天蓮潭之中。
現(xiàn)如今下旗五國早已變成一片荒蕪之地,寸草不生,冥風(fēng)陰冷,天地顏色被血染的赤紅。
秘境中人亦是死傷慘重,天極秘境和北極秘境半只腳踏入仙列的老祖宗皆死在那場曠世大戰(zhàn)之中。
而冥殿的其他成員,則大多都逃了出來,隱去冥殿的身份,藏匿于這大千世界之中。
冥殿當初有三名掌魄使,十名獵魂使,但有過半都折在了與那與秘境的戰(zhàn)斗之中,活下來的寥寥。
已知逃生的有兩名掌魄使,分別是妖煞冥音:閻嫪,和鬼煞冥刀:千尊,至于魔煞冥斗:無尋,則是已死在了五國的戰(zhàn)場之中。三名獵魂使,分別是首位天字:金玄,地字:鄺燭,人字:醜澤。
此五人在九州混的風(fēng)生水起,早已一改往日冥殿風(fēng)貌。
而有兩個僥幸存貨的獵魂使卻沒有加入他們,那便是化名的翠姑和方夕痕!
下旗被毀之后,翠姑隨著冥教初始的目標追蹤那道藍光,穆巖與蘭花那一夜的場景皆被她看在眼中。于是他便來到了穆府,蟄伏三年!為的就是一探究竟,卻不想竟然等到了一個斗根!且還內(nèi)蘊藍光帶來的天璣精魄,實在恐怖。
方夕痕,他想要的,便是證道成仙,成為仙帝留存于世!冥帝所有的功法,他曾偷偷翻閱,化血為功,便是登上仙梯的捷徑,所以他必須要引動戰(zhàn)爭!只有更多的死人,才能滿足心中的欲望。
只不過二人的所布置的這一切都被打亂了,五天前傳來冥帝被鎮(zhèn)壓成功的消息,秘境中人騰出手來,便開始整治他們這些漏網(wǎng)之魚了!
迫使方夕痕只能暫退出朝廷,來到這瑜城之地。
“大人,您看這些家伙怎么處置?”羅顯權(quán)邀功似的,在一旁諂媚笑逐顏開,指著身后的蘭花與白芽。
方夕痕思緒被打亂,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一旁的白芽,起身踱步而來。
羅顯權(quán)搓了搓手,忙踮著腳跟在大人身后。
那三頭獸仙見狀,也從一旁湊了過來,立于方夕痕左右,目光皆轉(zhuǎn)向白芽。
鹿仙輕撫著自己的白胡子,聲色猥瑣,道:“喲,這娃娃長得還挺水靈,楚楚動人的,真讓人心疼?!?p> “是?。 毙芟闪骺谒?,接話道,“那抱著她的娘們也挺不錯!我見猶憐啊!”
身后聒噪的話語讓方夕痕感到有些煩躁,隨即定身冷語道:“你們是蒼蠅嗎?”
虎仙回頭瞪了二人一眼,嚇得鹿仙和熊仙頭皮發(fā)麻,縮起脖子不敢再吱聲。
方夕痕可不會如此輕易結(jié)束,眨眼間消失不見。
正當眾人摸不著頭腦之時,他已經(jīng)形如鬼魅,出現(xiàn)在了鹿仙和熊仙二人的身后。
二人感到后背發(fā)涼,陰風(fēng)四起,襠下止不住的涼意嗖嗖。
“乖一點!”方夕痕貼在熊仙的耳朵邊,又移向鹿仙耳畔,“少數(shù)話?!?p> 聲音刺破耳膜,扎的二人腦袋生疼,與此同時也是渾身汗毛炸立,被身后的恐怖氣息壓制的身子僵硬,不敢動彈。
“大人,我的兩個弟弟初次和您見面,還請見諒??!”虎仙當機立斷,即刻跪倒在地,撲與方夕痕的腳前哀求。
站著的兩頭獸仙驚詫,老大從來都是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此時竟然露出這幅姿態(tài),他們二人徹底慫了。
腳下軟綿無力,噗通一聲,隨著大哥跪了下去。
方夕痕瞟了他們?nèi)齻€一眼,沒有追究下去,有更有興趣的事情在等著他,于是便轉(zhuǎn)身輕輕踱步來到了白芽的面前。
虎仙擦掉頭上的汗水,回頭再次惡狠狠的瞪了兩兄弟一眼,兩兄弟自知犯錯,心中后知后覺,后怕不已,無不羞愧不敢抬頭。
伸手勾出食指,抵在白芽的下顎,將她的頭抬起,方夕痕盯著看了有一會兒。
“哥哥,你要干什么呀?”白芽開口問道。
方夕痕笑了,他眼中看到的白芽,不是一個小女孩,而是一份美味的大餐!這個小女孩的血,足以讓自己突破兩個境界!
一旁翠姑見方夕痕觀察的出身,心中暗道不妙,她知道這家伙如今依舊嗜血,絕不能讓他壞了自己的好事!
想著,翠姑便爬著上前一把扯開方夕痕的手,爬到白芽面前,將白芽和蘭花護在身后。
方夕痕驚訝,看向翠姑,不知翠姑為何如此,他竟一時間不知作何行動。
翠姑曾經(jīng)想竊取藍光所蘊含的能量,但現(xiàn)如今她的目的變了,那就是奪舍白芽,換掉自己這幅蒼老丑陋的皮囊,重獲新生!但那股力量太過于強大,恐怕只有斗根能夠承受,奪舍時間不會短,不能收到打擾,必須要找一個安全安靜之所。
蘭花在身后感激零涕,翠姑此時此刻在她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堵堅實的墻盾,守護著自己和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