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縱少年與溫柔少女(13)
等到現(xiàn)在房門前，上一次進來還是賀舒晏生病的時候。
這一次，確是沒有人的邀請。
沒有經(jīng)過主人的允許是不可以擅自闖進。
這個時候時音不僅僅沒有經(jīng)過對方的允許，甚至還打開了書柜上合蓋的柜子。
入目，金色的銀色的獎杯交錯排列整整齊齊。
輕輕拿起前排的獎杯，杯后紅色的絲絨覆蓋。
“這就是那個獎杯！”
紅色的絨布覆蓋，只能看到獎杯在其中的一角。扯開，與看到的被重新粘連的獎杯相重合。
斑駁，褪色。不過還有不一樣的地方，是完好無缺的杯身。
與看到的不同的是，這個獎杯被人保管的很好。
卻藏在一眾榮耀的背后。
三日歸家，燈火通明，漆黑的偌大的房屋如若有了溫度，拖箱拉動，第一次，賀舒晏感到針刺的溫暖。
“乖乖的，大哈！”
剛剛遛狗歸來的時音滿頭大汗，幾日的鍛煉對于時音也是一種體力上的收獲。
“汪汪汪汪！”
“唉，大哈，等等?！?p> 踉蹌跨步，突然異常興奮的大哈扯動著繩子。
“唉，乖乖的，大哈。”
奔跑中視野上下來回擺動，明明滅滅，一個人站燈火闌珊處。
少年的眼睛星光點點，手中拿著遠行的箱子，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放開牽引繩，任由歡快的大哈進去主人的懷抱。
慢慢走進。
“你回來了?！?p> 沒有特別之處的問候，心里卻傳來一陣暖流。
“回來了?！?p> “嗯?！?p> 兩人相顧無言，玩鬧著相看的游戲。終于，時音敗下陣來。
嘴角上揚，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回家了，快點進來吧?！?p> “為什么不問問我去了哪里？”
空氣里像攪動著面糊煮的濃湯，不知不覺中帶著粘稠。
兩個人的氣氛仿佛有所改變又沒有什么變化。
這幾日已經(jīng)熟練，拆動著大哈的飯食。
聽到問話，時音愣住，忽然莞爾一笑：“可是你沒告訴我呀？”
“為什么不能主動跟我講？”
“嘁，好無趣?！?p> “給你！”
什么東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攪和著時音手忙腳亂。
透明的水晶折射頭頂?shù)臒艄獍l(fā)出異彩，一個刻著九曲的獎杯。
“你贏了！”
聽到回答的賀舒晏徹底放松的癱在沙發(fā)上。
“送你了！”
驚的時音從廚房里走了出來。雙手捧著，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這可是你的努力。”
滿臉的不同意：“為什么不好好的對待?！?p> 賀舒晏挑眉，第一次從很久之前，再沒有人對他講過這些屬于自己的努力需要用心愛護。
“那就替我好好保存。”
看到呆住的時音尷尬的站在面前：“這算做對你這幾日照顧大哈的回報吧?！?p> “可是……”
“難道大哈不值得用這個獎杯來回報嗎?！?p> 看著眼前的少年裝作是真的不在意，時音突然想起樓上紅色絨布覆蓋的獎杯，保護的小心翼翼。
“聽樂樂講，你超級厲害的，得到了許多大獎?！?p> “上一次怎么沒有在你的房間看到?！?p> “要是我的話肯定擺在顯眼的地方?！?p> 賀舒晏揉動大哈的腦袋：“那也要有人欣賞才行?！?p> 那也要有人欣賞才行，擺在顯眼的地方炫耀，有的時候被榮獲榮耀的人看到也是一種讓人感到痛苦的東西。
沉默，像是圍繞人四周的空氣充斥兩個人的身邊。
“我見過你。”
賀舒晏看到低頭的少女抬起頭。
“那一天，你來報道。站在屋檐的陽光下一動不動。
傻子。
我還在想這個新來的轉(zhuǎn)學生不會是我們班的，多無趣?！?p> 那一天，時音記得，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前。自己剛從家里像一個麻煩一樣推給姑姑，辦著自己的入學手續(xù)。
雖然四周彌漫著灼熱的熱氣，心里卻像是深冬里結(jié)著冰的水。想著站在陽光下會不會好一些。
“直到那一天去吃飯，碰到你躲在花瓶的后邊，眼睛通紅，像一只要入鍋的兔子?！?p> “謝謝你?！?p> 時音的眼中滿是誠懇，對于那時的自己一直不被承認拋來拋去，碰到溫馨的一幕控制不住淚流滿面。
頭上多出了散發(fā)熱氣的手，賀舒晏終于摸到了柔軟的頭發(fā)。
“所以我們都是一樣的沒人疼愛的野孩子。對嗎時音?！?p> “幫我?guī)Ъ覕[著吧，我的努力我的榮耀，展示出來，不是你說的應該這樣嗎。”
回到家里的時音手里拿著不屬于自己的榮耀，擺在了客廳的展示臺。
“音音，男主怎么了？”
