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偷天換日
等待審判會的開始是一個煎熬的過程,待客廳又不像斗獸場的觀眾席,等的無聊了還能叫上一兩個賣瓜子花生的小販整點零嘴。吳林生自己都在心里問候了自己幾遍,到底來的這么早圖個什么。
一直到太陽運轉(zhuǎn)到溫室的水晶頂座的時候,才有另一名女騎士來通知眾人可以前去觀摩審判會。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吳林生刷的一下站起來,拉著兩人就往外跑。
所有與會的賓客都被安排在教堂的一出觀景臺上參觀整個審判會的過程,并沒有像吳林生想象中的一樣列一排凳子大家坐著,跟看村頭打架一樣。
花了點時間到達預(yù)定位置,吳林生的座位被安排在一個靠邊的偏座,隱隱暗示今天整個審判會他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角色,僅僅只是因為他繳獲了芙蘭的頭顱才被邀請。換句話說,今天的審判會只是一個把大家聚到一起的話題而已,真正的內(nèi)核還在審判完成之后的交流當(dāng)中。特提斯被安排到哪里吳林生不清楚,在人潮之中大家都去尋找各自的座位。
在吳林生的位置可以看到下方的全貌,這里也經(jīng)常是有什么大型布道活動時教會的相關(guān)人員所在的地方,視野很好,而且離地面也不算特別遠。
芙蘭的頭顱仍舊裹著巨大的厚布,遠處圍觀的群眾已經(jīng)擠成了一片墜地的黑云,都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審判的開始。吳林生他們本來是計劃在下面的人堆里找找有沒有愛麗絲他們的,看到那嚇人的人口密度后這個想法馬上腹死胎中。
“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開始審判啊?!卑D葼栃÷暪緡伭艘痪洌『⒆拥谋蚤_始在漫長的等待之后暴露出來。
“這么急躁可不行。”
“我知道,只是覺得這種事情好像沒有什么等待的必要,而且真的很無聊。所以還要等多久?。俊?p> 吳林生確實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徒弟似乎也越來越不耐煩了。吳林生抬起手,開始用光點繪制圖案,不一會,一個小型的圍棋盤在空中出現(xiàn)。
“這是什么?”艾希娜爾那天沒有跟吳林生一起去擺攤,并不明白吳林生的意圖。
“五子棋,你沒玩過嗎?”吳林生問了個蠢問題。
艾希娜爾也不出意料地搖了搖頭。吳林生在光線構(gòu)成的棋盤上畫出一個點:“這個游戲叫五子棋,兩個人輪流下子,橫豎斜三個方向,只要誰先連成五個連續(xù)的棋子誰就贏,怎么樣,要不要玩?”
吳林生想要用這種簡單的游戲打發(fā)時間,本來他是想用象棋或者圍棋的,但是接受規(guī)則花的時間太長了,說不定等不到那個時候?qū)徟芯鸵呀?jīng)開始了。
“玩就玩,那要不要加一點彩頭?”
“小兔崽子你還敢跟我要彩頭啊,真不怕我把你早飯錢都贏過來?”
“誰跟你說要賭錢了,誰輸了就彈一個腦瓜崩?”
第一局以艾希娜爾完敗告終。
但是輸家艾希娜爾沒有要接受懲罰的意思:“剛才忘了說,第一局不算,我還不熟悉規(guī)則?!?p> 吳林生笑著抹掉奧術(shù)棋盤上的棋子:“隨你好了,第二局就不許賴賬了。”
結(jié)果沒走幾顆子,艾希娜爾又要輸了。她咬著指甲,看著棋盤上的局勢,眉頭緊鎖。吳林生悠然自得地吹著口哨,只要再落一顆子,這局就又要贏了。
而這時,教堂的大主教,也就是吳林生去參加宴會的那天見過的華達爾·斯賓塞走到了前面,對著下面的群眾張開了雙臂。吳林生也一把打散了棋盤,結(jié)束了艾希娜爾的猶豫:“行了行了,不玩了,開始了?!?p> 艾希娜爾趁吳林生不注意,給了吳林生一個腦瓜崩:“你認輸了,這局算我贏了?!?p> 吳林生作勢要揍艾希娜爾:“誒你怎么...”
華達爾·斯賓塞首先開始了一段冗長的布道,因為他并不相信圣光的教義,也沒有感受到教會的仁慈之類的東西,所以就當(dāng)校長訓(xùn)話聽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一次他是坐著聽的。
想起學(xué)生時代聽個訓(xùn)話就要在太陽底下站半天的日子,吳林生都快感動的哭出來了。
在結(jié)束了前面那段無關(guān)緊要的對于圣光和米切爾皇室的彩虹屁之后,吳林生在人群之中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米切爾皇室人員的影子。吳林生猜想可能是被安排到什么更加尊貴的位置去了。
華爾達抬起手,耀眼的光芒直沖云霄,臺下的觀眾掀起一片陶醉的驚呼。這道劇烈的光芒幾乎將整個天空都染成純白,而在下方作為審判對象的芙蘭感受到了不安,開始用僅有的身體組織扭動著,試圖擺脫這種感覺。
華達爾包含憤怒的聲音借助著這道光芒被放大,帶著無比的力量感向著前方壓下。而在下方的圣騎士們也拉開了那道厚布,露出布料下方恐怖而殘破的尸體。
先前還在不斷往前擠,試圖搶占到更好位置的觀眾此刻都不約而同地向著后方退去。芙蘭由尸體組成的頭顱還是有一頭肥牛大小,破爛的頭顱面目猙獰,每一個動作都可以讓一個小孩三天三夜睡不好覺。
“就是這樣一個存在!褻瀆圣光的威嚴,挑戰(zhàn)米切爾皇室的存在,殘殺我等兄弟姐妹,其罪可誅!”
