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商人,金胖子最討厭的自然就是債主上門,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毫無尊嚴可言。雖然商人對于尊嚴什么的看的并沒有那么重,但是能避免自然還是避免的好。
可朱呈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明知是個麻煩,還一頭往上撞?你現(xiàn)在不透露身份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不等到債主離開之后再說,真不知道朱呈怎么想的。
不過有一說一,這態(tài)度還是讓金胖子欣慰的,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朱呈那懶洋洋的樣子。
朱呈當然知道這是個麻煩,不過他初來乍到,最重要的是什么?當然是樹立威望了。如果他對這兩作坊不在意也就罷了,既然有心想要操弄一番,那就要有話語權(quán),這些人必須要服從他,畢竟他的做法和周富貴必然有很大的不同,這種改變?nèi)魶]有威望來支撐,那么結(jié)果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眼下這形勢正是一個機會。
“什么,你是東家?你誰?。俊蹦菐兹硕笺铝?,此人見都沒見過。“去去去,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大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那位年紀最大的男子只當朱呈是個騙子,他此時正心煩呢,也沒空去處理這事,趕走便算了。
朱呈冷漠的看向他,道:“若不改變你的態(tài)度,明日你就不用再來了?!?p> “你……”
那人被朱呈這氣場給鎮(zhèn)到了,這不像是騙子啊,騙子都這么有底氣的嗎?便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朱呈,周家贅婿,也是這作坊的東家?!敝斐实馈?p> 幾人面面相覷,朱呈他們當然聽說過,只是從來沒見過,想不到就是此人。不過作坊換東家了嗎,他們還不知道呢,但想來應該不會有假了。
說是換東家倒也不恰當,反正不都是周府的么,對他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只不過對于一名贅婿,他們的壓力并不會有多少,比起周富貴來,朱呈算得個什么。反正你既然來了,那正好,他們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麻煩了,現(xiàn)在背鍋的來了,他們當然樂得看戲。
“東家好?!狈浅8纱嗟慕o朱呈行了禮,背鍋俠嘛,誰不愛啊。
那位作坊領(lǐng)頭的男子名叫黃越,是作坊管事,他非常高興的道:“有東家在,那我們就有主心骨了,我們必定唯東家馬首是瞻?!?p> 這話雖然是對朱呈說的,但實際上卻是說給那兩個收債人聽的。你們不要來找我了,喏,東家來了,找他去。
果然,那兩人互視了一眼,然后便看向朱呈:“這么說,這作坊現(xiàn)在是你負責了?”
“正是,不知兩位有何見教?”朱呈非常淡定。
“那行,最近的一批貨根本就是殘次品,我們東家不滿意,以后也不再用你們的貨了,麻煩把這批貨款還回來吧?!?p>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最近那春香院訂了一批貨,可以算是從作坊運營以來最大的一筆訂單。但現(xiàn)在春香院不滿意了,要退貨,擺明了就是要坑周家唄。
朱呈也聽金胖子說起王書香和周富貴的關(guān)系,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是沒有任何保障的,完全就是周富貴腆著臉靠上王書香,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所以王書香要退貨,哦,也就是一批布料,這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除此之外還有更缺德的,春香院那批貨已然用掉了一大半做了成衣,據(jù)這兩人說,客人對這批貨的顏色和質(zhì)地都非常的厭惡,這造成的損失都足夠?qū)⒅芗屹r的傾家蕩產(chǎn)了?,F(xiàn)在春香院不計較這些,已然算是仁至義盡,所以你們周家作坊必須退全款,否則這事沒完。
朱呈越聽越覺得好笑,周富貴這作坊想來是干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要找他接鍋吧。好家伙,這小子還真是個坑貨啊。
“怎么說?”那兩個收債人倨傲的看著朱呈,只要朱呈敢拒絕,他們就敢撒潑。
而黃越等人則是站在旁邊閉目養(yǎng)神,這事沒法處理,作坊的經(jīng)營情況本來就不好,之前為了這筆訂單,那周家二少爺都不將他們當人的,個個累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搞定了,但卻換來這樣的結(jié)果,這誰都受不了啊。
他們也知道,這筆錢根本沒法賠,因為作坊沒有資金。周家二少爺從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拿命去賠啊,只能指望周家了,但這錢可不少,恐怕周家也不好辦啊。
并且他們還幸災樂禍呢,這個周家贅婿還真是蠢啊,如今這時候接手作坊,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沒辦法,既然你蠢,那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就看這個周家贅婿會不會被活活逼死吧。
黃越等人剛這么想呢,卻聽到朱呈用非常干脆的語氣道:“哦,就這事啊,沒問題,七日之后來取銀子吧?!?p> 什么?他們沒聽錯吧。
黃越頓時瞪大了雙眼,七日之后就能賠這筆錢了?這不可能吧,周富貴可是周家少爺,他都躲起來不敢見人了,肯定是因為這事棘手。而你朱呈不過一贅婿,你憑什么說這話?
若說朱呈有錢,他們是不信的,你真有錢怎么可能會入贅?而且他們給周家打工,自然多少聽到些風聲,這朱呈以前就是周府一下人,哪來的錢?
而那兩個收債人也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七日就能收回這貨款超出他們的預料之外啊。本來還想著等朱呈拒絕拿點狠活出來,但現(xiàn)在卻進行不下去了,倒是有些尷尬。
“呃,真的七日之后?就不需要再考慮考慮?”
您別答應得這么爽快啊,搞得我們都用不出手段來,這不合適吧。
“七日也覺得久了嗎?那就五日吧,不過時間怕是緊了些,可能要分期,但想來也無妨。”朱呈道。
“……”
這沒法聊下去了,收債人都整抑郁了,兩人互視了一眼,然后點頭道:“不久不久,既然你這么說,那就七日吧,七日,就這么定了。這個,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回去了?”
“不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嗎?”
“不用不用?!?p> “要不喝杯茶?”
“客氣客氣,我們還要趕回去復命,就不留了。”
“那兩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