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天府的早餐種類很多,以往的時候,許白大多數(shù)是一個大餅了事,就算是手頭富裕點(diǎn),也了不得吃上兩個肉粽,如今的他,自然要不一樣了。
五芳樓的水晶包子,那自然是要去嘗一嘗的,吃過早餐,又在幾家成衣店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出來的時候,許白整個人都煥然一新,要不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呢,這一身合適的打扮往他身上一套,人頓時精神了許多,若不是眉宇間還隱隱有些街頭少年的痞氣,說他是一個富家公子都有人信。
德勤坊的胭脂水粉,那也是要來一套的,這些年他可沒送過蘇蘇什么像樣的禮物,女兒家都喜歡這個,那他的蘇蘇那肯定也必須有,上好的緞子,也不知道蘇蘇喜歡什么顏色,他索性一種顏色各買了幾丈,這些都是在平時舍不得的花銷,如今滿打滿算,也就是他懷里一張小面額的銀票而已。
當(dāng)然,許家巷里這些多年照顧他的街坊,自然也有一份禮物,每家兩斤豬肉,幾盒糕點(diǎn),讓人直接送到巷子里,等到中午做飯的時候,巷子里簡直是一片歡聲笑語,家家戶戶都飄出肉香。
小孩兒們拿著糕點(diǎn),一嘴的糕點(diǎn)渣子,追趕打鬧,不知情的,還以為巷子里有人家在辦喜事呢!
“這是不過日子了!?”百里奇看著他拎回來的大包小包,臉上看不到什么歡喜的樣子。
“就是因為要過日子,才會如此!”許白咧嘴笑了笑:“昨日里叔不是給了我一些我爹留下來的東西嗎,看來,我爹還不是什么都沒給我留的!”
“你不是把屋子給賣了吧!”百里奇皺起眉頭,若是這樣的話,這孩子可就真不值得他拉扯了。
“哪能??!”許白張嘴就來:“就是昨日里找到了正經(jīng)營生,日后可能跟著沈記的東家做事情,叔,你不知道,原來我爹和沈記的東家有舊,我昨日尋過去,沈老爺答應(yīng)收下我了,還給了些安家銀子!”
“是么?”百里奇雖然有些半信半疑,卻是依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好好的在沈記干,別再象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和人打架了!”
兩人說了會話,許白倒是想見見蘇蘇,卻是被告知蘇蘇去了她姨母家,這給蘇蘇買的胭脂水粉和個釵子,顯然也是送不出去了,這種東西總不能讓人家父親轉(zhuǎn)交,于是,他有些悻悻的在和百里奇沒話可說的時候,告辭了出來。
“這丫頭不是為了躲那個大夢神婆吧!”
嘀嘀咕咕的,他推開自己的院門,有些后悔昨日晚上就應(yīng)該去找百里蘇蘇的,不然的話,今天他豈不是就可以見到她了。
院子里一切如舊,他走到屋子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一邊哼著小曲,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不動聲色之間,手臂卻是微微一抖,袖間一枚鐵尺從胳膊滑落到他手里。
手輕輕推開門,他幾乎是閉著眼睛,手中的鐵尺狠狠的朝著門后而去,就聽得一聲金鐵之聲,鐵尺狠狠的砸在某個兵器上。
耳邊響起風(fēng)聲,他頓時大駭,他聽出了門后的呼吸聲,但是,沒想到門后不止一人。
他身形未轉(zhuǎn)就要急退出屋,眼角余光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風(fēng)聲是一柄雪亮的短刀,正好將他后路截斷,不假思索之間,他身子一弓,不進(jìn)反退,朝著屋子里頭沖去。
身后的房門“啪嗒”一聲被重新關(guān)上,屋子里頓時又回復(fù)了原先的昏暗。
“小子有兩下??!”屋子中間的椅子上,一個聲音慢慢悠悠的開口:“不想死的話,將手中的家伙放下,莫非你以為你可以一個打三個?”
許白瞇著眼睛,看了那身影一眼,又回頭看著門口堵住自己的兩人,坐在那里的那人看不出深淺,但是,身后的兩人盯著他,讓他感到極具威脅。
剛剛雖然動手就只是那么一瞬間,但是幾乎打老了架的許白,已經(jīng)直接將這兩人歸入“勁敵”的范疇了,光是這手持兵器配合默契的兩人,他手中的鐵尺就未必招架得住,更別說眼前還有這個看起來是為首的家伙了。
“行!”他干脆利落將手中的鐵尺丟在地下:“幾位大哥,有什么指教,我最近好像沒得罪人啊!”
眼光掃過屋子,屋子里亂七八糟,顯然這幾個人已經(jīng)將屋子翻了個遍,原本就是沒怎么收拾的屋子,更是一片狼藉,此刻在這片狼藉的中間,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沒點(diǎn)數(shù)嗎?”那青年手上把玩著一把小小的匕首,歪著頭看著他,臉色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不是找我嗎?我來了,我就是奇怪了,我這輩子沒見過你這個小混混,你居然發(fā)了花紅找我?”
許白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的精彩:“你是趙虎臣?”
“放肆!”
身后一聲冷哼:“虎爺?shù)拿M,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嗎?”
“沒事!”那應(yīng)該是趙虎臣的青年,對著許白身后擺擺手:“他要知道我是誰,就不會找人大街小巷打聽我了,這就是一個缺腦子的!”
許白看看趙虎臣,又看看對方身后的兩人,心里一陣后怕,這趙虎臣顯然不是什么仁翁善長,自己要是因為打聽他,被他稀里糊涂弄死了,那才叫真的冤枉。
沈運(yùn)那邊可是說過了,隱衛(wèi)的規(guī)矩大的很,外人知道隱衛(wèi)的事情,那是要滅口的!
不過,自己只不過去派人打聽一個名字,這趙虎臣就帶人過來將自己堵在家里直接動上刀子了,這也過分了一些吧。
這趙虎臣不象自己,應(yīng)該是知道他自己的隱衛(wèi)身份的!
他腦子里急速的轉(zhuǎn)動,迅速將這件事情捋清楚了,看著趙虎臣雖然看起來平平淡淡但是目露兇光的樣子,他迅速有了決斷。
“我找你,自然有事!”他開口說道,“不過,這事情只能我和你兩人知道!”
“哈哈哈!”趙虎臣笑了起來:“不錯,有點(diǎn)心眼,剛剛說你是個缺腦子的,算我說錯了,不過,就算我讓他們兩個出去,你確定你能打得過我?瞧你小子這樣子,沒殺過人吧,我虎爺我殺你這樣的小混混,可是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