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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兩面

第二十八章 鬼氣疑云

一人兩面 紫蘇璇 3154 2020-12-19 22:30:11

  “剛剛收到急報,潁州城聶府遇襲!整個聶府鬼氣漫天,數(shù)百名軍士超半數(shù)感染鬼氣,變作半鬼半人。聶家主聶拓攜其余軍士將半鬼化的兵士擒獲,期間有四名半鬼化兵士被擊殺,三十九名半鬼化兵士受重傷,其余均已生擒押入大牢!”

  南千華說出的第一個消息,讓南府內(nèi)所有人聞之色變。這其中,尤以慕清酒反應(yīng)甚巨。她本坐在石桌前休憩,乍然耳聞這消息,立時自座位上驚坐起,半邊面具從她臉上跌落,在石桌邊緣磕碰一下后掉在地上,露出她蒼白如死尸的臉。她左眼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此時正劇烈顫抖著,撐得她整個左眼充斥著脹痛感。

  坐在她右前方的夏素雪回過身,彎腰將面具替她拾起,遞給慕清酒,后者卻不伸手接過。他抬頭看了一眼慕清酒那震驚的臉,雙眼瞪大,漆黑的瞳孔已縮成針尖大小,好似要奪眶而出。

  慕清酒過激的反應(yīng),讓他眉頭輕顫,只好將面具暫時放在石桌上,回頭看向南千華,問道:“聶府其余人情況如何?”

  南千華道:“未被鬼氣沾染的兵士在和半鬼化兵士交手過程中,死了八人,有六十一人受傷,其余人暫無大礙?!?p>  “受傷之人……可有沾染鬼氣?”夏素雪嘴皮欲動,卻被慕清酒搶過了話頭。她臉色依舊蒼白,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但出聲時,聲音相對平靜,引得夏素雪再一次回頭看了她一眼。

  南千華搖頭道:“未曾聽聞。不過……比起他們,聶家主在鬼氣爆發(fā)時,也不慎染上一些——”

  “拓哥……他現(xiàn)在如何了?”慕清酒心臟登時提到嗓子眼,聲音無法再震驚,開始有些微顫音。

  南千華輕輕吐出一口氣,道:“鬼氣曾一度讓他失控,失手傷了不少軍士。所幸他有著強大的意志力,很快便鎮(zhèn)定心神,以內(nèi)力將體內(nèi)鬼氣排出,強撐著指揮兵士控制住了局面。不過事后,聶公子因內(nèi)力干涸而昏倒,現(xiàn)下……暫時還未清醒,不過性命應(yīng)是無虞?!?p>  然南千華所言,并未讓慕清酒放松神經(jīng)。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撐在石桌上的手五指扣著桌面,指甲在石桌上磨出了五道細長白痕。

  因她內(nèi)心深處很清楚,做出這種事的,究竟是誰。

  “親娘嘞!這誰干這么缺德的事情?”夏云織驚得大呼出聲,“人聶公子為人挺好的,百姓擁戴,朝廷也很看重聶家。這是誰腦子少了一根筋嗎?居然對聶家動手,天理不容啊!”

  “如此看來……聶家此次損傷慘重,對聶家造成的打擊不可謂不大?!毕乃匮┮允种ьU,沉思道,“究竟是何恩怨,要讓那女子對其下如此狠手?”

  注意到夏素雪言語,夏云織忍不住一挑眉,問道:“臭小子,看你那樣,好像知道是誰在搞鬼?”

  夏素雪放下手,看向夏云織。他猶豫片刻后,終究還是決定和盤托出:“……本不想告訴姐姐和二小姐,以免驚擾你們。但既然姐姐你問了,那我也不在隱瞞。

  實際上,此前在龍湖鎮(zhèn)外,我曾與一個操縱鬼氣的女子交過手。那女子實力強大,加之我寒氣失控,便尋隙逃離了。后來龍湖鎮(zhèn)中發(fā)生之事……若我推測無誤,應(yīng)是這女子手筆。而聶家此次遭遇同龍湖鎮(zhèn)如出一轍,是以我想……應(yīng)當(dāng)便是她做的了?!?p>  夏素雪的話,讓慕清酒更加震驚。她忍不住問道:“難……難道那時……那時清酒和公子走散之后,公子就……就……”

  夏素雪一點頭,道:“是,那之后,我便遇上了那個操縱鬼氣的女子?!?p>  一股冷氣騰上慕清酒后背,一種后怕感來回撞擊著她全身,讓她止不住地顫抖,害怕。她害怕夏素雪會和蘇晴南一樣,死于那個女子之手。雖然此時夏素雪平安無虞,但這股害怕的感覺透過她左眼上的傷疤,不停刺激著她全身神經(jīng)。她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慕清酒突然哭,讓夏素雪一時有些慌了神。他看著她哭泣的樣子,以為她是過于擔(dān)心聶拓安危。那一刻,心像在無止盡向下墜落般,讓他情緒陷入低落。

  夏云織嚇了一跳,忙站起身走到慕清酒背后抱著她,問道:“哎呀,酒妹妹怎么就哭了?是被嚇著了?沒事沒事,那種人……她要敢來,老娘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慕清酒抬手拭淚,只搖了搖頭,閉口不語。

  南千華看向夏云織?!霸瓶?,你還記得你讓我調(diào)查荊州城那張長生不老藥方的來源嗎?”

