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脫險
寅將軍的洞府藏在雙叉嶺深處,此時的妖洞里,除了玄奘四人外,還另綁著一位頭戴雞冠,身著黃衣的美貌女子。
女子自稱李氏,家住雙叉嶺與兩界山交界,是鎮(zhèn)山太保劉伯欽剛過門的妻子。
“鎮(zhèn)山太保?”一旁立著的小妖有些疑惑,“我們雙叉嶺有這么一號人物嗎,怎么聽都沒聽說過?!?p> 李氏聽后尷尬笑道:“這是家夫擅作主張自封的稱號,其實他也就是一名不怎么起眼的獵戶罷了,沒聽說過也屬實正常?!?p> 小妖聽后瞬間恍然大悟,譏笑道:“噢~原來是位獵戶娘子,難怪那么豪放,一口氣將我們大王埋下的好酒偷喝了個精光!”
李氏瞬間羞紅了面頰,低垂著頭默默不語。
玄奘見這女子吐納輕靈氣質(zhì)出塵,便心知對方并不是她口中所述的獵戶娘子那么簡單。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想的應(yīng)該是怎么與那位難纏的虎妖周旋。
還是上次那個為玄奘“驗身”的小妖,只是他剛褪下玄奘一側(cè)的衣物,就被耳邊突如其來的驚呼聲給嚇了一跳。
小妖尋聲看去,原來那聲響是不知何時抬起腦袋的李氏發(fā)出的。
李氏清妍麗質(zhì)的面頰上飛滿紅霞,她像是不懂何為廉恥一般,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玄奘精壯白凈的胸膛看個不停。
小妖見她唇瓣微動,便湊過耳聽了一下,然后...手下飛速的將衣服給玄奘拉了上去,把他遮了個嚴(yán)實。
小妖羞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李氏這個婦人不知廉恥,誰知卻被李氏給懟到說不出話來。
“我哪里不知廉恥了,是你當(dāng)著我的面扒那和尚衣服的,又不是我求你為我脫的,我憑什么不能看?!?p> “再說,要不是你們大王的那倆賢弟將我綁來,我用得著在這兒偷瞄一個俊俏的和尚?”
李氏怒說她家相公雖是山野之人,可她相公的身段樣貌當(dāng)真也是世間少有。只可惜,那樣完美的男人注定也有比不過的人,因為他沒有玄奘法師那么大的胸肌。
李氏最后的那句話說得極其憂傷,一眾小妖聽后無一不在那捧腹大笑,涕淚直流。
就連寅將軍也沒能幸免,直言這婦人之語,比他們這些妖精日常所說的還要粗鄙。
小妖們紛紛笑著贊同了寅將軍的話,在他們眼中,要不是李氏長得好看還會些野釀之法,早就被他們大王下令剝皮烹了,哪還會留到今天。
“大王,那我還要繼續(xù)嗎?”
“自然?!?p> “那那個婦人...”
“不必管她?!?p> 站在玄奘身前的小妖在得到自家大王命令后,很是麻溜的將玄奘上身的法衣褪到了腰間。
只是這回玄奘心口處的金蟬再也沒有什么耀眼金光,瞧著甚是普通尋常。
小妖鄙夷的看了一眼玄奘,隨后便恭敬地回稟道:“正如大王所料,這長毛和尚胸前的金蟬僅是用金墨刺上去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金蟬子的轉(zhuǎn)世!”
“什么,法師不是神仙轉(zhuǎn)世?這怎么可能呢,會不會是哪搞錯了?”
玄奘身側(cè)三人咋舌,他們想起玄奘一路上的多次提示,誰曾想那些真話全都被他們當(dāng)成了謙虛之言...
“難道我們注定命喪于此?”
寅將軍見三人面色煞白,不由得悶笑一聲。
他那日便發(fā)現(xiàn)了金蟬的古怪,只不過為了讓肉質(zhì)不受獵物心情的影響,這才假意放走了他們。
可惜他的手下還是太急躁了一些,要是他親自上陣,定會選擇在夜間動手,絕不會讓獵物展露出這樣的負(fù)面情緒。
“大王,這些人要如何處置?”