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吳林生后方響起:“褻瀆赫底修斯他就只字不提?!?p> 吳林生覺得這個聲音在哪里聽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他想回頭去看看,但是又找不到是誰。
華爾達的審判還在繼續(xù),那道沖天的光柱還在散發(fā)著光輝:“在此,吾等宣判汝之罪行:瀆神,屠殺,逆反生死!汝之靈魂死后不得升入基亞眷顧之圣堂!十二輪回之煉獄將永世折磨你的靈魂!汝之懲罰,降臨了?!?p> 說完,原本的光柱消失不見,華達爾也像是失去了某種支撐一下,微微趔趄,但是還是能夠穩(wěn)住身子。
然后進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吳林生都說不準(zhǔn)到底這種沉默持續(xù)了多久,后面突然有位女士尖叫了一聲:“有老鼠!”在男士們七手八腳的驅(qū)趕之下又歸于寂靜。
吳林生感受到了一股微微的魔法力量,卻又不知道那股力量是在做些什么,但他沒有感覺到威脅,也就沒有管。
一直等到臺下的觀眾都有了一些輕微的不安,華達爾才有了下一個動作。他抬起手,然后往下狠狠一揮。
瞬間吳林生感受到一股難以掌控的力量從頭頂快速傾斜而下,不同于魔法,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更像是圣光。
一道灼熱的光柱從天空落下,不偏不倚砸到了芙蘭的頭顱之上,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颶風(fēng),幾乎將圍觀群眾吹散。就連看臺上都能感受到那種呼嘯而下的氣勢,戴帽子的女士們帽子齊刷刷被刮飛,一旁的侍從更是被吹得東倒西歪。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圣騎士們,明明就站在距離光柱幾米遠的地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恨不得一頭扎進那道光柱里的樣子。
天罰,教會當(dāng)中記載的頂級單體裁罰圣術(shù),對于心有圣光信仰的人來說,這種法術(shù)不會產(chǎn)生任何影響,甚至還有一點激勵人心的作用,但如果對方是異教徒或者類似于芙蘭這樣的亡靈生物,攻擊效果將會指數(shù)爆炸式提升。
后面那個吳林生覺得熟悉的聲音開始頌咒,一道保護性的屏障在眾人面前張開,在一陣感謝聲中,眾人開始整理儀容儀表。畢竟是公共場合,能坐在這個位置的都是很在意公眾形象的人。
而喬西·凱斯勒,這個借助著魅惑藥劑偷偷溜進來的不速之客,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用自己從黑市里取出來的神秘卷軸阻擋著圣光力量的侵入:“這群道貌岸然的禽獸真是缺乏對赫底修斯的尊重,不是嗎?”
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聽到了,只是對方不是人,而是一只老鼠。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一只死老鼠。開始腐爛的身軀就隱藏在喬西的袖口之中,正在流膿的鼻子翕動著,慘白的眼珠盯著前方吳林生的背影。為了防止被認出來,喬西還用了不少道具作為偽裝。反正他是黑市的大頭之一,他有著權(quán)利,只要他想,黑市當(dāng)中那些不被允許流通的秘寶,有很大一部分都可以成為他個人的力量。
魅惑了看守的圣騎士之后作為賓客悄悄溜進來,尋找最佳的施法地點,也就是看臺。然后借用一點點微量的扭曲藥水,讓別人忽視自己的樣貌,最后在天罰落下的最后一秒,借用自己通過某種渠道獲得的法器將芙蘭的靈魂轉(zhuǎn)移到隨便哪個尸體身上,更讓他滿意的是這具尸體甚至不需要是人,這樣喬西也就不需要吞毒自殺來作為芙蘭寄生的容器。
魔劍士們沒有完成的任務(wù),喬西完成了,雖然是一次冒險,但他愿意承擔(dān)其中的風(fēng)險,也很樂意享受得手之后的果實。
現(xiàn)在下方的芙蘭頭顱已經(jīng)沒有芙蘭的靈魂寄生其中了,在天罰術(shù)降臨前的一瞬間,喬西用自己的手段將芙蘭的靈魂轉(zhuǎn)移到了這只小小的死老鼠身體里。這也就是為什么需要假模假樣地張開護盾的原因,一只小老鼠可承受不住天罰的余波。
“我們會完成我們想要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喬西隔著袖口,輕輕撫摸了一下老鼠的腦袋,然后起身向著身邊的護衛(wèi)騎士敬禮,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在確定沒有人看到的角落,他使用了一張定點傳送卷軸。
就這樣,喬西帶著寄生著芙蘭靈魂的老鼠,回到了自己的安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