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據(jù)說高祖大人當年……你說什么,只有兩間房?”
周若雪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渾身一顫,然后卻又突然鎮(zhèn)定了下來,哦了一聲道:“那又如何?”
“怕不夠住啊?!?p> 朱呈偷偷看了一眼周若雪的表情,心中暗笑,你這故作鎮(zhèn)靜的樣子很突兀啊。
說起來他還真不知道周若雪的娘到底去哪了,周家也沒有人提起過,而周順倒是納了一房侍妾,也隨著來了,再加上阿玲,這就五個人。本來還有一丫鬟,但周順把她打發(fā)回周府了,這里不需要兩位丫鬟。
兩間房,如何住得下去?
“父親與姨娘一間,我與阿玲住一間也無妨。”周若雪道。
“咳,那我呢?”
周若雪道:“金玉樓難道沒你住的地方嗎,我倒是想去,可惜卻不可,你便知足吧。”
“……”
過份了啊,拿他當外人了,這家里居然都沒有他睡覺的地方。
一群下人忙里忙外,總算是將這個宅子布置好了,除了霉氣重了點倒也沒什么不妥。當然,宅子是個舊宅子,修繕過多次之后有些地方難看了些,住人倒是無妨,就是不太美觀。
“唉,暫且如此吧?!?p> 周順的情緒一直不高,整個人都沒有了精氣神,看起來著實讓人心疼。
“岳父大人無需擔憂,如今金玉樓有五成是咱家的,還有作坊呢,不用為生活發(fā)愁?!敝斐拾参康馈?p> “嗯,就多勞你費神了?!标P于金玉樓還有作坊他是提不起任何興致的,便交由朱呈去弄吧。反正他已將朱呈看作真正的女婿,這些產(chǎn)業(yè)不交給朱呈還能交給誰?
周清竹嗎,那是不可能的。
“對了,你們夫婦便住那一間吧。”周順指向院落靠西邊的房子,道:“阿玲暫且睡在書房便好?!?p> 周順還是有一家之主的派頭,說起來到了這里雖然條件清苦了些,但他也感受到了一種叫自在的東西。
“不可!”
聽到周順居然要讓她和朱呈睡一間房,周若雪立刻驚呼一聲。這如何能行呢,她與朱呈……反正這不行。
“混帳,有何不可?”
周順一聽周若雪的聲音就來氣,喝道:“你們是夫妻,此乃理所當然之事,休要多言,此事就這么定了?!?p> 在周府他做不了主,難道來到這里還做不了主嗎?周若雪越是頂撞他,他就越是憤怒,此時的情緒又有些不太穩(wěn)定了。
“夫人,就別計較這個了,岳父大人還等著抱孫兒呢,咱們也該努力啊?!敝斐市Φ馈?p> “正是如此?!敝茼樳@才氣消了些。
“你……”
周若雪眼睛瞬間紅了,瞪了朱呈一眼,而這目光讓朱呈心中一顫,因為他看到其中甚至都有一種決絕。不是吧,有這么嚴重?這還真把他給嚇到了。
“女兒身體欠佳,先回房了?!?p> 周若雪跑了出去,而轉頭的那一剎那,朱呈發(fā)現(xiàn)她似乎流淚了。果然很嚴重啊,心中頓時無比擔憂。
“岳父大人,我去勸勸她?!?p> “嗯,去吧?!?p> 不論如何,朱呈那句岳父大人想抱孫兒的話戳中他了,此時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
……
“夫人?!?p> 朱呈打開房間,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朝他飛了過來,好在他反應不差,連忙躲開,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茶杯,而且力道不小,撞在墻上頓時四分五裂。
哇,玩得這么大,過份了啊。
“夫人,你謀殺親夫???”朱呈都驚了。
“誰是你夫人!”
此時的周若雪狀態(tài)明顯不對,那眼睛紅通通的,剛果然是哭了,而眼神之中也滿是煞氣,好像朱呈與她有殺父之仇一般。這樣的周若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你這娘們脾氣也不小啊。
“夫人呀,你誤會我了?!?p> 朱呈站在房門口,也不敢完全進去,萬一周若雪再扔個茶杯或是硯臺啥的,他還可以方便逃跑。
“誤會?”周若雪冷笑。
“嘖,你也不想想,岳父大人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最想要的又是什么。這個時候你和他倔,那不是找罵么,你之前還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你現(xiàn)在又不順他的意,你這是何必呢?!?p> 周若雪神色稍緩,疑惑的道:“你此言何意?”
“這還用說嗎,他老人家現(xiàn)在最想要的,就是趕緊再給家里添個男丁,好將望江樓再拿回來啊?!敝斐仕闪丝跉猓催@樣子應該是無礙了,便進了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周若雪臉上一紅,低頭想了會,發(fā)現(xiàn)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她之前倒是沒想到。不過這個家伙的話能信么,怕不是以此為借口,要和她……
“但我們并非真的夫妻,我……”周若雪越說越小聲,每次都這樣,這理由真站不住腳。
朱呈暗笑,他當然知道周若雪內(nèi)心的糾結。他與周若雪這夫妻自然不是真的,既無媒妁之言,也無拜堂之禮,但卻偏偏有父母之命,你讓她如何不糾結。
其實即使周順不同意,這事也比較尷尬,因為外人全都知道他是周家贅婿,是她周若雪的夫君,就算是假的,那也必須得承認。女子名節(jié)事大啊,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是你接不接受的問題么?最多就只能是名義上休了他,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朱呈當時將這事直接給坐實了,根本就沒有給周家否認的機會,是他造勢讓王家退婚,而只要王家開了這個口,周家不承認也得承認。
所以這事對周若雪自然是不公平的,朱呈并不會對她有任何的要求。
“我今晚睡地上就行,如果不放心我的人格,可以將我綁起來。”朱呈道。
“如此,也好?!?p> “哇,你不會真綁吧,我只是隨口說說?!边@么懷疑我的人格,這是對我的侮辱啊。
周若雪瞪了他一眼,道:“自是不會,只是委屈你了?!?p> “不委屈,與夫人相伴而眠,那是美事啊?!?p> 周若雪輕嘆,她確實覺得讓朱呈睡地上過于委屈了,也不再介意他口花花。事實上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朱呈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轉變了太多,若仍只當朱呈是個下人,會有這種內(nèi)疚感嗎。
不論怎樣,朱呈如今已成為要扛起這個家的男人,這男人有了事業(yè),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樣了,這都是潛移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