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競技場

　　袁至剛通過試煉塔二層，自覺信心滿滿：“好。”

　　丁莉邁步走上一個光圈，開始選擇作戰(zhàn)服和武器。袁至走上另一個光圈，抬頭看向丁莉的方向，卻只看到一個巨大的擂臺擋在兩人中間。

　　“必然是作戰(zhàn)服和戰(zhàn)刀，沒什么好看的。”

　　袁至迅速選好自己的作戰(zhàn)服，他思索了一下，只選了一把長槍，踏上擂臺。

　　電子音響起：“請選擇戰(zhàn)斗場景?！?p>　　一個個場景在袁至面前出現(xiàn)，有燈火通明的體育館，有悶熱茂密的熱帶雨林，有暴雨中的破敗城市，有荒無人跡的戈壁灘，有巖漿翻滾的熔巖河邊……

　　袁至選中風景秀麗的大草原作為對戰(zhàn)場景，稍后，競技場的電子音在擂臺上響起：“對方已同意戰(zhàn)斗場景，開始傳送?！?p>　　寶石藍的天空上，朵朵白云緩緩飄過，正午的太陽把燦爛的陽光灑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丁莉身著作戰(zhàn)服，背負赤紅長刀，靜靜的站在不遠處。她的形象又恢復到袁至在現(xiàn)實世界中見到的樣子，精致的面容，堅毅的眼神，隨風擺動的馬尾長發(fā)，看上去與真人一般無二。

　　草原上的青草剛剛能埋住腳脖，微風輕輕吹過，帶來清新的氣息。

　　“袁至，”丁莉緩緩拔出赤紅長刀，神情嚴肅，“這里，不是切磋，是生死之戰(zhàn)！要全力以赴！”

　　袁至想露出一個微笑，但看著丁莉嚴肅的神情，沒能笑出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p>　　“戰(zhàn)斗，開始！”電子聲音在整個草原上空響起。

　　丁莉埋身前沖，速度迸發(fā)，赤紅長刀直刺，如同一道火流星般轟向袁至。

　　袁至迎面對沖，身形輕微偏移，暗勁涌動，長槍刺出，直取丁莉左肩。

　　“叮！”

　　丁莉刀身微微轉(zhuǎn)向，擦開袁至槍尖，順勢貼向袁至懷中，一刀劈下。

　　袁至速度全面爆發(fā)，身形轉(zhuǎn)動，如幻影一般轉(zhuǎn)向丁莉身側(cè)，長槍閃電刺出，再次攻向丁莉肩頭。丁莉不閃不避，腳步轉(zhuǎn)動，雙手持刀，全力挑起。

　　“轟！”

　　袁至的槍身被重重擊中，高高彈起，他立刻抖槍卸力，縱身跳開。

　　“你的槍法有些粗糙?！倍±虿⒉蛔窊?，她持刀指向袁至，“憑借這樣的槍法，就算你拳力等級比我高，速度比我快，也打不過我?！?p>　　袁至盯住丁莉，凝神思索，心中急速推演。

　　他舉槍指向丁莉：“再來！”

　　兩人對向沖鋒，交錯而過，戰(zhàn)刀和長槍在一瞬間相合，卻并未相撞。

　　“這一槍很強，軌跡變化微妙，攻防線路完美，已經(jīng)算是‘圓滿’級的槍法。”丁莉心中暗驚，“身法也不錯，移動時攻防兼?zhèn)?，有點‘意境’級的味道?！?p>　　袁至閃電轉(zhuǎn)身，再次沖鋒，丁莉轉(zhuǎn)身迎上，刀槍相交。

　　“鏘！”

　　袁至槍尖側(cè)鋒擦中丁莉的刀身，蕩開丁莉刀鋒攻擊路線，順勢一偏，斜斜劃過丁莉的右肩，停住。

　　“嗤——”

