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秘星·體憶
“咸魚值+1，共計13條?！?p> “咸魚值+1，共計14條?！?p> “咸魚值+1，共計15條?！?p> ......
自己做工具人收集咸魚值，是一件極其枯燥乏味傷身的工作，必須一次性堅持4個小時，否則定命銅錢會自動“化整為零”，少1秒都不行。
為了不會功虧一簣，加上手頭沒有手表計時，柳顧只能選擇癱瘓不動，等著咸魚值的到賬信息來自動報時。
利用別人來收集咸魚值的計劃被暫時擱淺，先前的嘗試，讓柳顧至今都心有余悸。
只不過是坑了弟弟一碗粥，在場眾人一死兩傷，斷了三條胳膊，場面堪稱慘烈，他都忍不住懷疑二牛是不是位面之子，有什么buff護體。
這年頭，聰明人就要學(xué)會“知恥而后慫”，自力更生才安全可靠。
閑里偷忙的這段時間又發(fā)生了不少事情，柳顧也順帶收集了不少信息：
首先，隨著地牢里中失控的源種日漸增多，即便山匪們夜以繼日的巡邏防范，仍是事故頻發(fā)，陸陸續(xù)續(xù)有山匪出現(xiàn)傷亡，但他所在的這間土牢始終安然無恙，身為最早出現(xiàn)源種排斥反應(yīng)的小白鼠之一，他反而成功混到了最后。
兩個獄友，除了老鐵的瘋癲癥狀有惡化的趨勢外，大家一切安好。
值得抱怨的是，土牢的溫度一天低過一天，每次醒來，他都會懷疑人生般的自我茫然：我是不是記錯時間了，難道我被抓的時候是大冬天？
另一個消息就比較離譜搞笑了，看守地牢的山匪們居然隔三差五的丟東西，這是他無意中聽幾個巡邏的山匪閑聊時知道的，似乎每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丟的東西也不盡相同，聽說就連楊耀文都丟了一塊玉佩。
......
牢中無日月，七月十五日，晨光微熹，滴水成冰。
“咸魚值+1，共計20條?！?p> 身殘志猶堅，雖然中途因為身體原因浪費了不少時間，但終究苦盡甘來。
柳顧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裹緊單薄的衣服，使勁搓手取暖。
太冷了，此時的室內(nèi)溫度妥妥的零下，站在土牢里，他隨便呼吸一口，口鼻間都是白茫茫的水汽。
簡單打了一套廣播體操和閃電五連鞭的混合動作，額頭上終于冒出幾顆熱汗，體內(nèi)的寒意驅(qū)散些許。
柳顧瞥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二牛，小蘿卜頭這幾天吃好睡好，沒心沒肺，蹭飯也特別積極，著實讓他羨慕不已。
小家伙鼻子紅紅的，似乎有點感冒的跡象，他把墊在身下的干草拾攏起來都給弟弟蓋上，從今以后，他，柳大郎，再也不做狗屁的“葛優(yōu)癱”了，終于可以騰出時間好好保養(yǎng)自己的老腰。
接著，他又羨慕的看了一眼不停撞柱的老鐵，這年輕人當(dāng)真是天賦異稟，就沒見停下來過，放在上輩子的男演員中，絕對能混個“孟加拉虎王”的稱號。
萬事俱備，成敗與否，皆看今日。
伴隨著內(nèi)心的波瀾起伏，柳顧慢慢閉上了雙眼。
意識再次來到金燦燦的定命銅錢空間中，即便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但他仍會被四周高逾百丈的銅鑄壁壘震撼到。
黃銅老井旁，20條咸魚干聚成一小堆，柳顧?quán)叭灰粐@，這可都是提前透支了自己未來的幸福才獲得的。
不及多想，那道久違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
“是否消耗20條咸魚值點亮星點?！?p> “是?！?p> 柳顧斬釘截鐵地說道，辛苦勞作幾日，還搭進去了自家右老婆，不正是為了這一刻嗎？
那聲音未再多言，20條咸魚干瞬間一條條魚躍而起，接連飛入那顆光芒暗淡的符文星點中。
隨著咸魚值飛快減少，金色的星芒逐漸充盈明亮起來，當(dāng)最后一條咸魚干消失后，金色星芒宛如實質(zhì)般沖天而起，匯成一道接地連天的光柱，在頭頂混沌虛無的天空中化為一顆璀璨的星辰。
與此同時，一條信息浮現(xiàn)柳顧心頭：
“秘星·體憶”
“功能：開啟期間，可通過消耗一定數(shù)量的咸魚值，獲得指定對象的某種肌肉記憶，目前最高年限為三年。”
“副作用：隨機學(xué)習(xí)對方身上的一種惡習(xí)，并會隨機得到10%-200%的減弱或增強?！?p> “這......”