“和尚與女人留下,其他人入鍋烹了?!?p> “好耶!大王萬歲!”
小妖們嬉笑著將玄奘的三位隨從拆得七零八落,一時之間濃郁的鐵銹味兒漫得到處都是。
玄奘自小除魔伏妖,大小場面見過不下萬次,可眼前殘忍的畫面還是讓他沒忍住閉上了雙眼。
“呵,先是學(xué)釋迦摩尼尊者來了招“舍身喂虎”,后又冒充了他的弟子,看來你這和尚可真沒白當(dāng)。”寅將軍嗤笑道。
“還有,你覺得我很殘忍?”
見玄奘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寅將軍笑道:“物競天擇,我們說到底也只是為了填飽肚子罷了,比殘忍,誰又殘忍的過獵人呢?!?p> 在寅將軍眼中,玄奘對于那三人的悲憫只不過是他們佛教徒的惺惺作態(tài)罷了。
呵,妖吃人就要被殺,人吃妖怎么又不見他們出手呢?
合著他們妖就是低賤,就該被欺負(fù)嗎?
寅將軍斂下眸子,神情之中除了嘲諷之外,還有幾分落寞。
他招手喚來小妖,讓他們?nèi)⑺膬晌毁t弟,熊山君與特處士叫來。
誰知小妖卻說那二位早在送來這位李氏之后就失去了蹤跡,仿佛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塵世間一般。
寅將軍聽后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他那兩位賢弟的洞府就離此處不遠(yuǎn),照常來說每日出行怎的也會遇上一兩個他的手下,難不成...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這附近可有什么厲害的捉妖人?”
“回大王,我們占領(lǐng)雙叉嶺已有二百載,這附近哪有什么人煙呀?!?p> 一旁的李氏聽后嗤嗤笑道:“捉妖人?我家相公便是呀。還有,這里怎會沒有人煙?我家不是就住在這附近么。”
李氏語畢,一個身材魁梧樣貌憨厚的獵戶突然從她的影子中顯現(xiàn)出了身影。
熊皮衣,虎皮帽,牛皮靴。
寅將軍在看到這獵戶的第一眼就隱約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那李氏的丈夫劉伯欽?”
手持鋼叉腰懸弓箭的猛漢沒有答話,力大如牛的他一進(jìn)洞府就開始放肆殺妖,一桿百斤重的鋼叉在他手中舞得“呼呼”作響。
洞內(nèi)小妖死的死逃的逃,寅將軍見后怒掏兵器與這獵戶纏斗,卻不料這獵戶竟是實打?qū)嵉拇蚧⒛苁?,下手又快又狠,沒過幾招寅將軍就落了下乘。
“你不對勁!”寅將軍在打斗間隙中喊道,“凡人才不會有這樣的力道,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這山間一普通獵戶罷了?!?p> 語畢,這獵戶的鋼叉就朝寅將軍的心口刺來,寅將軍見后化為虎身,用尾巴卷住對方的鋼叉,靠蠻力將獵戶甩了出去。
深嵌入山壁中的獵戶并無大礙,他一個側(cè)身便從山壁躍下,舉著鋼叉徑直向虎精撲去。
方才的動靜早就令懸在崖壁上的玄奘與李氏重獲自由,李氏拉著玄奘的衣袖想走,卻不曾想對方望著不遠(yuǎn)處纏斗在一起的一人一虎看入了神。
“法師,這虎精有我家相公幫忙收拾,您還是隨我去山洞外等著吧。”
“不急于一時,再看看吧。”
“可這山洞就要塌了!”
