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笑了?
“行酒做樂,本無不可,妄議貴人,不知者無罪。”
說話間蕭柏納已經(jīng)走到桌子邊上,語氣冰冷得可怕:“肆意嘲笑,乃至褻瀆,便是死罪。”
隨著死罪兩個字冷冷落下,眾人面前的酒杯瞬間炸裂,但是桌子上的六個人都是一動未動。
陳仁只覺得有一股十分恐怖的威壓,正死死的把自己按在了椅子上,只要有任何擅動,自己怕是就要身死當場!
蕭柏納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回過頭去目光冰冷的看著背后狂奔進來的黃山河跟王仁明。
二人修為都不低,方才蕭柏納說了什么,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同理,這桌子人剛才說了什么,蕭柏納很顯然也聽得清清楚楚。
在二人的驚慌失措中,蕭柏納抬起了手:“你笑了,你笑了,還有你,你?!?p> 被指到的是剛才轟然大笑的四人,三名城防軍官,還有那個徐姓捕快。
“大人...”王仁明正想開口求情,蕭柏納卻是轉(zhuǎn)身就走,冷酷的丟下了一句話:“干擾地方軍務(wù)自然有罪,我蕭某先行領(lǐng)罪?!?p> 說罷蕭柏納竟然抬起右手,猛的就錘在了自己心口!
隨著他這一錘,一股罡風般的氣浪從他所站的位置席卷而來,吹得內(nèi)堂里的一眾捕快跟城防軍內(nèi)心冰涼。
率先自罰,如此手段下,這是不死不休了。
偌大的院子里,一時間只剩下了蟬鳴。
王仁明看著那堅挺的背影,最終只得無奈的氣息一提一泄,手中圓月般的刀光閃過,地上已經(jīng)滾落三顆大好頭顱。
剩下的那個是北部衙門的捕快,與他無干。
彎腰撿起地上血淋淋的三顆頭顱,王仁明揮手示意手下們抬起地上的尸體后,才彎腰行禮:“蕭參將,既然此間事了,屬下們先行告退了。”
知道鎮(zhèn)魔軍厲害的他,并不敢去跟鎮(zhèn)魔軍叫板,死三人跟全軍覆沒他還是擰得清的。
不過回去跟總兵大人大書特書,卻是肯定的了。
剩下的那個捕快徐鴻飛,此刻若是還分不清楚形式,那就真的是傻缺了。
他一把抽出腰間長刀,竟是用長刀對準了黎四海跟黃山河。
“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一邊說著他一邊驚慌失措的往小院外跑去,有些讓陳仁奇怪的是,院落里的一眾捕快捕頭,包括為首的黃山河都未曾阻攔。
蕭柏納也沒有出手阻擋,哪怕徐鴻飛跑動間帶起的微風,已經(jīng)吹動了他背后的猩紅披風。
北部衙門并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地方,這種情況下還會硬骨頭的,拼死護著同僚。
陳仁可以確定,如果被蕭柏納指到的是自己,自己此刻怕是已經(jīng)人頭落地了。
但是眾人都不去攔這個捕快,再加上他剛才身為下級,卻敢去拍黎四海的肩膀,而黎四海卻沒有任何不快。
莫非...這崽子是個關(guān)系戶?
直到那捕快已經(jīng)跑出了院子,蕭柏納才緩緩開口,猶如地獄吹出來的寒風:“可是要我代勞?”
黃山河知道,要是讓這自殘殺神代勞,估計在場的捕快捕頭一個都活不下來,可是那崽子又是縣令的小舅子!
自己若是動手,縣令同樣不會放過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我來吧。”
見到陳仁站起身來,一眾捕快捕頭心里都松了一大口氣,有人出頭就好,反正縣令到時候追責下來,不是自己陪葬就行。
抽刀在手,陳仁幾個起落間就奔出了大院,看著前方街道上驚慌失措的徐鴻飛,一種久違的獵殺感又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徐鴻飛逃得有些驚慌失措,腳步間沒有任何節(jié)奏可言,這讓陳仁跟得十分悠閑。
直到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一股被盯上的感覺,他才腳下猛然發(fā)力往前追去。
眼見陳仁追來,徐鴻飛跑到一條穿城而過的水路前,飛起一腳踹飛了小船上的船夫,這是打算架船出城!
陳仁卻是沒往河邊走,腳下再度發(fā)力,直接沖進了前面的一條窄巷。
穿過窄巷之后,又往前拐了幾個彎,他才奔上了一座石橋。
這座橋是這條水路的必經(jīng)之地。
看著夜色中抽刀立在石橋上的陳仁,站在船尾瘋狂搖漿的徐鴻飛眼中充滿了絕望,隨即又被一種瘋狂替代。
徐鴻飛棄了手中船槳,一甩額頭上的劉海,就準備拼命了。
只要能拼死這個不開眼的新捕快,逃出城去,姐夫一定會給自己打理好后路。
等到小船飄到橋下時,陳仁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站在船尾的徐鴻飛雖然滿臉猙獰,卻很顯然沒有什么生死搏殺的經(jīng)驗。
船頭被陳仁高空落下一砸,整個船尾都翹了起來,身形不穩(wěn)之下,這徐鴻飛竟然只曉得胡亂揮刀。
不等船身回平,陳仁已經(jīng)欺身而上,干凈利落的一刀穿心。
隨著船身放平的還有徐鴻飛依舊一臉驚慌的尸體。
感覺到注視自己的那股感覺消失,又過了幾息,等小船飄到橋底,陳仁才連忙給躺在船板上的捕快尸體,打進去了數(shù)道治愈。
根據(jù)加強治療說的可以治療任何傷勢,陳仁覺得哪怕是穿心刀傷,應(yīng)該都能把這個關(guān)系戶救回來。
雖然治活以后,這關(guān)系戶過幾天也會是老木匠的那種下場,但是陳仁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小心,只是治愈了徐鴻飛內(nèi)里的傷勢,外面的傷口沒有去幫他愈合,不然實在不好解釋。
“哈...”
一道破風箱拉動的聲音響起,徐鴻飛本已死亡的身體猛的又坐了起來。
恍惚中他又要擒刀往陳仁砍去,卻被陳仁一把奪了手中長刀。
“別說話,跟我走?!?p> 摸了摸胸口上的刀傷,徐鴻飛還沒反映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陳仁拉著跳進了河里。
他滿臉的懵:“這是做什么?”
“方才不過是做戲給那個鎮(zhèn)魔司的大人看,先跟我去橋洞躲起來。”
兩人剛鉆進橋洞,橋面上就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陳仁伸頭出去看了一眼,看到橋上密密麻麻的皂色捕快服,這才回過頭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上去看看?!?p> 本就吸納了大股陰氣,再加上被河水一泡,徐鴻飛此刻早已是滿臉青白,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等陳仁都跨上了上橋的小道,他才又甩了一下額前劉海,急忙說道:“你要快些回來啊?!?p> 陳仁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回了一句:“我一定會回來的?!?p> 方一踏上石橋,只見石橋之上站滿了捕快,捕頭,還有一個面色鐵青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身穿青色官服,上銹鷺鷥圖案,想必就是陳仁至今還未曾謀面的北部縣令大人了。
眼見陳仁上了橋,黎四海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過來:“人呢,人哪兒去了?!?p> 陳仁微微一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