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風(fēng)波還未平息,今日龍鳳祥瑞客棧的人將自己的四個手下給抬了回來。
張府之中,張永平正在狠狠的呵斥著張若仙。張若仙跪在家中族牌之下,神情委屈,一言不敢發(fā)。張永平則是火冒三丈,手中拎著一段戒尺,尺上還留有余熱,方才教訓(xùn)完張若仙,張若仙的手心此時還難平刺痛。
四個隨從帶著滿腦漲痛,隨著張若現(xiàn)一同下跪在祠堂之外,祠堂之內(nèi)的一旁的站著的還有一人,只不過此人頭上纏滿了紗布,手臂也是鼓著,被灰布纏住,在脖子上繞了一圈,下盤還跛著腳,一瘸一拐的朝著張永平移步靠近。
“老爺,饒了若仙吧?!?p> 跛子替張若仙求饒,若是不仔細(xì)看,真的很難看出,這個跛子就是昨夜敲暈蕭姝的王仲佺,張若仙的師傅,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今日竟然變成了這幅慘樣。
“你也是!”張永平怒氣難平,舉著戒尺指向王仲佺,眉目具厲道,“我讓你好好管教他,你倒好,處處幫著他,也不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都是他造成的,你還維護(hù)他!你還維護(hù)他!咳!咳咳......!”
這二人可給張永平氣的,一口老氣沒喘上來,扶著胸脯咳嗽。嚇得張若仙和王仲佺二人嗎忙是上前,張若仙起身幫著父親拍打脊背,緩解難受之感。
稍有好轉(zhuǎn),張永平一尺子拍在張若仙的手上,怒喝道:“你還敢站起來,快給我跪下!”
張若仙嚇得夠嗆,顫顫巍巍的趕緊再跪了下去,這可不敢不聽,若是再給父親氣出什么毛病來,自己可就不能瀟灑了,到時諸多事務(wù),夠自己煩的。
王仲佺這會兒不敢說話了,唯唯諾諾的呆在一旁,不敢抬眼看張永平的惱樣。
“你怎能有臉面對列祖列宗???!你說說,東邊的姑娘你要沾惹,西邊的姑娘你也要調(diào)戲,登月樓去個新人你還要給我搞個預(yù)定!你這個不孝子,身為我張永平的兒子,你就這副模樣?這副出息?你爺爺是出了名的宰相,你太爺爺是頂了名的清官,怎么到你這!怎么到你這!你就給我弄成這個樣子?咳!咳咳...咳!”
“爹,不敢了,爹,我不敢了啊?!?p> 張若仙哭訴,跪在那跐著地上前,抱住了張永平的大腿,當(dāng)著列祖列宗的面,他實(shí)在是覺得臉上如同潑滿辣油,愧于抬頭,且自己的父親現(xiàn)在氣急敗壞,身體可別真出什么幺蛾子來,到時自己就真的慘了。
張永平其實(shí)氣的并非兒子的胡作非為,王仲佺今日帶著傷歸府,跟著兒子的四個隨從昨晚暈了一夜也是被龍鳳祥客棧的人給抬回來的,眼看著天道大會就要開始,這幾日天極城中勢必龍魚混雜,最忌猖狂,若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就好比站在龍鳳祥背后的那個神秘男人,即使自己是天極城的城主,平日見了也會忌憚,不敢多言妄語。
張若仙淚如雨下,張永平的心也軟了,再怎么樣,這混小子也是自己的兒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也得罩著。
“以后出門!給我小心點(diǎn),臨著天道大會開始的時日,你別給我整出什么事來!”
“知道了,爹!”
“去吧,收拾收拾,出門給我辦件事!東坊喜樂堂那,今日稍晚要舉行一場拍賣會,你去給我拍些東西回來?!?p> ......
