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p> 打破了兩個人曖昧氣氛的,是從門外而來的呼喚聲音。
荊梓薊輕咳了兩聲,拉上衣服,揚(yáng)聲問:“從荷,什么事找我?”
從荷見門窗都關(guān)著,心里奇怪了一下,但被荊梓薊的問話打岔過去,“是嬉妃娘娘差人請您過去?!?p> 嬉妃指的就是司徒贏兒,嬉是皇帝賜給她的封號,女子有喜合為嬉,淺顯易懂。
孩子還沒有出生,就給母親封妃賜號,可見皇帝是多么寵愛司徒贏兒,又多么重視這個孩子。
“阿薊。”紅嫣擦著額頭上的汗,分不清是被熱氣悶的,還是被心亂急的,她說:“先把窗戶和門打開,讓從荷進(jìn)來說話吧,站在門外,也熱得慌?!?p> “好?!?p> 荊梓薊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隨意的系了下腰帶,大步走過去給從荷開了門。
從荷身后跟著的小尾巴水秀,有一顆永遠(yuǎn)止不住的八卦心,她探頭探腦的向屋內(nèi)望了一眼,只見紅嫣姑娘臉色微紅,下頜尖有汗珠滑過的痕跡,荊梓薊衣服又系得松松垮垮。于是乎,水秀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心領(lǐng)神會只在一瞬間,水秀她,悟到了。
她抿著嘴巴對荊梓薊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荊梓薊沒在意水秀的小動作,她領(lǐng)了從荷進(jìn)來,被紅嫣調(diào)教過的下人們,見到門開了,立即機(jī)靈的過來伺候主子。
扇子、熏香、沾了水的手帕,一應(yīng)俱全,奴婢們前后簇?fù)碇?,生怕有沒有伺候到地方。
她們這一圍上來,荊梓薊不禁笑了,感慨:真是后宮嬪妃矯情的日常生活。
說來也是有趣,她和紅嫣不擺架子、不談身份的時候,下人們待她們隨意,甚至盡干些吃里扒外的事,等她們端起了姿態(tài),拿起了主子的架勢,這些人突然就變老實了。
人啊,真奇妙。
“阿薊?!?p> 攔下要離開的荊梓薊,紅嫣說道:“我想給司徒姑娘送份賀禮,你稍等一下?!?p> 叫下人把她之前放針線、布料的籃子送上來,紅嫣從中取了兩塊已經(jīng)繡好花樣的布料,她展開舉到荊梓薊的面前,“你看這是連生貴子,這是麒麟送子。”
紅色的布料繡著精美的圖樣,荊梓薊說:“你不會是要給她肚子里的娃送肚兜吧?!?p> “嗯,你幫我問一下,她喜歡哪個花樣?”
“紅嫣姑娘,您送這個不太妥當(dāng),既不貴重又顯多余?!睆暮蓪嵲拰嵳f:“皇家的子嗣,衣食住行自然有專門的人來操辦,我怕您送了,人家未必領(lǐng)情。”
“司徒姑娘不是這樣的人?!鼻G梓薊瞪了從荷一眼,轉(zhuǎn)過頭對紅嫣說:“紅嫣姐姐,我覺得送這個東西既實用又好看,哪有什么禮物比親手制作的更為珍貴,從荷她是太小了,還不懂事兒。來,讓我仔細(xì)看看,我先幫司徒姑娘選一下?!?p> 一接過布料,荊梓薊的臉色驟然一變,她快速地吸了一口氣,掩飾好神情的變化,說:“繡的真不錯,我看我還是把它帶過去,讓司徒贏兒,自己看著選吧?!?p> 紅嫣沒瞧出荊梓薊的異樣,囑咐著說:“也可以。但若是司徒姑娘不喜歡,你可不要強(qiáng)迫人家收下?!?p> “哈哈哈,我不會的?!?p> 收下了紅嫣繡成的兩個花樣,荊梓薊匆忙作別,“紅嫣姐姐,那我就去看她啦?!?p> 從荷和水秀跟著荊梓薊出了瀾澤軒,荊梓薊將‘麒麟送子’遞給從荷,“仔細(xì)看看,針腳的規(guī)律和走線的手法,是不是...和涼夕燒掉的那塊布一樣?”
“很是相同,但孩子的肚兜基本都是這樣吧?”
“你說對了,肚兜。”
荊梓薊總算明白涼夕死之前,碳爐里沒燒完的那塊布料碎片是什么了。
那是紅嫣在懷孕期間,做給她未出世孩子的衣服。
“小姐的意思?”
“寫著心有愧疚的遺書,往生咒,還有肚兜,你把它們連起來?!?p> 荊梓薊眼眸里氤氳著怒氣,“不就是要告訴別人紅嫣的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