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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遇記

第六十六章.遭遇黑手

木遇記 孤客三人 4513 2021-01-10 08:00:00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阿木問了李四銀錠的來歷,李四也不瞞她。

  四年前,李四從家里跑出來,一心想找馬三爺較量,誰知走到一個叫鳳凰翎的地方,遇上兩人,趕著馬車,那馬怕是沒走過山路,怎么也不肯過前頭的山道。

  也不怪那馬膽子小,那山道特別窄,馬車堪堪能過去,可是不能偏差半分,否則就會落下旁邊的山崖。

  那倆人看起來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帶著老仆出門,頭回來這里,不熟悉地形。

  按理說不熟悉地形看到此景,更應(yīng)該掉頭另尋他路,可這倆人硬逼著馬往前闖,倒也有意思。

  李四本不欲多管閑事,正打算離開,看到二人皆佩劍,一時技癢,便又停住腳步主動上前幫忙。

  倆人開始警惕,不愿他搭手,后來無論兩人怎么使喚,那馬就是不動半分,這才請了李四。

  李四也不多話,上前摟著馬頭小聲安慰,再拿黑布蒙了馬的眼睛,自己在前頭牽了馬慢慢過山道。

  馬被蒙了眼,更加急躁,全靠李四安撫,牽引,最險(xiǎn)的時候,李四自己半個身子都掛在懸崖外面,就這樣折騰了小半個時辰,三人一馬才過了那段窄道。

  叔侄二人過了窄道,大喜過望,再三答謝李四,李四沒要求,只提出跟他們較量一二。

  倆人略一思索,便也爽快答應(yīng)了。

  待下了山,那公子哥尋了塊空地便跟李四比試了起來。

  那人瞧著歲數(shù)不大,一手劍法卻了得,李四在他手里勉強(qiáng)過了十幾招便拜下陣來,這下子他更來了勁兒,一路跟著倆人。

  倆人倒也沒攔,不過那歲數(shù)大的倒是問了他不少事,問清楚之后便也放了心,隨他去了。

  三人就這么搭著伴走了兩天,后來遇上了幾十人,自稱達(dá)州府官兵,卻沒穿官府的衣裳,也沒有令牌,上來就要讓他們交出東西。

  李四狐疑,那年老的便道,這怕是山匪假借官府之名,李四想想有道理,便幫著他們將那對官兵打了七七八八,跟著倆人逃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后頭一直有人追,好在三人武功都不弱,想要逃命不是問題,可那倆人始終都要護(hù)著馬車,因此,有幾次差點(diǎn)被人逮個正著,最后一直出了達(dá)州,這才安穩(wěn)點(diǎn)。

  李四雖不明白他二人來歷,可也看出不對來,便提出告辭。

  那倆人也不多留,便給了李四一個箱子,作為這一路的答謝,李四本欲推辭,那年輕人聲稱自己是徽州趙霽,家中行商,第一次來達(dá)州,幸虧有李四,這路上才能保的平安,那一箱既是酬勞,也是朋友饋贈,請他務(wù)必收下。

  李四向來喜交習(xí)武之人,聽他這么說,便應(yīng)了。

  李四和趙霽主仆分開后,背著箱子又回了達(dá)州,想去尋馬三。

  誰知到了龍虎山附近,又被人跟蹤追殺,借了李掌柜的隊(duì)伍才脫了身,之后便一直在李記,做個掌勺的檔頭。

  阿木聽了他的話,也有些拿不準(zhǔn),“四哥,莫非那銀子真的來路不正?”

  李四搖頭,“不知道,他那馬車我沒進(jìn)去瞧,也不知道是不是裝了銀子,反正車輪印子不淺?!?p>  兩人又將兩個銀砣子拿出來,砸了半天,到底給它砸成了一堆兒大小不一的銀窠子。

  倆人繼續(xù)向前走,隨即又都停了腳步,往龍虎山方向趕。

  趕到馬三他們藏身的山下時,已是三日之后了。

  兩人在山腳下找到了掩蓋的入口。待進(jìn)了去,才發(fā)現(xiàn)洞里空空如也,不要說人,就連石桌石凳也沒了,就像這里從未住過人一樣。

  知道馬三他們是自己走的,兩人松了口氣,互相笑了下,正準(zhǔn)備出洞,便聽到后面有聲音傳來,便立刻戒備起來。

  不多時,進(jìn)來一幫人,穿著普通的衣裳,行動卻整齊。

  為首的一人問道,“你們什么人,跟藏在這里的山匪有什么關(guān)系?快快說出他們藏身之處,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p>  阿木奇道,“你們什么人,我們只是路過而已,瞧見這里地形奇特,特來此看上一看?!?p>  那人冷笑一聲,“路過?路過的人能發(fā)現(xiàn)山匪留下的洞口?”

  阿木還欲解釋,對面那人卻再不耐煩,揮手示意眾人拿下他們。

  阿木和李四只得上前應(yīng)敵,對了幾招,指揮的那人大聲喊道,“拿下那個拿石錘的,那人就是當(dāng)年逃的逃犯!”

  阿木心里一驚,這些人莫不是官兵?

