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灣悠悠轉醒,窗外天光已大亮,轉頭瞥見化妝臺上的那只白瓷瓶,也許那晚從她第一次踏進新月飯店的大門開始,這一切就都錯了,
收回視線,起身仔細的收拾了一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把披肩發(fā)被扎成低馬尾,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
“梁灣,從今天開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記住,你才是主角!”
最后細細地描上紅唇,拿上提前準備好的刀片出了門。
解家門口車水馬龍,要不是掛著的挽聯(lián)和白花,還真以為是在辦什么集會。
張日山一早便到了,上完香后就坐到了一邊的石凳上,一旁的花老爺子喝著茶問:
“來一局?”
張日山放下茶盞,
“也好,總比裝著難過強?!?p> 兩人相視一笑,下起了圍棋。
不一會霍,李,齊三家一起到了,上完香朝著張日山這邊不咸不淡的打了個招呼,張日山回頭微微頷首,便不再搭理,
緊接著到的是陳金水,毫無恭敬之意的插了柱香,徑直向張日山走來,
“張會長,解雨臣真的死了么?”
張日山看著棋盤,
“陳老板不是才上過香么?”
“你。。?!?p> 后面有一人突然拉住他,
“等等再說?!?p> 那人很年輕,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只是眼神卻很是冰冷。
陳金水似乎很聽他的,便沒再說話退到了一邊。
沒一會,解家管家上前宣布奠禮開始,除了下棋的兩位老人家,眾人都站了出來,
“非常感謝各位今天能來送我們少爺最后一程,”
才說了一句,陳金水就推開管家,搶道:
“我說兩句,解雨臣死了,解家已經沒人了,那寶勝是不是該另選主人?”
霍有雪立馬接口,
“九門同氣連枝,既然寶勝無人打理,自然應有其他幾家平分它名下的生意,陳老板這意思是想獨吞么?”
“平分?哼,誰不知道你們三個是穿一條褲子的?按我說應該誰有本事歸誰?!?p> 然后對著一旁的尹南風說:
“尹老板,你說呢?”
尹南風輕笑,
“你們九門的事我們新月飯店向來是不參與的,你們還是自己商量吧?!?p> 李老板上前一步,
“陳老板,不知你說的本事是指什么?難不成我們四家打一架?”
“那也未嘗不可!”
院中劍拔弩張,身后的院門口卻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
“好熱鬧啊,都在吶!”
正準備落子的張日山幾不可查的頓了一下,眾人回頭,只見一身黑衣的梁灣雙手背后站在臺階上,眼神輕蔑地掃視了一圈,然后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往前走來,幾家的小輩都不認識她,只覺她氣場強大,竟都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梁灣走到祭臺前,側頭看著一旁的管家,
“可以嗎?”
管家遞上香,
“來者皆是客,請!”
霍有雪看著祭臺前敬香的梁灣,
“你還真是命大,”
陳金水也挑著眉開口:
“臭丫頭,我正要找你呢!”
梁灣涼涼地說,
“別著急,咱們的賬待會再算?!?p> 說完掃了一眼霍有雪和陳金水,那眼神竟讓人遍體生涼,使得兩人一時竟未能還口,
“你們繼續(xù)!”
然后就踱步到了角落,四家繼續(xù)爭論寶勝的歸屬權,梁灣看了看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小伙子,掏出了手機,假裝打電話的樣子開口說:
“參加自己的葬禮好玩么?”
解雨臣猛地轉頭,眼里充滿了警惕,梁灣卻只是笑著放下了手機,沒再說話,仿佛剛剛只是解雨臣自己幻聽,見梁灣似乎沒有拆穿他的意思,眼眸微轉,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梁灣的注意力就又轉回到院中爭吵的四人身上。話題不知怎的從寶勝轉到了古潼京,
這時一直在下棋的花老爺子對著張日山說道:
“你怎么也不勸勸?!?p> 張日山笑道:
“怎么沒勸過,我早說了,古潼京沒有寶貝,可各位老板就是不信?!?p> “怎么沒寶貝?”
角落的梁灣突然出聲,張日山微愣了一下,陳金水立馬追問,
“你說什么?”
梁灣慢悠悠走到人前,
“我說,古潼京有寶貝,而且有很多寶貝,你們從沒見過的寶貝?!?p> 然后看著張日山的背影繼續(xù)說道:
“就在古城里,從那扇刻著虺巳的石門進去,穿過滿是石碑的院子,”
不出所料地看到張日山的背僵直了一下,
“還要我再說的詳細些么?”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瞧著張日山的反應,這丫頭明顯是說對了,陳金水試探的問:
“你。。。去過古潼京?”
梁灣自嘲地笑道: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什么都知道,是你不相信而已?!?p> 張日山捏著手里的棋子,許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