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與挖角
一股令人懷念的味道鉆進鼻腔,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躺在村口老人懷里,從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帶著塵土氣息的煙草味。
盡管有時會被那味道弄的咳上兩聲,但并不討厭,只會感到心安與放松。
但這個味道顯然不太一樣,帶著我不知道的花香。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胸前堆了一團黑咕隆咚的東西。
我一戳,軟乎乎的。
奇了怪了,我不記得自己養(yǎng)了貓啊。
然后就見那團黑色開始延伸扭曲,散發(fā)著漆黑的霧氣,接著從霧氣中凝聚出少女的臉,露出諂媚的笑容。
“原來是汽靈,看來你和小蹦一樣,能以特殊方式留在現(xiàn)世了。”
我對著那團霧氣伸出手,只看到手迅速變得焦黑并響起皮膚綻裂的聲音。
然而沒什么好在意的。
“笑的有點怪了……”
我擺弄著霧氣中祂的表情,然后滿意的捏著下巴點點頭。
“這樣才對,笑容就得讓人看著舒服才好?!?p> 祂似乎有些疑惑,霧氣里也聚出兩只手,試著對自己的臉動手調(diào)整。
“那個……你還好嗎?”
房門被蘇洛恰那打開,姐妹倆里的姐姐靠在蘇洛恰那身旁,神情復(fù)雜的看著我。
霧氣瞬間消散,一只像煤炭一樣的貓咪懶洋洋蹲的在我的胸口張大嘴打著哈欠。
“他可不會有事,快點起來?!?p> 蘇洛恰那十分不滿的把那根沒燃盡的精致香煙扔在腳底碾碎。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到蘇洛恰那身邊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抱著自己破爛不堪的兔子玩偶,眼里滿是哀怨。
“對不起啊,老板,希望你把我的工資先墊給她們吧,畢竟昨晚鬧得過分了。”
“你的勞動力我會好好壓榨的,比起這些,先給我起來把她帶回來。”
“好的,老板?!?p> 對著那姑娘無奈露出的那張十分勉強的笑臉,讓人平添幾分負罪感。
“所以先回避一下好嗎?讓我穿個衣服……”
“昨晚上她們早就都看的差不多了……”
狼的化形懶洋洋的倚在我的懷里,兩手高舉揪著我的耳垂。
就算這樣也得給我點私人空間。
蘇洛恰那輕點一下頭,帶著她們姐妹離開了。
我招呼汽靈,祂開心的喵了一聲,跳上了我的肩膀。
黑布和骨甲迅速裹滿我的身體。
“不不不,用不著這種?!?p> 祂不解的歪著頭,在我的肩膀上輕跳了一下。
黑色的背心,牛仔褲,加上如同床單一樣的黑色披風(fēng)在身上出現(xiàn)。
“也不用這種。”
祂把腦袋抵在我的臉頰上。
“需要什么樣的衣服呢?”
腦海中響起空靈的聲音,接著祂蹲直身子,用紅褐色的豎瞳對著我。
說到服裝搭配我腦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明明長得不丑,也給我注意點穿搭,人靠衣裝馬靠鞍不懂嗎?”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對著我一臉無奈的表姐。
然而回過神,是幾乎把鼻子貼在我鼻子上的狼。
祂摸了摸汽靈的腦袋。
“干脆把他的記憶和你共享一下吧?!?p> 看著自己的記憶就像什么無所謂的物件被隨便分享,心情也是十分復(fù)雜。
在汽靈咕嚕一會之后,高興的喵了一聲,隨即從我的左肩跳到我的懷里,然后又跳上右肩。
一套應(yīng)該能稱得上合適的衣服出現(xiàn)在身上,右肩上還多出一個大號肩包。
汽靈用嘴拉開肩包的拉鏈,一骨碌鉆了進去。
我理了理衣服,翻身下床。
在離開她家之前,蘇洛恰那看了一眼肩包里的貓。
然后用手指輕輕對著貓腦袋點了一下。
“快去快回吧,別再出什么岔子了。”
“知道了,老板?!?p> 稀松平常的街道,讓人感到十分舒適。
但我要去的地方并不能說是平常。
正在我慢悠悠溜達的時候,一只灰色的鸚鵡從遠處飛過來,落在了我的肩上。
“吾主,那位叫璃兒的姑娘已經(jīng)醒來,您隨時可以把她帶回去?!?p> “很好,我馬上過去?!?p> “是,恭候您……這位姑娘?你是誰?”
突然,鸚鵡抽搐兩下,掉到了地面上。
我閉上眼睛。
他那邊的眼中的景色便在我的眼前展現(xiàn)。
那是一個手拿匕首,十分熟悉的身影。
饑渴的視線細細的打量著這邊,像是在看一塊砧板上的肉。
我如果不再快點的話,估計他一段時間后就得變成五谷輪回之物了。
“在想著怎么快點趕過去嗎?”
狼坐在路旁的長椅上,甩著自己的兩只腳。
“有辦法還請盡快,時間可不等人?!?p> “還記得你之前用過的儀式嗎?”
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當(dāng)然記得?!?p> 我舉起右手,看著完全不受控的小拇指隨意的耷拉在一邊。
“那其實算是把我的一部分送到想讓其到達的地方,現(xiàn)在由于弧月的刻印,你也算是我的一部分了。”
“也就是說……”
我閉上眼睛,鏈接他的意識。
“吾主,這人很危險,請暫避一下,等我來處理……”
“別,你們倆誰受傷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現(xiàn)在跟著我做?!?p> ——————
餓了許久,總算找到讓自己充滿食欲的人了。
胃囊的悶響已經(jīng)讓人抓狂,只想用面前這個精致的男人將其填滿。
僅僅是看著他,仿佛舌尖都有了回甘。
特別是那只異色的眼睛,絕對是最頂級的一部分。
甩出兩把匕首,精準的扎入他的兩條大腿。
但他只是齜牙咧嘴的盯著自己,臉上沒有一絲懼色。
“吾主,這人很危險,請暫避一下,等我來處理……”
就憑眼前這個狼狽的跪坐在墻邊的男人還說要處理自己,真是讓人發(fā)笑。
雖然刺身挺不錯,但久違的食糧,還是得好好放血做正餐的好。
幾把匕首從袖口飛出,直沖他的面門。
然后就聽到他的叫喊。
“狼!獵食!”
——————
我從他身后飛身躍出,甩開殘刃盡數(shù)擋下她扔過來的匕首。
“你就是他的主子嗎?好強的保護欲,我上頭那個要是有你一半關(guān)注手下的人就好了?!?p> “現(xiàn)在加入也不晚的,畢竟像你這么漂亮的人也不多見,我肯定是不會介意的?!?p> “你如果能每天拿你的肉來喂養(yǎng)我的話,我說不定會考慮一下?!?p> 我的表情突然復(fù)雜,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似乎在等著我回敬她在做夢。
然后我便開口道。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