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過得如此漫長,原本想要平靜生活的碧和,又一次掀起漣漪。碧和心里難過不已,為何總是讓身邊的人受傷,一個人走到無妄海崖邊,坐了下來。
碧和開始有些懷念在無妄海的日子,簡單,單純,還有莫言在身旁。如今莫言不知去向,自己卻又一次攪進仇恨中。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給?!北毯吐劼曂?,看到萬子昂向自己走過來,手里還提著她最喜愛的今日醉。
“怎么了,還想今日的事呢?”萬子昂一邊問碧和一邊坐了下來。
“就是心里憋悶,堵得慌。”碧和低頭言。
“因為赤惜風(fēng)吧。”萬子昂直接問。
“或許吧?!?p> 碧和若有所思地低頭回復(fù)。
“這仇里要是加了情,通常這仇都不好報?!?p> “我,我真沒想殺赤景軒?!北毯吐詭Ю⒕蔚慕忉屩?。
“我知道,想我們當(dāng)年在赤城暢學(xué)時,赤景軒可是你和赤惜風(fēng)后面的小跟班,半夜還幫你偷豬頭肉呢。”
“那時候大家多好?!北毯偷吐曊f,眼前回憶著曾經(jīng)年少不羈的日子,每個人都單純的快樂著。
“是啊,以前多好,可是回不去了,只能繼續(xù)走下去了。如果你下不了手,我?guī)湍闳グ??!?p> 萬子昂不想碧和為難,他深知,碧和是個重情義的人,在報仇和情義中抉擇,太痛苦了。
“終歸避不開的。”碧和一邊搖頭一邊說。
“剛才坐在這,我會懷念在無妄海的日子,雖然很苦,但很安穩(wěn)?!北毯涂戳丝慈f子昂。
“把這件事解決了,你的日子就會平靜下來了?!比f子昂對碧和擠出笑容。
“我記得我曾問過一個人,如果報仇會傷害你很重要的朋友,還會選擇報仇嗎?我至今都不知道答案,卻好像被推著選擇了答案?!北毯蜔o奈地抬頭看向繁星點點,然后舉起酒壺大口而進。
“今日醉沒變,但我卻每次喝起來都不一樣。”碧和哀怨地看著酒壺說。
“變的又何止是你。”萬子昂看著碧和的神情心疼極了,每個人都想找回過去的自己,可再如何努力,終究是回不去的。
“萬子昂,我們有一日會不會也形同陌路?”碧和感慨地問。
“不會?!比f子昂篤定地看著碧和。
“為什么這么肯定?”
“我跟赤惜風(fēng)那小子不一樣?!比f子昂得意地說,心里卻想:因為我想守護的只有你一人。
“就是,赤惜風(fēng)那小子,太混蛋了,不講義氣,王八蛋,把這破爛留給我?!北毯痛罅R赤惜風(fēng)。
“對對對,他就是不知好歹,卑鄙小人,重色輕友?!比f子昂幫著碧和罵著赤惜風(fēng)。
“就是,你看他還自詡放蕩不羈,最后娶了那么個蛇蝎心腸,要是不看他的情面,我都?xì)⑺О倩亓??!北毯驮秸f越氣,右手舉起在半空打叉。
“他就是眼瞎,那赤青殊長得一臉刻薄相,也就他這瞎眼公子看得上”
“他不光眼瞎,連心都瞎。”
“對。心都瞎。”
碧和見萬子昂替自己咒罵著,噗嗤一下笑了。
“看把我們和爺氣的,這個赤惜風(fēng)真沒干過什么好事,不是讓我們被火燒,就是喝酒被抓包。你說我們以前被他連累的還少嗎,受罰多少次?我要是你,就去赤城好好地揍他一頓,讓他徹底躺床上別下來了。”萬子昂說完,碧和大笑。
“你說,咱們這么罵他,他會不會打噴嚏???”
“反正他也不知道誰罵他?!北毯鸵贿呅σ贿吀f子昂碰壺。
“別說,我還真想那小子了,沒他互懟的日子都覺得不暢快了。”萬子昂繼續(xù)說。
“你該不會是傾慕那小子了吧?!北毯痛蛉ぁ?p> “和爺,這是糟蹋我呢嘛,我們那叫君子之交?!?p> “我們也是君子之交。”
“誰要跟你做君子之交?”
“你瞧不上我是吧?”
“我怎么會瞧不上你呢?!?p> “那就好,來,干了這壺?!北毯驼f完仰頭痛飲。
碧和將酒壺扔到后面,起身對著無妄海大喊。
“赤城,我來了。”
萬子昂看著碧和搖搖晃晃的樣子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有一種人想見不敢見,就是這般模樣吧,碧和,你還是不懂我的心事嗎?
天一亮,碧和便與碧菡商議。
“小五,真想好了?”
