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一天,啞巴男人的病情又加重了。
這一次,啞巴男人已經無法站立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里應該有無數的螞蟻在鉆,這讓他疼得躺在床上打滾。
小女孩兒如期而至。這一次,她直接摔壞手里的瓷碗。
看著啞巴男人痛苦的模樣,小女孩兒也感到痛苦。她覺得啞巴男人撐不住了,于是趕緊聯系自己的爸爸。
她通過管家,讓管家用廢鐵城公網聯絡??晒芗腋嬖V她,她的爸爸現在正在談生意,沒有辦法接聽任何消息。
于是,她決定自己去找醫(yī)生!
因為她扛不動啞巴男人,只好讓幾位女仆幫忙。
用一個很簡單的擔架,四個女人加上小女孩兒一起,把幾乎快要昏迷的啞巴男人抬到了最近的一家診所。
診所的醫(yī)生告訴小女孩兒:“病人的情況有些糟糕,需要大量的治療費用?!?p> 當醫(yī)生詢問小女孩兒是否要支付費用的時候,小女孩兒從兜里面掏出來不少金屬幣。
這是那一夜,小女孩兒遇到啞巴男人時,那些都市區(qū)的人們扔的。小女孩兒將它們給存了下來,一直沒有用。
這其中,還包括她爸爸給的一些錢。
小女孩兒用一種期盼的眼神望著醫(yī)生,但醫(yī)生卻用一種疑惑的眼光看著她。
醫(yī)生說:“我們不收這個?!?p> 不收?為什么呢?
小女孩兒不明白醫(yī)生為什么這么說,疑惑著看著他。醫(yī)生搖了搖頭,然后拿起了其中一枚硬幣。
“這是賭場里的籌碼,也叫游戲幣。小朋友,這不是真正的錢?!贬t(yī)生說。
不是真正的錢?
這不可能!
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告訴我,這是錢幣,可以買東西的!而且,她還用這個買過東西。
“醫(yī)生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我還用它買過東西呢!”
“在哪里買的?”醫(yī)生問。
小女孩兒說不上地點,但是她確認自己買過。于是她說:“是爸爸幫我買的,有時候也是管家叔叔幫我買的!”
醫(yī)生不說話,沉默了一會,轉向那些低著頭的女仆們,說:“把她帶回去吧,可以讓她爸爸來付錢。”
因為沒有付錢,所以診所不接診啞巴男人。于是,小女孩兒和四位女仆一起,又將啞巴男人抬了回去。
在路上,小女孩兒反復地想,這些金屬幣真的是游戲幣嗎?
一回到家,安置好啞巴男人之后,小女孩兒就找到了管家叔叔。她想要尋求一個真正的答案,這到底是什么。
管家告訴她,這就是錢幣。
小女孩兒反問,為什么用不出去呢?
管家笑著解釋:“這是因為這種錢幣不能在醫(yī)院用,只能在其它地方用?!?p> 管家的理由聽上去十分可笑,,但是小女孩兒卻是半信半疑。因為在她的眼里,自己的爸爸和管家叔叔是不會說謊的人,所以他們的話可信。
事實上,管家當然是撒了謊,而且是一個很低級的哄騙小孩子的謊言。只不過對于他來說,能夠唬住小女孩兒就夠了。
經理很久之前就吩咐過他,讓他保守這個秘密。
小女孩兒帶著疑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總是放不下啞巴男人。她只要一想到啞巴男人目前的狀況,就能夠感覺到緊張。
于是,她又去問女仆,這種金屬幣到底是不是錢幣??蛇@些女仆什么也不知道,她們只會低著頭。
她最后來到了啞巴男人的房間,這時候啞巴男人已經快不行了。
“我的爸爸騙了我嗎?”
小女孩兒的聲音在顫抖。
啞巴男人虛弱的說:“他沒有騙你?!?p> “那為什么今天去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先生告訴我,這不是錢幣?”
“那是因為這種錢幣在醫(yī)院不能使用?!?p> 啞巴男人有氣無力的說出了一個和管家一模一樣的答案。
“但我總覺得它就不是錢幣!”
小女孩坐到了床邊,然后趴到了啞巴男人的胸前。
“我不想看著你死,因為你的聲音很熟悉?!?p> “我不想看著你死,因為你的胸口也很溫暖。”
“我不想看著你死,因為你喜歡喝我做的粥……”
小女孩兒的聲音越來越顫抖了。每當她說出來一個字的時候,她就會輕輕地哼一聲,就像哭一樣。
啞巴男人保持著沉默。
小女孩兒突然抱住了他。
一個很突兀的問題出現了,她突然問:“你想起我是誰了么?”
聽到這個問題,啞巴男人瞬間消失了疼痛。他有點兒想哭,但沒有眼淚。
啞巴男人也用顫抖的聲音回答:“我沒有想起你。”
“但我好像想起了你!”
在啞巴男人溫暖的懷里,小女孩兒感覺自己記憶世界的大門被敞開了。她隱隱約約記得,她曾經坐在啞巴男人的肩上。
“你能摸摸我的額頭嗎?”
小女孩兒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陰暗的房間里,啞巴男人輕輕地撫摸著小女孩兒的額頭,和經理的動作一樣。
他終于找到她了!
從代理中心被批發(fā)出來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尋找著她!
腦海中的空白在這一瞬間被一幀又一幀的填補,那些模糊的記憶在這一刻全部變得清晰。
我是他的父親!
……
地下城里,啞巴男人抱著小女孩兒的頭。
“先帶回去盤問一下她們?yōu)槭裁纯梢怨粑覀兊拇竽X?!辟M曼對李白說:“到時候再讓科爾把他們兩個送到代理中心去換賞金,這事情他比較熟?!?p> 聽費曼的意思,科爾似乎經常往返地下城。其實李白還想問一問科爾先生是怎么做到的,但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還是先處理了【撿頭者】和【啞巴】再說吧!
于是李白走近了他們,準備回收她們的身體。
“你們不必再抵抗了?!崩畎椎皖^對她們說,“其實我很看不慣代理中心,但是我覺得那里應該是你們的歸宿。”
她們是A級別的危險分子,放任不管的話,說不定還要傷害不少人。
李白見她們兩個都不說話,然后就伸手去撿。
就在這個時候,費曼先生突然大吼:“李白,趕緊往后退!”
李白這才發(fā)現,啞巴男人嘴里還咬著一顆微型炸彈。
李白來不急躲閃了,他仿佛能看見自己被這顆炸彈給炸成碎片。
可炸彈竟然沒有爆炸!
這是啞巴男人的一個幌子!
在李白和費曼都灰心的一瞬間,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套噴氣裝置。只一瞬間,他就抱著小女孩兒的頭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