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淑妃年老色衰,皇帝與她早無夫妻之實,但畢竟兩個人在最困難的時候一路相扶,情意深厚。馮妃也從未將她那些抱怨、不滿發(fā)泄在皇帝身上。
故而王隆和極其信任馮妃,隔三岔五的就去馮妃的宮里小坐、閑談。
馮妃得到的實質性寵愛,算是后宮三個女人里面最多的,就連她請求撫養(yǎng)王詡一事,王隆和都應允了。
不過,最近,皇帝卻和馮淑妃大吵了一架。
隨著新入宮的年輕女子不斷受封,馮妃的危機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
她不是皇后,沒有在背后撐腰的娘家,又不是紅嫣,憑借一副花容月貌就勾得皇帝念念不忘。
她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靠著隱忍與付出,一步步爬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
“皇帝不再愛我了,或許他一開始就沒有愛過我......
他那時只有我,也只能選擇我。”
馮妃苦笑的自言自語,“我不是算計他,我只是想自救罷了。”
她向皇帝提出給王詡選一個妻子,“詡兒也到了成家立業(yè)的年紀,繼續(xù)待在宮中難免生出諸多不便,不如陛下親自,幫他挑一個適當?shù)墓媚铮俊?p> 馮淑妃這話一說出口,就看到王隆和的臉變了一個色兒。
王隆和不喜歡王詡,她心里清楚得很,但現(xiàn)在他只有王詡一個兒子,也只有現(xiàn)在,王詡才有要到權力的機會,倘若新進宮的任何一個女人誕下麟兒,那她和王詡都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馮妃很急,往常她見到王隆和沉下臉,都會掀過不開心的話題,可這次不行。
“陛下覺得如何?我心里倒是琢磨了幾個人選?!?p> 馮妃一臉微笑,吩咐身后服的婢女把畫像拿上來。
她沒敢挑肱骨大臣家的閨女,但也沒有選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王詡始終是大皇子,這大皇子妃,也要與其相襯才行。
“陛下?!币娀实蹖嬒竦木磔S扔在地上,馮妃的眼里立即噙著淚水說:“若是我們的譽兒還活著,想必...”她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將往事的痛苦暫且拋卻了,馮妃繼續(xù)開口:“我一直將詡兒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想盡可能的對他好??墒?,陛下心里有芥蒂,從來不愿意親近詡兒。為了陛下,為了我的夫君能夠順心滿意,我讓詡兒在這皇宮里幽靈似的活著?!?p> 說到這,馮妃難過極了,“臣妾的心里難受啊,臣妾對不住他,如今臣妾只希望他姻緣美滿。再怎么說,他都是陛下的親生骨肉?!?p> 馮妃當年做過服侍蔣氏的丫鬟,她最清楚王詡就是皇帝的血脈。
也正因為她清楚,才收養(yǎng)了王詡做她的底牌。
馮妃情真意切的哭哭啼啼,王隆和雖然沒有松口,但對馮妃的態(tài)度緩和了下來。
“容朕想想。”他說道。
荊梓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水秀活靈活現(xiàn)地模仿馮妃和皇帝的對話。
叢荷在旁揶揄,“你說的好像你親眼看見了一樣?!?p> 水秀收了表演的活潑,恢復成膽小的神情,訥訥著:“我也是聽其他宮女說的?!?p> “好啦,又沒人說你講得不好?!鼻G梓薊拔下頭上的一支釵子,扔給水秀,“賞你的?!?p> 晚膳過后,皇后把皇帝叫走了,荊梓薊心情極好。
她對水秀說:“下去吧?!?p> 水秀:“是?!?p> 水秀走后,屋子里剩下荊梓薊和叢荷二人,哦,還有一個關在地下密室的溫酒。
荊梓薊瞧叢荷神情憂郁,問她:“怎么,你也想要賞賜?”
說著,就要再拔下一根銀釵。
“小姐,我不要?!眳埠芍皇窃诩{悶,“以大皇子的年紀,早就該出宮了,馮妃以前不提,怎么現(xiàn)在提了?現(xiàn)在皇帝的心都在新人身上,不是好時機?!?p> “拖下去,她就更不到皇帝的心了?!鼻G梓薊侍寢之后,她發(fā)現(xiàn)了王隆和和絕大多數(shù)男人同樣的特點——好美色。
這不是什么不能說的,荊梓薊自己對紅嫣,還不是見色起意?
“不過,馮妃突然間忍不下去?!鼻G梓薊眉毛上挑,語氣高深莫測,“想必她是知道了什么,或者王詡向她主動要求了吧?”
叢荷:“小姐,你越來越有話本里的后宮毒婦的味道了?!?p> “欸,小丫頭,怎么說話呢?小心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