　　袁至感覺視角高高飛起，眼前一黑，已經(jīng)離開戰(zhàn)斗場景，來到了擂臺外。

　　丁莉的身形在擂臺另一側(cè)出現(xiàn)，她臉上并無笑容，冷冷的盯向袁至。

　　“競技場中，是生死之戰(zhàn)，不要留手！”

　　袁至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那就再來！”丁莉揮手打開戰(zhàn)斗場景選擇界面。

　　雪山之巔。

　　天空深藍近乎黑色，凌厲的寒風如同一把把利刃刮過裸露在外的皮膚，山巔的一側(cè)有云，在大風的撕扯下如同旗子一般橫向飄走。

　　丁莉的身影出現(xiàn)，手持赤紅長刀，在白色的雪地上分外閃耀。寒風吹來，她腦后的馬尾長發(fā)在風中飄蕩飛舞。

　　“不要留手……”

　　袁至看著丁莉的馬尾長發(fā)在風中飄蕩，有些失神。

　　“袁至，不要留手。”

　　丁莉看到袁至的眼神，皺了皺眉。

　　雪從云中落下，被寒風橫向吹來，一片片的砸在兩人作戰(zhàn)服和武器上。

　　“戰(zhàn)斗，開始！”電子聲音在寒風中清晰的響起。

　　袁至眼神一凝，率先沖鋒，他全力爆發(fā)，用長槍刺向丁莉，丁莉揮刀接戰(zhàn)。

　　兩人在風雪中閃電來回，雪地上的積雪被兩人的腳步踩動，如同被炮彈轟中，四散飛起，爆起陣陣雪霧。

　　袁至在雪霧中奮力攻擊，越戰(zhàn)越勇，逐漸與丁莉戰(zhàn)的勢均力敵。

　　他感覺似乎是自己的槍法又有進步，又似乎是丁莉的刀法攻擊節(jié)奏放慢?；蛘邇烧呒嬗?。

　　山頂?shù)姆e雪已經(jīng)被兩人全部震飛，露出地上的石頭。形成的雪霧很快被寒風刮走，視線重新變的清晰起來。

　　袁至忽然瞥到一個破綻，他不及細想，抬手一槍刺出，正中丁莉右肩，血花綻放。

　　“我勝……”

　　丁莉閃電后退，刀交左手，她抬手一道刀光亮起，袁至眼前重歸黑暗。

　　競技場的擂臺外。

　　袁至身形出現(xiàn)，心中有些憤怒。

　　“這有些不講武……”

　　丁莉身影出現(xiàn)，她臉色平靜，看向袁至。

　　“你的槍法不錯，戰(zhàn)斗力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的戰(zhàn)斗方法?！?p>　　“無論是在訓練場切磋，還是在這里戰(zhàn)斗。你為什么從來不攻擊對手的要害？”

　　袁至抿嘴，握了握手中槍。

　　丁莉揮手打開戰(zhàn)斗場景選擇界面。

　　“再來??！”

　　橙黃色的天空中濃云翻滾，云中不時爆發(fā)出長達數(shù)公里的連鎖閃電，狂風卷過，地面遍布碎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味。

　　丁莉在暴風中出現(xiàn)，抬手解開腦后的馬尾長發(fā)，綢緞似的黑發(fā)在風中如匹練般散開。她舉刀一揮，斬斷自己的長發(fā)，斷發(fā)瞬間消失在風中。

　　電子音在風暴中響起。

　　“戰(zhàn)斗，開始！”

　　丁莉身形閃動，一瞬間來到袁至面前，雙手持刀斜劈。

　　“啪！”

　　袁至出槍，擊中丁莉的刀身，一絞一崩，丁莉手中赤紅長刀脫手飛起，直奔高空。袁至順勢出槍，直刺丁莉咽喉。

　　槍停了下來。

　　“為什么不躲？”袁至聲音顫抖。

　　“為什么不刺？！”丁莉冷冷質(zhì)問。

　　赤紅長刀落下，嚓的一聲插在兩人身旁。

　　袁至眼神變幻，頹然后退一步，長槍斜斜指向地面。

　　狂風在兩人身邊呼嘯，卷動碎石。

　　“這就是你的弱點，你最大的問題?！?p>　　丁莉緩緩開口，聲音中聽不出情緒：“武者，要直面生死。”

