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時北忽然想起了什么,語氣柔和的再次開口:“不,不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妻子?!?p> 霎時間,他那份溫和的表情和語氣,讓葉離九的心狠狠一震。
時北,時北……這個人……
到底是你太會做戲了,還是你真的,如此在意我?她越來越搞不懂了。
“她的東西,我不希望落在別人的手中,但是以我的名義去拍賣,主辦方應(yīng)該不會給我?!币驗樵诖酥?,他宣布了自己結(jié)婚的消息,而顧鳶是用顧詩的名義捐贈的,如果他去拍賣,屬于自己買自己的東西,不符合晚會的規(guī)則。
再者……
“那枚戒指為什么會在顧鳶的身上,你想過嗎?”葉離九的恨意一下子被點燃了:“時北,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是顧詩生前的貼之物,為什么你就不考慮我說的,是顧鳶害了顧詩呢?還是說,一切的一切,真的是你和顧鳶的合謀,所以你才會包庇她?”
說著,她將手中的禮服用力摔在沙發(fā)上,怒氣沖沖道:“我是不會去的!我葉離九,憑什么要幫一個殺人兇手?”
通話記錄也好,此刻戒指的證據(jù)也好。
如果說之前這整件事情是顧鳶的陰謀他并沒有參與,她是不信的,但是他表現(xiàn)的如此深情,她有些懷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他。
可是此刻,他卻主動說起了那枚戒指的事情,仿佛是在告訴她,他已經(jīng)知道了是顧鳶害死了顧詩,他已經(jīng)承認了,是他自己,害死了顧詩!
他真的……
那么殘忍!
甚至還要殘忍的,算計著她去幫他拿到那枚戒指?
是怕被當(dāng)成物證嗎?
她是絕對不會去的,絕對不會讓這兩個殺人兇手得逞!
殺人兇手……
這四個字,讓一直都云淡風(fēng)輕的時北的氣場有一瞬間的低沉,看著一臉氣憤眼神憎恨的女孩,他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凝視著她的雙眼,“葉離九,那你呢?你一個毫不認識顧詩的人,又為什么如此肯定顧詩死前的細節(jié)?僅憑著你口中的一個夢?你不覺得,這種話說出去十分天真可笑嗎?”
“對于你這個計算了所有的人來說,當(dāng)然可笑!對于你堂堂北家少主來說,我當(dāng)然是沒有什么可信度!”他的話,葉離九嗤之以鼻,“可是時北,你自己不也清楚的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嗎?通話記錄,你敢說沒有嗎?那枚戒指,你敢說不是證據(jù)嗎?”
男子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憐憫:“你真傻?!?p> “我傻?”葉離九簡直要被氣瘋了:“我是傻,明知道自己無權(quán)無勢說出去的話沒人相信,明知道你就是兇手卻無能為力,比起你們這些大人物,我的確是很傻!”
哎……
時北在心底嘆了口氣,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面頰,看著她因為憤怒漲紅臉的可愛模樣,回憶她的一字一句,輕聲呢喃:“還是傻……”
葉離九氣急:“你從剛才就一直說我傻啊傻的,我傻關(guān)你什么事,你煩不煩……”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代表著什么?”
“什么?”葉離九被他如此嚴肅的語氣問的怔住了。
“在你的描述中,你不認識我妻子,從未見過她,此刻卻口口聲聲講述著她死前的所有細節(jié),說是你做的夢,你以為,你的話,就毫無破綻了?”
話音剛落,時北清楚的看到站在他對面的女孩臉上露出了慌亂之色,而后,故作鎮(zhèn)定的又瞪著他,看起來,更像是謊言被拆穿的惱羞成怒。
他勾了勾唇,說出的話,讓葉離九徹底僵在原地:“實際上,你不要忘記了,你是顧鳶的閨蜜,你口中的細節(jié)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知道的,換言之,知道一切的你,才是真正的殺害我妻子的兇手!”
“你胡說?。?!”
她從來沒想過,時北竟然會為了推辭說出這么厚顏無恥的話,明明事實如何,他才是最了解的人!
為什么?
因為她是葉家人,看在葉家看在葉修遠的面子上,他不能直接對她出手,所以就故意顛倒黑白,想要污蔑她,讓她代替他去頂罪?
“我有沒有胡說,不是葉小姐你說了算的?!毕噍^于她此刻的憤怒和慌亂,時北神情淡漠,眼神冷靜:“我所有的分析皆是有道理的,你既然知道所有,那不就是代表,你是主謀?如果你一直在外面如此宣揚,我想,警察局是可以請你過去喝茶的吧?”
警察局??!
這個人,想要她去坐牢!
“不過葉小姐,你應(yīng)該慶幸,你是葉家人,所以,不論你如何放肆,我暫時不會對你動手,但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zhàn)我時北的底線,那么……”說到此處,他的語氣驟然涼薄堅定:“你大可試試,我時北,到底敢不敢殺了你!”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的寒意和認真,讓與她對視的葉離九如若身置冰窟,回過神時,掌心滿是冷汗,背脊一片冰涼。
他是認真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時北不敢做的事情。
她敢確定,如果此刻,她再說一遍關(guān)于顧詩死亡的真相,時北絕對會立馬把她殺死。
他根本,沒有那么在意葉家的立場……
不,應(yīng)該說,他是無所畏懼!
這個男人……到底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到底,他還是北家的那個修羅少主、
看著早已僵住的女孩,時北收回了視線,指了指被丟在沙發(fā)上的禮服,口吻不容置疑:“如果記住了,就要記得,現(xiàn)在,不是你認為我是殺人兇手,而是我懷疑你是殺害我妻子的主謀,如果你還想活著,就聽我的,去幫我拿到那枚戒指?!?p> 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向了臥室。
伴隨著清脆的關(guān)門聲,葉離九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一張臉,血色全無。
早在成為了葉離九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外人眼中的時北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但是當(dāng)此刻,她自己親身感受的時候,才更加的清楚自己之前復(fù)仇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