  她急忙揮開眼前的人,喊道,“且慢,且聽我一言。”

  那人示意眾人停下。

  阿木緩了緩,“這位大哥,我們真是路過,我二人是烏縣的衙役,剛卸了差,打算回鄉(xiāng),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烏縣察看,我叫阿木,他叫李四?!?p>  那人打量他們一番,問道,“你們當(dāng)差多久?”

  阿木答到,“我是去年九月,四哥則是去年十二月入的縣衙,前些日子我們還同其他縣一起圍剿了龍虎山,這事安平縣的齊捕頭也可以作證。”

  那人卻不說話,又問他們,“將你們的戶籍或者差役文書給我看看?!?p>  阿木看向李四,李四搖頭,她不禁苦笑,師爺當(dāng)時未給她辦過戶籍,臨走時也未曾說給她路引,更不曾將什么文書留給她。

  她沉聲道,“不瞞大人,我們二人未曾帶上戶籍或文書?!?p>  “不帶戶籍,沒有文書,怕也是沒有路引的吧?任你說的再好聽,那也沒用,給我拿下他們!”

  為首這人正是達(dá)州府推官王斌,幾年前因著官銀一事跟烏縣有了齟齬,這會兒聽到他二人提到烏縣,恨不得咬碎了牙,他就說那盜匪定是逃到了烏縣,果不其然!

  因著在達(dá)州府內(nèi)丟了官銀,他們不敢聲張,一路追到了烏縣,卻被胡縣令一口咬定沒有盜匪入城,搜羅一番,沒發(fā)現(xiàn)人,也只得作罷。

  好在他有耐心,命人日夜在各路口盯著,最后發(fā)現(xiàn)一輛行動詭異的馬車,便開始追,開始是倆人,后來又來了一個使石錘的,三人武功都不弱,雖追了一路,可到底讓他們給逃了。

  沒想到時隔三年,又給他發(fā)現(xiàn)有人用丟了的官銀,雖被絞碎了,可他拿到手就知道,這就是那官銀,顏色,成分跟當(dāng)初一模一樣!

  可等他們帶著人找來時,山上卻半點(diǎn)兒的跡象都沒有,他們又在山下等了十來天,今天果然等來了倆人,其中一個雖留了胡子,但用的兵器卻跟當(dāng)年三人之中的一人一樣。

  王斌看著那個叫李四的,恨不得上去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因?yàn)檫@官銀,他這三年來日夜難安,雖然上頭遮掩了這事,陳大人也從別處挪了銀子給填補(bǔ)上了,可這銀子一日找不回來,他頭上懸著的刀就一日落不下來,如今,總算是看到出頭之日了。

  洞內(nèi),阿木和李四無法,只得接著打了起來,他們倆人雖武藝高強(qiáng),可到底那些人更多,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時還真不好脫困。

  李四見倆人都被圍住,沖阿木喊道,“你先走?!?p>  說著,他便揮舞著石錘往阿木這邊沖,替她掃開前面的障礙。

  阿木一看他后面空門大開,連忙跳到他身后,替他擋著身后的襲擊。

  李四知是那銀子惹得禍,本不想連累阿木,不曾想阿木卻半點(diǎn)沒有猶豫,又過來替他善后。

  兩人就這樣互為遮掩,一路向外沖去,越往里面越黑,對他們二人更有優(yōu)勢,很快便擺脫了糾纏,逃到了外面,還好,外面守著的人不多,兩人三兩下就逃了出來。

  兩人一口氣跑了十幾里路,這才停了下來,李四對阿木道,“這回是我連累你了。”

  阿木搖頭,“四哥別說這話,你也是無辜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想法子就搞清楚這事才好?!?p>  隨即,她想到剛才不光自報(bào)了家門,連自己在衙門里當(dāng)差的事都說了,雖說這事跟自己沒關(guān)系,可李四到底牽扯進(jìn)去了,且他又跟著她進(jìn)了烏縣,這下子,說不得連累的整個縣衙都被當(dāng)匪窩了。

  阿木正想回烏縣給師爺他們提個醒。

  李四卻勸她,“還是先別急著回去,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便是一條鐵證,再說,師爺做事向來周到,他定然有辦法?!?p>  阿木想想自己后頭跟著這么多尾巴,現(xiàn)在回去確實(shí)冒險(xiǎn),便也不再堅(jiān)持。

  兩人此時也不再擔(dān)心馬三,想必那馬三定然是有所察覺,才果斷帶人撤離,連洞里的痕跡都清掃干凈,可見也是個做事穩(wěn)當(dāng)?shù)摹?p>  李四看了眼阿木,“還去劉家寨嗎?”

  阿木搖頭,她上回給劉大炮挖了個坑,本想去瞧瞧那事結(jié)果怎樣了,現(xiàn)在,她回頭看了看后面,對李四道,“四哥,咱們還是先甩開官兵吧?!?p>  李四點(diǎn)頭,“行,那咱們走吧?!?p>  兩人在山里轉(zhuǎn)了四五日,見后面的官兵再也沒了蹤影,這才出來。

  阿木一直擔(dān)心師爺他們受牽連,一出了山,便想回烏縣去。

  李四也不攔她,對她道,“行,你先回去報(bào)信,我也回趟家。咱們約個時間碰頭?!?p>  阿木想到李四家里怕也不太平,連忙點(diǎn)頭,“四哥,家里的事要緊,不必急著趕過來,我只是找那萬梅亭要個交代,不會把他怎么樣的,你放心。不過,這后頭的官兵可都沖著你來的,你定要小心才是!”