柳顧反復(fù)讀取了幾遍信息，整個人木木不語。
這和自己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啊，難道不是應(yīng)該點亮星點后，便能立馬上天入地，身體射出動感光波，把小怪獸統(tǒng)統(tǒng)推倒嗎？
怎么有種懷揣著身份證和省吃儉用存下的錢去約會，卻被女神放鴿子的既視感！
疑惑之際，那提示音再次發(fā)聲：“當(dāng)前咸魚值已消耗完，接下來，獲得100條咸魚值，將點亮第2顆星點?！?p> 眼瞅著對方這是要馬上下線失聯(lián)的架勢，柳顧忙不迭地喊道：“哎，你等等啊，我還有事想問你呢?！?p> 那聲音沒有回應(yīng)，柳顧有些拿捏不準(zhǔn)，不知對方是否已經(jīng)離開，畢竟這里沒有顯示聊天對象狀態(tài)的功能。
他試探著問道：“你能看見我的獄友嗎？就是王二牛和老鐵，他們體內(nèi)的源種怎么樣了？能不能就像幫我時一樣，也幫他們清除掉？清除不干凈沒關(guān)系，別讓他們失控了就行。”
他之前嘗試聯(lián)系這個神秘的聲音，猜想對方應(yīng)該是類似于器靈一類的東西，可惜對方一直沒有搭理過他，如今有了機會，柳顧自然不會錯過。
且，通過分析自身遭遇，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身上的源種并未被完全清除，可至少那之后他再沒頭疼過，也沒了失控喪命的風(fēng)險。
雖不知對方這么做的目的，但他愿意相信女神沒有惡意，畢竟這是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
忐忑與期待中，那聲音回復(fù)道：“你們的狀況不一樣，我無能為力?！?p> 我們不一樣，我們不一樣......
柳顧下意識重復(fù)著這句話，神色迷茫，許久后，他一言不發(fā)，悵然若失的離開了定命銅錢空間，回到現(xiàn)實。
地牢中寒冷如初，拍拍凍得有些發(fā)僵的臉，他認(rèn)真看了眼老鐵，然后轉(zhuǎn)頭死死盯著二牛，最后不甘心地掙扎了一會兒，又把不久前蓋在弟弟身上的干草拿了回來。
使用定命銅錢賦予的能力，居然還要消耗咸魚值，看來“葛優(yōu)癱”不能停啊。
最近這啪啪打臉的頻率著實有點頻繁，且猝不及防，還真是讓少年淡淡憂桑。
......
是夜，月明星稀，銀盤天懸。
遠處打斗聲與呼救聲亂作一團，翹著二郎腿癱在地上的柳顧，捶了捶有些酸脹的大腿，然后順勢換了一條繼續(xù)癱著。
今天是七月十五日，月圓之夜，地牢中到處都有失控的源種作亂。
反而是柳顧所在的牢房，因為位于整個地牢的尾端，且?guī)滋烨暗哪瞧鹗鹿首屌R近幾個牢房中空無一人，所以四面危機的當(dāng)下，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所在了。
入夜后，缺少暖陽照射，牢房中的溫度明顯又下降了許多，碗中清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冰，地上凝結(jié)出淺淺的白霜。
不知何時，這幾日習(xí)以為常的撞柱聲消失，狹小的土牢內(nèi)，開始彌漫著一股詭異的靜謐，驀地，一道陰惻惻的稚嫩童音突然在柳顧耳邊響起，寒氣逼人：
“其他人都死了，大哥哥，你為什么還不去死？”
柳顧心中一驚，翻身而起，迅速與那聲音拉開一段距離。
這幾日的種種變故，已將神經(jīng)磨礪的足夠堅韌，而且他也早已做好了隨時面對意外的準(zhǔn)備。
待借著月色看清了對面的那道身影后，他眼中一時間既有悲傷亦有憐憫。
即便早有心里準(zhǔn)備，但難以抑制的傷感還是讓他差點說不出話來：
“老......老鐵，是你嗎？何必如此呢？”
除了熟悉的衣物外，此時的老鐵已模樣大變，渾身上下看不到一絲血肉，冰肌寒骨，就如同用一整塊寒冰雕琢出來的冰人，晶瑩剔透，在月色下呈現(xiàn)冰藍的色澤。
月光穿透他的身體，從后背照射到身前，左胸的位置，一顆顏色更加深沉的冰心砰砰跳動。
“其他人都死了，大哥哥，你為什么還不去死？”
老鐵并未回答，而是機械的重復(fù)著這句話。
是失控了嗎？
這個結(jié)果，對柳顧來說，即在意料之內(nèi)，也在情理之中。
早些時候，他便查覺自己所在的牢房有異，每逢清晨和夜晚，溫度都會低的驚人，但由于不清楚其他牢房的情況，他一直以為是地牢的選址有問題。
可借著上次短暫離開的機會，在梅大夫那里，他明顯感覺到相隔不過幾百米的兩地，溫度居然相差甚多。
加上不久前進入定命銅錢空間，得知兩個獄友的狀況和自己不一樣，自己當(dāng)初是源種排斥反應(yīng)，那不一樣的狀況只可能是兩種：
一是宿主與源種完美融合。
二是宿主已處在失控的邊緣。
再結(jié)合這幾天了解的信息，源種失控與宿主的情緒、理智有直接關(guān)系，一直處在瘋癲狀態(tài)中的老鐵，自然就成了最有可能失控的對象。
想來前幾天李三兒和楊耀文會莫名其妙的打起來，沒準(zhǔn)也有被老鐵影響的因素在內(nèi)，畢竟事后，楊耀文和梅大夫都肯定了兩種源種間存在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只是，看到這個可憐的孩子如今淪為怪物，柳顧心生不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失控狀態(tài)下的老鐵已喪失理智，身心被殘暴破壞的欲望控制，見柳顧站著一動不動，他兩條冰臂連揮，冰藍光影連成一片。
“嗖......”
破空聲接連襲來，間不容發(fā)的關(guān)頭，柳顧左右騰挪，連連閃避，將飛襲而來的幾根尖銳冰錐一一躲掉，并順勢抱起了還在熟睡中的王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