面對系統(tǒng)的問題，時音沒有回答，死后穿梭在無數(shù)小世界里，突然的情感也曾這樣出現(xiàn)，可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她從不是一個恪盡職守的任務(wù)者，一向是既來之則安之。
晨陽高中歷來都有月考的傳統(tǒng)，一直都有這樣的一句話，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分分分，學生的命根。都不例外。
高一衛(wèi)一班一大早雞飛狗跳。
“周周小考，月月大考，為什么為什么我在衛(wèi)一？
讓孩子去普通班吧！”
“還沒習慣嗎？”曹方磕著瓜子吐槽：“小王子別嚎了，再把老石嚎過來，滿足你的心愿，你媽可都打死你?！?p> 王應知伸長了脖子直愣愣的盯著曹方看，翹著蘭花指揪住同桌桌的T恤：“他欺負我?！?p> 張?zhí)煨⌒囊硪淼年蓖鯌N起的蘭花指。
“別，同桌桌可打不過?！?p> “看到姚姐兒護犢子的眼神了嗎？”
本就哭喪的臉回頭去看，姚樂樂翹起二郎腿，咔擦咔擦吐著瓜子皮，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邊的曹胖子殷勤的伺候著。
你，欺負胖子，死啦死啦滴！懂！
“唉，小的知道了，小的立馬坐好。”
聽到聲音，埋頭苦讀的時音噗嗤一笑，后又愁眉苦臉的投入學海之中。
姚樂樂看到時音課本捂臉，嘴里念念有詞：admit表示承認的時候后面要加動名詞原型，Note后面的賓語從句要用虛擬語氣……
“音音，你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姚樂樂扒拉著課本，懷疑的眼神看著時音。
“英語呀，樂樂，月考到了，英語也是要考試的。”
頭痛，不知道什么原因。是這個世界本身任務(wù)設(shè)定的問題還是什么。以往時音還沒去小世界的時候?qū)W習一向是分布均勻，沒有像此時一樣偏科有些嚴重。
曹方姚樂樂相對視：“好生努力，加油哦音音！”
因為剛轉(zhuǎn)學過來的時音沒有上一次的月考排名，這一次分到了末尾的班級。
文理班交叉，許多面熟但是陌生的面孔一個又一個出現(xiàn)在面前。
許多學生都在座位旁邊爭分奪秒的鞏固知識點。
“音音?！?p> 聽到有人叫自己，時音回頭，后方是早上沒來的馮禹。
“你也在這個考場嗎？”
“上一次跟晏哥我們沒考試，這不，一起來了?！?p> 話落，有緣似的，課桌上方貼著時音賀舒晏馮禹安佟的名字，一數(shù)列。
不過，安佟賀舒晏不知道去哪了，還沒有來。
像是看出時音的疑惑：“晏哥他們?nèi)ベI東西了，畢竟考試的時候太無聊。”
“給?！?p> 剛說完，只見安佟賀舒晏兩人手里拿著零食走到了身邊，面前擺放著剛剛賀舒晏遞給的奶茶。
“還真是有緣呀?！?p> 混血的安佟笑著，像是陽光一下子聚集，吸引著眾人的視線。時音也不例外。
一直偷偷觀察的賀舒晏不動聲色的阻擋時音的視線。
“要考試了，不要左顧右盼?！?p> 看到離考試時間還有20分鐘的時音疑惑轉(zhuǎn)頭。
等到第一門考試時間過了一半，時音終于知道馮禹說的無聊是什么意思。
咔擦咔擦，拆動包裝的聲音，甚至吃了起來，鴉雀無聲的考場除了翻卷子的聲音，就是咔嚓咔嚓吃薯片的聲音。
講臺的監(jiān)考老師應該是習以為常，面無表情，仿佛臉上寫著幾句話：只要你不抄，管你做什么。
可是苦了時音，想問題的時候，還要聽著后邊有節(jié)奏的音調(diào)。
等到終于結(jié)束，哭喪著臉全然不知道寫的什么的時音，乖乖的叫住離開的賀舒晏。
“你們?nèi)コ惺菃幔俊?p> “需要帶東西嗎？”問道，仿佛在正常不過。
三個人都等著時音的回答，覺得難以張口甚至感到有些無措，畢竟老師也沒說什么。
“我覺得可以買些好嚼的糖果什么……”
馮禹安佟一樂，聽出了潛臺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晏哥表達吃東西的聲音太吵，不過如果那個人是時音就不算奇怪，畢竟他們覺得，晏哥是不會拒絕的。
看到時音可憐巴巴，有苦難說，兩眼濕漉漉的看向自己。突然想伸出手摸一下頭，一向不會虧待自己，等到時音反應過來，頭發(fā)上散發(fā)熱氣的大手已經(jīng)離開。
第二場考試開始時，終于賀舒晏三人懷里抱著的不再是零食，時音松了一口氣，安安穩(wěn)穩(wěn)，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題海里。
卻不知道是，沒有再次發(fā)出咔擦咔擦聲的賀舒晏，在身后，用著筆在紙中勾畫著，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眼里蘊著一洼湖的女孩誕生出來，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