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掉進愛河里，吃糠咽菜都開心，已經被這種平淡的快樂麻醉，本指著他跟我出去創(chuàng)業(yè)，我看沒指望了”。
衛(wèi)蒙工作之余就去找喬慕聊天，發(fā)些牢騷。
“簡簡單單的生活有啥不好？工作穩(wěn)定，又有愛情滋潤，這哪叫簡單，這分明是奢侈，換我也會上癮的?！眴棠秸f。
衛(wèi)蒙不屑的說：“黃毛，你也就這點出息，聊不下去了，豎子不足與謀！”說著便離開。
蔚青換了部門，開始還算比較順利，最近煩心事接踵而至，好好的工作突然變得非常糟心，領導仿佛總是在針對，冷靜下來捋了捋，還是有點不明所以。
這天一早，便被經理叫進辦公室，剛一進門就看到經理陰森著臉。
“經理，您找我？”蔚青問。
“成都客戶在投訴，到現(xiàn)在沒收到樣品，這件事為什么拖了這么久？”
“經理，昨天下午樣品已經加急寄出去了?！?p> “為什么是昨天下午，為什么客戶還沒收到，為什么投訴電話不斷？”
蔚青一頭霧水，因為同事離職，這個客戶昨天才轉到自己手里，自己的效率已經很高了。
“這個案子昨天才轉給我。”
經理突然提高嗓門，把桌子拍的啪啪響：“不要跟我說這些，現(xiàn)在是不是你的案子？不要剛來就學會找理由，找借口，如果再收到客戶投訴就不要干了，趁早滾蛋，這里不養(yǎng)廢物！”
蔚青被這突如其來的狗血淋頭，弄的滿腔憤怒與委屈，強忍著出了辦公室。冷靜下來安慰自己，可能是客戶投訴導致經理的煩躁，對事不對人，以后自己注意些就好，剛調來不久就扛不下去，太惹人恥笑。
想到這些蔚青提了提精神，接著做事。
“蔚青，蔚青……”
蔚青看時，隔壁的劉媛媛正把頭伸過來悄聲問：“閻王發(fā)飆了？啥事兒??？”
劉媛媛是個熱情活潑的女孩兒，已經在這里待了三年，蔚青來業(yè)務部報道的那天就是她幫助收拾桌子的，人很隨和，整天耳機不離，“閻王”是她私下給閻經理起的綽號。
蔚青強擠出一個微笑：“成都的那單樣品寄出的晚了，被客戶投訴?！?p> “王剛之前的那個案子么？你不是昨天才接手的么？”
“可能受到投訴的原因吧！”
劉媛媛把凳子滑過來悄聲的問：“他是不是在針對你？你沒得罪他吧？”
蔚青想了想：“不應該吧，我來的時間不長?！?p> 劉媛媛點點頭：“也對哦，你來的時間也不長，不應該的……以我對他的了解……”
還沒等劉媛媛說完，就看到閻經理把門敲得哐哐響。
“五分鐘后到會議室開會！”
劉媛媛瞥瞥嘴：“這老家伙抽什么風，會不會出事兒了？”
會議室里已有一些消息靈通的在竊竊釋放消息，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說是最近公司內部報價數(shù)據(jù)外泄，連續(xù)失去了幾個客戶，這件事讓公司高層震動。因為這些核心數(shù)據(jù)是在業(yè)務部的系統(tǒng)里，所以閻經理難辭其咎，成為了所有矛頭的指向。
蔚青想可能這就是早上發(fā)飆的原因吧。
不久閻經理走進會議室，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先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掠過，藏著鋒芒與猜忌，在蔚青身上逗留片刻，蔚青頷首看著筆記本。
“大家可能已經聽說，我們這里出了鬼，內鬼！臟鬼！吃里扒外的鬼！我負責業(yè)務部這么多年，還從沒出現(xiàn)過數(shù)據(jù)泄露這種骯臟的事?！?p> 閻經理先是一通發(fā)飆，接著語氣緩和下來：“是誰，最好有擔當?shù)恼境鰜恚灰B累其它同事，我可以保你平穩(wěn)離開，要是被我查出來，就沒這么簡單了，這件事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對，是誰，趕緊自己承認，免得連累別人！”這是閻經理下面的得力主管。
“Sir，也未必就一定是我們泄露的，數(shù)據(jù)在我們這里，但也不是絕對隱私的，很多人都可以接觸到?！眲㈡骆戮従彽卣f，這倒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因為誰也不想沾這臟水。