“無礙,我再多待一會兒?!?p> 此時那獵戶正騎坐在寅將軍的虎背上,他的鋼叉被寅將軍用虎尾釘?shù)搅藫?jù)地面五、六米的位置,腰間涂了毒的弓箭也在之前的打斗中被寅將軍的虎爪消磨得一干二凈,如今只能使用沙包大的拳頭,全力毆打于他。
寅將軍被獵戶的拳頭揍得“嗷嗷”叫,他操使虎尾鞭打?qū)Ψ降谋巢肯胍獙⑺麖幕⒈成洗蚵湓诘?,可獵戶就像根本沒有痛覺一樣,只知道發(fā)了瘋的打他,寅將軍的多重回?fù)粼谒砩细揪推鸩涣艘稽c作用。
李氏見玄奘白玉的額頭上逐漸沁出了汗珠,心道對方可能是從獵戶的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全盛時期的自己。
她笑著嘆了口氣,本來不想這么早暴露自己身份的,可是對方不配合,她只好使用法術(shù)帶他離開了。
這天梅玉與半截孫悟空一同倒在五行山下啃著杏子曬太陽。
冬日的陽光格外的溫暖,許是這個原因,孫悟空在吃了十余個杏子后這才想到此時早已過了杏子結(jié)果的季節(jié),那他手里的這些杏子是哪來的?
“大圣,我想你一定是被關(guān)在這里囚傻了?!?p> 梅玉先是掏出了她的儲物小香囊,后又指了指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變得光禿禿的禿樹桿桿,說杏子是一百年前的那群人種的,平日由她多加照料,已經(jīng)結(jié)果近九十年了。
“大圣向來不曾注意過這些,又哪知道你平日所食的瓜果出自何人之手?”
孫悟空聽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些年來他每日要啃一百一十三顆鐵丸,能像今天這般吃完鐵丸還能放松曬太陽的日子更是少有,更別提查看果樹了。
“對了,前段時間結(jié)界處出了問題,你不是趁那會兒偷溜去華山了嗎,可見到了想見的人?”
梅玉點了點頭卻沒吭聲。
孫悟空覺得這樣的梅玉屬實反常,還沒等他問起,遠(yuǎn)處便傳來了兩位男子說話的聲音。
“大師,前方就是兩界山,我就送您到這兒?!?p> “多謝施主?!?p> 很快,他們的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位手持錫杖,面容秀美眼若流星的年輕男子。
他有著一頭濃密如瀑的青絲,頭上戴著一頂尖塔型的蓮花僧帽,穿著淺色的法衣與棗色袈裟。
隨著僧人的走近,梅玉注意到男人腳下的深灰色布鞋幾乎變得殘破不堪,鞋面與鞋底間僅靠兩三個連接勉強(qiáng)“續(xù)命”。
孫悟空顯然沒有梅玉那般細(xì)心,“師父!這里這里!”對方還沒走到這里,孫悟空已經(jīng)回到山下,開始迫不及待在那招起手來。
玄奘看了眼被壓在山下的那截猴子,他步伐矯健的走到山下,面無表情的舉起拳頭便飆發(fā)電舉的砸在這座堅如磐石的巨山上。
他的拳頭每一拳都帶著氣流勢不可擋,拳風(fēng)氣若長虹動作迅疾如電,梅玉作為旁觀者都有點驚呆了,這位法師不愧是武僧出身,真是名不虛傳啊...
然而隨著玄奘的收拳,梅玉才發(fā)現(xiàn)剛才他擊打處的山體毫無變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白用功。
這和尚明明看起來超強(qiáng)卻過分弱爆。
“這不應(yīng)該啊...”梅玉小聲嘟囔著,“普通武僧打不出這么蒼勁的拳法。”
一旁的孫悟空也點頭附和了兩句,隨后看向和尚,提示道:“這座山乃是佛祖法力所化堅不可摧,若你真是取經(jīng)人的話,僅需摘下山頂?shù)慕鹛纯伞!?p> 梅玉抬頭看了眼那沖破云霄的高山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玄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總覺對方得眼中除了了然似乎還帶著些疲憊?
“罷了?!毙拭撓铝松砩系臈椛卖模匦聰[出出拳的姿勢喃喃道:“這一切都是佛祖的試煉。”
和之前一樣,他帶著寸勁拳風(fēng)的拳頭擊打在山壁上也毫無威力,不過這次卻把佛祖貼在山頂?shù)慕鹛鹆讼聛怼?p> 孫悟空因此重獲自由。
吃瓜好喵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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