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回到清虛殿,便見明月儀手捧書信默默垂淚,心中輕嘆一聲,走過去,溫熱的手掌撫在她微顫的肩頭。
“師姐,二師姐信中如何說?”
明月儀抬起一雙泛紅的雙眸,抽噎了一下,擦擦眼角,將書信遞過去。
孟長青接過瞟了幾眼,一行行清秀字跡映入眼。
信的內(nèi)容很簡短,粗看之下不過是些問候安慰之言,還透出些許愧疚之意。
正如孟元忠說的那樣,趙流霜也知道自己今后可能都無法再回玉山了。
不過孟長青卻從字里行間感受到了濃濃的不甘之意,似乎整件事背后另有隱情。
“師父在世時,??淞魉男詧远ǎ恍那蟮?,乃是天生的苦修之士!她以前跟我說過,修為沒有大成之前,是不會考慮與人結(jié)成道侶的!
雖然她在信中說自己是自愿出嫁,但我能感受到,她很痛苦,很不甘,很迷茫!她只是不想我們擔心她......”
沒有外人在場,明月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傷感,抹著淚嗚咽起來。
“都是我沒用,是我沒有盡到掌門的責任!師父臨終前囑托我照顧好你們,我卻沒有做到,我對不起師父......”
孟長青默默將書信疊好放到一旁,忽地,他伸出手,輕輕拭去明月儀掛在臉頰上的淚珠。
“師姐,不要埋怨自己!你是玉眉掌門,不管出多大的事,你都不能慌,更不能亂!”
明月儀仰面望著他,紅腫的雙眸濕潤一片,臉頰上布滿淚痕。
“師弟,我該怎么辦?”
孟長青微微一笑,柔聲道:“咱們?nèi)ヒ惶擞憾汲牵斆嬲叶熃銌柷宄?。若有難處,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p> “去雍都?”明月儀神情微怔,輕咬唇瓣,“可是...可是我怕自己修為太低,不足以應(yīng)對雍都城的局面,反而會給流霜添麻煩......”
孟長青想了想,笑道:“不如我請賈先生隨我們一同前往雍都,賈先生經(jīng)營碧草堂多年,有不少相熟之人,若有麻煩,說不定能幫上忙!
何況,師姐你如今已有辟府入境修為,再加上領(lǐng)悟了千絲成劍,劍法大進,就算遇上辟府圓滿境高手也有一戰(zhàn)之力!雍都城雖是乾國都城,但金丹道人也就那么幾位,算下來,以師姐你的實力,闖一闖雍都綽綽有余!”
明月儀遲怔了會,師弟的鼓勵給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她望了望那封書信,深深吸口氣,站起身重重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們就走一趟雍都,當面找流霜問清楚!若當真有難處,我們姐妹一起承擔!若有人敢欺辱我玉眉弟子,我...我就跟他拼了!”
望著師姐咬牙揮拳的“兇狠”樣,孟長青摸摸鼻子沒有發(fā)表意見。
雍都城這一趟,早在他的推算之中。
只是受限于修為,是兇是吉尚且無法辨明。
不過他用望氣術(shù)察看過師姐和自己頭頂?shù)臍膺\,并無兇險征兆,想來問題不大。
就把這一趟雍都之行,當作掌門師姐的一場歷練之旅吧,多經(jīng)歷些風浪,師姐她才會成長的更快!
孟長青悠悠想著,心里竟然有些老父親般的感慨。
當即,孟長青傳訊給賈南星,賈南星欣然同意共赴雍都,約定好三日后啟程。
簡單收拾一番,二人離開玉山先到江城匯合。
孟元忠送來的那個儲物袋里,的確財貨不菲,不過如今的玉眉派不缺金銀,靈石什么,孟長青手里也囤積了不少。
還有一些輕身功法、斂息術(shù)、粗淺的五行法門什么的,也根本入不了孟長青的眼,拿來當做平時消遣讀讀罷了。
從這筆所謂豐厚賞賜來看,乾國朝廷的確很摳搜,也有可能確實是很寒酸,那國庫里根本沒啥好東西。
這也難怪,乾國畢竟只是一個背靠三流宗門的國都,在以修行者為尊的中土世界,其實并沒有多高的地位。
更像是宗門下轄的一個凡人管理機構(gòu)。
翻看過那些賞賜后,孟長青就對乾國朝廷失去了興趣。
出發(fā)那日,與賈南星一起現(xiàn)身的,還有羅椒和姮娥。
沒等孟長青開口詢問,羅椒就親熱的挽著明月儀的手一陣寒暄,姮娥那小妮子,自從上次救過她一次后,對孟長青改觀了許多,乖乖叫了聲孟師兄,就睜著一雙好奇明眸,圍著明月儀嘰嘰喳喳說話。
孟長青拉過賈南星低聲問道:“她們怎么來了?”
賈南星干笑了下,拱手小聲道:“賢弟勿怪,你傳訊那日,愚兄正在和羅門主...咳咳...探討生意上的事,得知你我將前往雍都,羅門主也想帶姮娥去見見世面!”
孟長青皺眉看了他一眼,賈南星心虛似的訕笑了下。
“她們的吃穿住宿我可不負責!我和師姐是去辦正事的,可沒閑工夫陪你們游山玩水!”
賈南星趕忙道:“曉得曉得!賢弟放心,她們的一切由愚兄照料!愚兄在雍都也有產(chǎn)業(yè),吃住什么的完全不用操心!再說,愚兄此行也是為了推廣霸基丹,順便拜會一下幾位老友!”
孟長青點點頭,又道:“孟司主何時離開江城的?”
賈南星道:“昨日,他去了一趟云山后就走了,周太守和賈某將他送出城的!不過桑耶道人師徒還未動身,桑耶有金丹修為,能夠御空飛行,就算帶著陳飛杰,想必也要比我們先抵達雍都?!?p> 孟長青笑了笑,桑耶老道抵達雍都,肯定不會像他們一樣悄無聲息。
說不定又會引起一場轟動。
當即,眾人坐上賈南星準備好的車駕,一路直奔雍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