“不要吵！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內部先排查一下！”閻經理說著站起來：“部門里大部分都是我招進來的，跟著我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我也選擇相信，當然了，我也寧愿相信大家都沒問題，現(xiàn)在散會，我給大家一天的時間考慮，考慮清楚主動找我?！?p> 這句話意味深長，劉媛媛馬上聽出了味道，回到辦公室悄聲說：“這明顯是借機打壓異己！蔚青，要小心了！”
“??？為什么？”
“你不知道？理不清楚這個，怎么生存？”
“媛媛姐，具體跟我講講，回頭請你吃飯?！蔽登嗾f。
“蔚青，我可不是沖你這頓飯，是覺得你人不錯，不能讓你像我剛畢業(yè)那會兒往坑里掉?！眲㈡骆陆又f。
“你別看我們部門不大，風平浪靜的，其實潛藏暗涌，總監(jiān)和國外客戶組是一派，閻經理和中華區(qū)客戶組是一派的。”
蔚青聽的一頭霧水：“業(yè)務部不是總監(jiān)說了算么？”
“表面上是這樣，實際閻經理是總部的人，位置很難撼動?！?p> “高層樂見這樣的內耗？”
“慢慢你就知道了，這和過去朝堂的黨爭一樣，有人樂見這樣，權利不會過度集中，這樣上面才放心?！眲㈡骆聣旱吐曇粽f：“你的上任王剛就是這樣的犧牲品。”
蔚青長吁了一口氣，今天算是開了眼界，這在車間一輩子也不會了解。
蔚青想了一會兒疑惑的問：“媛媛姐，你不是閻王手下的得力干將么？”
“切！你不會是懷疑我有所圖吧？”劉媛媛滑走凳子，有些慍怒。
“姐！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蔚青趕緊上前討好：“下班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對了，我聽說你有個漂亮女朋友，上次我見她開著豪車送你上班，叫，叫蘭……”劉媛媛一時想不起來。
女人真是喜歡八卦，蔚青心想，這事兒都能傳到這里。
“蘭夢珂！”蔚青說。
“對對對，蘭夢珂，蘭經理的親妹妹？”
“對，你怎么知道？”
“切，這對我能算秘密么？”說著用筆頂著下巴，看著蔚青若有所思：“這就不通了，蘭經理和閻王是一伙的，所以他不可能會針對你的……”
蔚青云里霧里：“蘭經理和閻王？一伙的？原來水這么深，還是車間里面人心單純?！?p> “你還不知道吧，兩人完美合作，成功讓閻王牢牢地把控著業(yè)務部?！?p> “那我們總監(jiān)呢？”蔚青問。
“聽說總監(jiān)可是真刀真槍，業(yè)內翹楚，集團費很大勁挖過來的?！?p> 蔚青略顯沉思的盯著劉媛媛。
“看我干啥？”
“姐，你這都咋知道的？感覺你換到中情局更合適。”
“滾！”劉媛媛瞇眼一線，柔光一盞，似嗔非嗔罵道。
“蔚青！總監(jiān)叫你去一趟?！闭诖丝滩块T文員叫了一聲。
蔚青不敢耽擱，起身快步趕過去。這是第一次進總監(jiān)辦公室，靠著二樓的窗子，辦公室很敞亮，靠墻的位置還擺著一盆綠植，生機盎然。
“總監(jiān)，您找我”
“坐！”看到蔚青進來，總監(jiān)示意蔚青坐下，然后起身走了過來，目光灼灼，威嚴又透露這幾分祥和。
“來這么久，也沒具體找你聊過，上次客戶的調研很滿意，認為我們廠內整體素質很高，已經下了部分訂單，雖然量不大，但這是個好的開始，其中你功不可沒?！?p> “是領導有方，廠內整體實力和素質被客戶看好，我只是剛好趕上。”總監(jiān)這么說，蔚青不敢這么接，王叔說過重要的是謙卑。
總監(jiān)微笑著點點頭，蔚青心里才緩和許多。
“在這里還適應嗎？說說最近在做些什么?！?。
“大家挺關照，工作開展的也挺快。這兩天是成都的案子，我們打樣客戶最終定型的產品時出了點狀況，昨天剛寄過去。因為拖了太久，被客戶投訴，今天被閻經理批評教育，我一定吸取教訓，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p> “這個案子我知道，現(xiàn)在你手里？這個也不能怪你，有問題別先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分明?！笨偙O(jiān)拍了拍蔚青的肩膀，這句話顯得意味深長，蔚青不知道總監(jiān)到底什么意思。
蔚青試探性的問了句：“總監(jiān)，剛開會時閻經理說內部數(shù)據(jù)泄露，丟失了很多單子，正在排查……”
“有這事兒？哦！我想起來了，這樣吧，今天先談到這里。”
蔚青明顯看到總監(jiān)的眼睛停留了兩秒，似乎有所遲疑，最終不動聲色的未做任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