“嗯,師姐,我們?nèi)コ喑?。?p> “如果去了,赤惜風(fēng)在,你真的可以嗎?”碧菡有些擔(dān)心。
“終歸是要了結(jié)的?!北毯偷卣f。
“不然你留在萬土庭吧,存希剛醒也需要人照顧,赤城,我去。”碧菡不想見碧和為難。
“師姐,我怎么能每次都把這些破事交給你呢?!北毯托χf。
“我是怕你下不了手,耽誤事。”碧菡打趣道。
“不會?!北毯驼f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碧菡皺著眉看著碧和離開的背影,還是有些擔(dān)心。
碧和一個人在萬土庭散步,見到古月君,便上前。
“古月君,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惫旁戮蜌夂?。
“身體好些了嗎?”古月君詢問碧和。
“已經(jīng)無礙了,還勞煩古月君掛念,上次你送我?guī)熃銉?yōu)曇婆羅花,一直未能當(dāng)面跟你道謝?!?p> “舉手之勞。”
“你的舉手之勞卻救了我?guī)熃愕拿?,這大恩大德我碧和記下了?!?p> “言重了?!?p> “古月君還真是沒變啊,惜字如金?!北毯鸵荒樋嘈?。
“碧和姑娘倒是變了不少。”
古月君說完,碧和隱約心里顫了一下。
“昨日之事,你覺得我殘忍?”
碧和冷冷地低聲詢問。
“只是出乎意外而已?!惫旁戮龘u了搖頭說。
“人都是會變的,告辭。”碧和草草結(jié)束了這交談,心里卻很是不舒服,曾經(jīng)自己傾慕的男子,見一面都會臉紅語無倫次,如今再見,他未改,我卻已變。
碧和溜達回后室。
“小五,怎么了?”
碧菡見碧和的神色有些倦怠。
“沒事,師姐,我剛才見到古月君了,已經(jīng)道謝了?!?p> “那怎么這般神情?”
“沒什么?!?p> “他可曾記得?”碧菡詢問。
“嗯,記得,說是舉手之勞?!?p> “真是奇怪,上次我道謝之時他分明不記得此事了?!北梯找苫?。
萬子昂站在門口敲了下門。
“你們說什么呢?”萬子昂走了進來。
“沒什么,在說古月君?!北毯突卮?。
“古月君?他怎么了?”萬子昂有點好奇。
“之前古月君不是送給師姐優(yōu)曇婆羅花嘛,師姐跟他道謝,他好像不記得此事,但今天我見他時提及此事,他又想起來了?!北毯徒忉尅?p> “這古月君難不成年紀(jì)大了,這腦子也不好使了?!比f子昂打趣地笑。
“你這嘴啊。”碧和瞪了萬子昂一眼。
“你來找我?”碧和問萬子昂。
“你們不是要出發(fā)赤城嘛,我也同你們前往?!?p> “萬子昂,你還是留下主持暢學(xué)吧?!?p> “剩下的交給萬宗就行,我還是陪你去。”
“這是碧水臺和赤城的恩怨,萬土庭參與會被人詬病的。”碧和勸說萬子昂。
“我怕別人詬病?由他們?nèi)フf,我護我未來娘子,誰敢多嘴?”萬子昂壞笑。
“說兩句就沒正行,你不許去。”碧和直接下了命令。
“和爺,你怎么能忍心拋下我呢,你走了我茶飯不思,你也不想看我日益消瘦吧,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一切聽你的?!比f子昂對碧菡使眼色。
“小五,要不就讓萬庭主去吧,千凡他們境界不高,有萬庭主庇護也能有個照應(yīng)。至于與赤城的恩怨,他不參與便是?!北梯湛闯鋈f子昂的心思,便勸碧和。
“你看碧菡師姐都這么說了,和爺,帶上我吧?!比f子昂拉著碧和的衣袖撒嬌。
“好吧好吧,但是說好,你就負(fù)責(zé)保護千凡他們,他們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問?!北毯蜎]好氣地說。
“領(lǐng)命。”萬子昂開心地笑著向碧菡使眼色表示感謝。
萬子昂與碧和等人晌午過后出發(fā)赤城,一路上碧和都心事重重,萬子昂看在眼中,但心里還有些心疼。
“喝點吧。”碧和接過萬子昂遞過來的水壺。
“快到了?!比f子昂看著碧和沉重的神情。
“和爺,咱倆打賭,你說赤惜風(fēng)那小子見到你,會什么反應(yīng)?”萬子昂想讓碧和放松下來,不要如此沉重。
“應(yīng)該比較吃驚吧?!?p> “我猜他會哭?!比f子昂得意地說,好像他能猜透一般。
“不會的,赤惜風(fēng)才不那樣呢。”
“怎么不會,我當(dāng)日見到你時不還激動地流了兩滴嘛,那咱倆就打賭,我賭他會哭。”
“無聊?!北毯蛻械么罾砣f子昂。
“和爺,賭一下嘛,你是不是怕了?”萬子昂用激將法。
“誰怕你啊?!北毯头瘩g。
“那咱來就說好了,來一局。”萬子昂得意地說。
“好?!北毯鸵豢诖饝?yīng)。
“你要是輸了,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親我一口。”萬子昂一臉壞笑。
“萬子昂,你。”被萬子昂這么一攪合,碧和整個人都輕松下來了。
碧菡見他們二人打打鬧鬧一路,心里總會有種錯覺,好似一切未變,他們還如曾經(jīng)般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