白芽自己出了龍鳳祥,出門時段斐然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走了老遠(yuǎn),回頭看去,段斐然依舊跟著,站在那三泉迎客道上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自己。
段斐然看到白芽注意到了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忙是轉(zhuǎn)過頭去干自己的事了,只是心中不減奇怪,神秘人昨夜便是從這女子房中出現(xiàn),此女竟然無事?
白芽有些無奈,這人是怎么回事?沒來的及多想,門前街上幾匹駿馬駛來,險些撞到白芽的身上,駿馬駕者拽韁引動,馬蹄凌空塔起,后蹄鐵擦出火花,方才及時停在白芽的身前。
“爾等何人?目中無人!竟敢擋著我家大人的去路!”
馬隊(duì)后方有人怒斥。
先馬行者拓跋飛揚(yáng),頭帶金冠,一席紅發(fā)隨風(fēng)飄揚(yáng),身著金鱗戰(zhàn)甲,腳踏麒麟金靴。目光凌然,蔑視一切,儼然一副武神之姿。
“抱歉,是我沒看路?!卑籽窟B連致歉,向后退去,讓出道來。
那武神明顯對此并不介懷,只是盯著白芽,神情卻好似不屑一顧。大手朝后一招,口中作聲道:“德子,給我取些金石來?!?p> 先前那怒斥白芽,被稱作德子的年輕男子,聽到前方武神的命令,忙是從馬側(cè)錦袋之中抓出了一把碎金,駕馬上前,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武神的手中。
那袋子足有馬頭大小,壓得德子的馬都足足比其他的駿馬矮了一截,其中若是盡是碎金,那得有多少?
武神攥著一把碎金,俯下身子將碎金遞給白芽。
白芽不知所措,并未伸手去接。
“呵!”武神收手,冷笑道,“嫌少?”
白芽搖了搖頭,問道:“為何給我?”
“我要你胸前那個赤色玉?!蔽渖袼剖且呀?jīng)捏定了,語氣透著一股滄玨已經(jīng)是他囊中之物的自信。
武神如此作風(fēng),令白芽心中生厭。更何況這滄玨乃是自己從小帶到大之物,怎是錢財(cái)可以衡量的!這些年來,滄玨逐漸從原本的翠碧變得染上了紅意,白芽也不知為何,或許與曾經(jīng)方木一在上方滴的鮮血有關(guān),想到方木一,白芽輕嘆一聲,心中一陣失落,不知他現(xiàn)在是死是活。
武神看到面前的出塵女子面色微皺,并未答話,于是便示意身后的德子將系在馬上的錦袋子取下。
“這些可夠?”武神手中穩(wěn)穩(wěn)的拎著錢袋子。
其中金量不小,德子的馬如釋重負(fù),頓時昂首挺胸了起來。
白芽不再理會,將自己的滄玨塞進(jìn)了衣袍之中,轉(zhuǎn)身離開此處,自己的滄玨,不論對方給多少錢,絕對都不會買的。
武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超凡,此等財(cái)富擺在面前竟然都不為之所動。
如此一來,身后德子面色一變,這女子,好生猖狂!竟然膽敢杵逆大人,但是眼前的武神并未再有所動,故此德子也是不敢輕易莽撞開口。
“給我調(diào)查一下此人,她脖子上的赤玉,我一定要得到!”
駿馬再行,街上無人敢再攔,能夠再天極城中私騎策馬的人,為數(shù)不多。
白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一出來,什么人都能被自己撞上。這時她已經(jīng)路過昨夜吃飯的酒館,店小二看到了她,頗有些驚訝,白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轉(zhuǎn)頭看過去,小二忙哈腰笑起,低頭擦拭店門。
街邊有叫賣糖葫蘆的,扛著一個扎著稻草的柱子,上方插著糖水欲滴的大個山楂,白芽的手不聽使喚的掏出了師傅給自己的錢袋子。
可就在這時,一個活躍的胖子,手中攥著一根肉腸,一蹦一跳的從一邊沖了過來。
“大爺,這些糖葫蘆,全都給我包起來,我全部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