  李四笑道,“放心吧,他們上回沒捉住我,這回也沒那么容易的?!?p>  兩人就此分了手,阿木便一路向西,往烏縣趕去。

  沒等她走出去多遠(yuǎn),便立刻穩(wěn)住了身形,掃視了下四周,隨即便聽到耳后有風(fēng)聲來襲,忙側(cè)身閃避,一枚小小的飛鏢便砸在了前面的樹干上。

  轉(zhuǎn)眼間,左右各來了兩人,將阿木圍住,見阿木避過了暗器,也不多話,一齊向阿木攻來。

  阿木連忙提氣跳起,大喊道,“什么人,你我無冤無仇,何故要?dú)⑽遥俊?p>  其中一人道,“你是不是叫阿木?”

  阿木雖狐疑,卻也不遮掩,“正是!”

  “那便沒錯了,有人給了銀子,要取你項(xiàng)上人頭!”說完,便提起手中長刀向阿木砍來。

  阿木本打算再問上幾句,誰知對方根本就不接茬,只好舉劍應(yīng)敵,剛對上幾招便發(fā)現(xiàn)不好。

  這兩人不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些粗通拳腳的漢子,也不是平日跟她點(diǎn)到即止的李四,他們招式雖談不上高明,卻招招狠辣,丁點(diǎn)兒不留余地,轉(zhuǎn)眼,她的手臂上便多了一道傷。

  阿木氣到,“豈有此理,你們?yōu)榱算y子便殺人,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說完一個飛身上前,手中的劍快速上下旋轉(zhuǎn),那人被逼的連連退讓,阿木趁他避讓的間隙,猛地向前刺去,這招本是從槍法中轉(zhuǎn)化而來,阿木使的得心應(yīng)手,那人自然招架不住,被阿木一劍刺中了肩頭。

  另一人見此情景,當(dāng)即就要從背后偷襲,就聽身后有人喊道,“阿木當(dāng)心!”

  阿木趕緊回頭,避開那人的大刀,就見李四提著一對大石錘遠(yuǎn)遠(yuǎn)地跑了過來,當(dāng)即大喜,“四哥!”

  李四應(yīng)了聲,便提起石錘與另外一人打了起來。

  有了李四幫忙,阿木專心應(yīng)付起面前之人來。

  她回頭遇上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自己顧及對方性命,處處留情,對方兩人卻毫無顧忌,一時便有些左支右絀,如今只剩了一人,自是不懼。

  可還沒等她交上幾回手,就聽后頭一聲悶響,正擔(dān)心李四吃虧,就見自己的對手一個翻身到了幾步之外,朝后頭看了眼,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阿木也不去追,連忙去找李四,便見李四腳旁躺著一人,面朝下,腦后一片殷紅。

  見阿木過來,李四有點(diǎn)不好意思,“又砸死了!”

  阿木朝他豎了個拇指,“四哥,你這真厲害!”

  李四更不好意思了,“不瞞你說,我自小力氣大,但卻控制不住力道,時常傷人,于我而言,殺人可比傷人簡單多了!”

  阿木被他這話驚了一呆,隨即笑道,“四哥,那你以前可還殺了人?”

  李四搖頭,“這是第二個,上回那個山匪是頭一個。對了,這倆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說是有人給了銀子,要?dú)⑽?。至于什么人,我還沒來得及問?!?p>  李四蹲下來翻看那人,奇道,“你這才下山幾個月,怎就有仇人了?可是上回那事?”

  阿木知道他說的是王夫人的事,她覺得不像,這事過去這么久,要說那王夫人要是尋仇,早該來了,不會到現(xiàn)在。

  她對李四道,“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李四搖頭,這人身上除了隨身攜帶的一些物事和一些銀子,倒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東西來。

  阿木有些失望,“對了,四哥,你怎么又回來了?”

  李四從懷里掏出個袋子,遞給阿木,“給你?!?p>  原來是那砸碎了的銀子,李四知道她身上沒錢,特意給她送過來,自己只留了十兩不到。

  阿木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塞進(jìn)包袱里。

  “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吧。”李四擰著自己兩條亂糟糟的粗眉,道,“這倆人既是為了殺你而來,定不會輕易放棄?!?p>  ”四哥放心,我小心一些便是,再說這山里,沒有比我跟熟悉的了,即便他們?nèi)硕啵乙膊慌?!你還是回家報(bào)信要緊!”

  李四想想自己老娘和一堆侄兒侄女,便也不再多話。

  臨走前,他又特意交代,“阿木,遇上不懷好意的人,切莫心軟,你心軟了,吃虧的可就是你自己。“

  阿木笑著點(diǎn)頭,兩人便再次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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