　　“武者……”袁至想起醒來后遇到的一切，同學尊重，家人關(guān)愛，遇到的每個人都很和善。即使后來在實戰(zhàn)考核時遇到的那些準武者，互相之間也是盡量相互協(xié)作，守望相助。

　　“這是個和平年代?！痹量嘈?，“我……”

　　“這不是和平年代！”丁莉打斷他的話，“三百年來，地球人類只是在大涅槃時代地球三英雄的庇護下，在溫室中生長！地球人，從未真正進入宇宙！”

　　“你看到的和平盛世，都是假象！宇宙中人類族群之間，都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整個族群被奴役的情況層出不窮！”

　　“為增強地球人類在宇宙中的地位，三百年來，我們努力培養(yǎng)出一萬三千多名行星級強者前往宇宙歷練，已經(jīng)有三千多行星級強者在茫茫星海中消失?！?p>　　“袁至，你天賦極高！將來必然能成為行星級，必然要前往宇宙，為地球人類征戰(zhàn)廝殺?！?p>　　“宇宙中的戰(zhàn)場無處不在，即使人類族群內(nèi)部也相互傾軋廝殺。你必須擁有戰(zhàn)士的心態(tài)，做好與人廝殺的準備，能夠直面自己的生死，也能直面他人的生死。”

　　“這樣，才能增加你在宇宙中活下來的機會！”

　　丁莉雙手張開，面色平靜：“來，殺了我！”

　　碎石被狂風吹得到處滾動，有些撞擊到插在一旁的戰(zhàn)刀上，發(fā)出當當?shù)穆曇簟?p>　　袁至抬抬長槍，又垂下槍尖。

　　丁莉皺眉，伸手拔起赤紅長刀，跨步攻來。

　　袁至連忙提槍格擋，他心中并無戰(zhàn)意，被打的步步后退。

　　丁莉貼身狂攻，出刀越來越迅猛。袁至全神出槍應(yīng)對，卻感覺越來越輕松，下一瞬間，他一槍刺出，再次崩飛丁莉的赤紅長刀。

　　丁莉忽然雙手捉住袁至的長槍，猛力往懷里一拉。長槍刺入她的胸膛，槍頭從背后穿出。

　　袁至頓時呆住，手持長槍，不知所措。

　　丁莉聲音沙啞，緩緩說道：“袁至，我們是前鋒……”

　　電子音平靜冷酷的聲音在風暴中響起。

　　“自由對戰(zhàn)，袁至勝！”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銀色大地，上方是無垠的宇宙星空。

　　擂臺出現(xiàn)在袁至面前，兩側(cè)的兩個光圈散發(fā)著冰冷的光芒。

　　袁至環(huán)顧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默默退出虛擬空間，從頭上取下幽藍色的意識感應(yīng)頭盔。

　　對面，一身作戰(zhàn)服的丁莉正優(yōu)雅的側(cè)坐在沙發(fā)上，身邊放著赤紅長刀，腦后馬尾長發(fā)微微擺動，英姿颯爽。

　　丁莉見他醒來，溫柔一笑。

　　“袁至?！?p>　　“丁教官?！?p>　　“叫我莉莉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p>　　“好?！?p>　　“我能叫你阿至嗎？”

　　“……好。莉莉姐?！?p>　　兩人一前一后向虛擬對戰(zhàn)樓外走去。

　　袁至跟在丁莉身后，看著她背負赤紅長刀的身影，想起教學訓練樓中丁莉?qū)Ｓ眯逕拡鰤ι系哪菐仔凶帧?p>　　“我們是前鋒，亦是先驅(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