  一提起這事,夏云織便沒給南千華好臉色看?!拔疫€以為你這大忙人早就把這事當(dāng)成玩笑話,聽過就過了?!?p>  南千華苦笑一聲,他并非沒調(diào)查,而是調(diào)查許久無果。他露出無奈的笑容,道:“夫人所言,我豈敢聽聽便罷?”他收了笑容,神色變得嚴肅?!暗盟匮┨峁┣閳螅抑匦抡{(diào)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那個提供長生不老藥方給李家的人,和素雪此前在龍湖鎮(zhèn)外遇到的女子,以及這次襲擊聶家的人,均為同一人?!?p>  他一面說,一面把此前荊州瘟疫一案中的關(guān)于瘟疫、長生不老藥、死老鼠、鬼氣之間的聯(lián)系,盡數(shù)告知了妻子。

  夏云織聞言驚怒非常,一掌拍于石桌桌面,其勢猛烈,致石桌劇烈顫抖,險些將其震個粉碎?!敖鲜裁磿r候冒出來這么個蠹蟲?”

  “還有一事……”南千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清酒,然后看向夏云織,他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云織,知道北原城西有一個小城鎮(zhèn),叫‘槐鎮(zhèn)’嗎?”

  夏云織點頭道:“知道啊,他們那的酒可是一絕,我可喜歡去那討酒喝了——我還打算今年天熱了,再去討幾壺來喝個痛快呢!”

  槐鎮(zhèn)只是一座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鎮(zhèn),然自槐鎮(zhèn)產(chǎn)出的酒水,酒香醇厚,入口甘甜清涼,愛酒的夏云織每每到了炎炎夏日,便會去槐鎮(zhèn)討一些來喝,對她而言,此乃解暑好酒。

  南千華自知妻子喜好,他帶著一絲惋惜,搖頭嘆氣,道:“可惜你今年怕是再無機會享用了。一個半月前,不知為何,一夕之間,槐鎮(zhèn)上下變作了鬼鎮(zhèn)。其鬼氣之濃郁,讓槐鎮(zhèn)百姓完全鬼化,幾乎無一幸免。此時的槐鎮(zhèn)已然被這些鬼化的百姓占據(jù)著,沒人敢去。”

  “又是那個女人干的?她有病吧!”一股怒火沖上夏云織腦門頂,“居然害得老娘喝不到槐鎮(zhèn)的酒——”

  “我聽聞最新消息,那女子已然從潁州城回到槐鎮(zhèn),并在槐鎮(zhèn)待了一段時間。而就在她還停留在槐鎮(zhèn)的這段時間,無言……特地去了槐鎮(zhèn)?!?p>  夏云織和慕清酒大驚。夏云織忍不住問:“無言?她去那種到處都是鬼一樣的地方干什么?”

  南千華搖頭不知,他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慕清酒,這才看到此時慕清酒渾身復(fù)又止不住地顫抖,目光停留在半空中,眼神鋒利得像是殺氣滲出。

  她臉上淚痕未干,左眼上那猙獰的傷疤開始發(fā)紅發(fā)脹,她感覺那道傷痕好似當(dāng)年被砍中時一般,痛得讓她近乎失去理智。

  “酒妹妹,你怎么了?是被嚇著了嗎?”見慕清酒神色不對,出于關(guān)心,夏云織摟著她雙肩的手緊了緊,以示安慰,“現(xiàn)在槐鎮(zhèn)雖然危險,但是無言那家伙也不是個吃素的,你不用害怕?!?p>  慕清酒有些僵硬地搖了兩下頭,傷疤處傳來的痛感讓她忍不住抬手捂著左眼,喉嚨中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反復(fù)念叨著這句話。話中的怨氣,讓南府別苑中陷入了寂靜。

  夏素雪看著慕清酒,他先行開口,打破了別苑中的靜?!岸〗恪∥矣幸环N或許會冒犯你的猜測。那個施展鬼氣的女子……是否是你的殺母仇人?”

  夏素雪的猜想可謂正中了紅心。慕清酒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但很快她收了臉,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反問道:“……公子為何會作此猜想?”

  夏素雪道:“令姐可有與祝融幻影一戰(zhàn)的實力,即便槐鎮(zhèn)如今已被鬼人占據(jù),以令姐身手當(dāng)不必擔(dān)心她陷于槐鎮(zhèn)中,無法脫身。可適才姐夫一提起那女子在槐鎮(zhèn),以及令姐去了槐鎮(zhèn)時,你臉色變化之大,倒像是聽到一件十分嚴重的事。

  那么,在下猜測,二小姐應(yīng)當(dāng)是擔(dān)心令姐與那女子遇上。兩人若從無來往,亦無瓜葛,此前二小姐也并不了解那女子實力,這些都不足以讓二小姐如此擔(dān)心,以致全然變了臉色,除非……那人就是殺害蘇前輩的兇手?!?p>  為夏素雪敏銳的觀察力折服,慕清酒苦笑一聲,道:“清酒……的確有此猜測,但是……光從你們的描述,我……只是覺得像,但不太確定是不是她,若能去槐鎮(zhèn)看看那女子,就知道了?!?p>  “只是覺得像嗎?”

  “嗯……對不起,我只要一聽到疑似殺母仇人的形容,就……就會很……”慕清酒一面說,一面緩緩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左眼,衣袖遮住了她半張臉。另外半張臉,露出了淺淡、卻有些蒼白的笑。

  夏素雪神色變得柔和,他站起身,微微低頭看著她,道:“無妨,我能理解。若你擔(dān)心令姐安危,不如我們現(xiàn)在便去一趟槐鎮(zhè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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