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沉下聲點了點頭,將女子的姓名告知青朗大人,臨走時還不忘帶上那卷有關東北桃枝的卷軸,雖說這里面有用的信息非常少,但拿著總比沒有強。
沈川在木椅上伸了伸大長腿,然后抿了口茶,也跟著玉衡走出殿外,途中碰到那名給他遞水的小仙娥,還不慌不忙的對其眨了眨眼,那張帥臉更是惹得人家姑娘心起漣漪。
這天晚上,眾人還是夢到了那個石門,只不過這次的情景與昨夜夢到的有所不同,雖然那女子坐在樹上,一直用手指著東北方向,但那顆桃樹卻比昨日枯萎許多。
原本開滿簇簇桃花的桃樹不僅花蕾掉了大半,而且那女子的聲音也變得抑郁憂傷,滿地凋零的粉紅花瓣被風吹起,紛紛飄往石門方向。
天色大異,晦暗中仍舊萬鬼涌動,只是他們不再向人群靠近,而是目光陰鷙地看向樹上的女子。
此夢就此戛然而止,眾人全都迷迷糊糊得驚醒過來,只有玉衡還試圖將自己留在夢里,不肯出去。
夢里,他朝著樹上的女子大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宣顏淺!”
女子依舊看不清長相,不過玉衡能夠從她片刻的遲疑中確認,她就是那日在翅雨的女子。
這一聲響打破漫山的平靜,萬鬼聽到玉衡的呼喚,瞬間將身子轉向他,面目猙獰得沖他猛撲過來。
玉衡剛要用手捏訣,就聽不遠處的石門猛然發(fā)出巨響。
女子從樹上跳下來,不停地往即將關閉的石門處狂奔,眾鬼見狀不禁大驚失色,全都如大難臨頭般朝它涌去。
“姑娘!”
玉衡抑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內心,也跟著萬鬼奔走,僅差分毫,真的就只差分毫,他本可以前去一探究竟,卻生生被厚重的石門擋在境外。
此舉過后,無論他如何拼命地將自己留在夢里,都會被他的自我意識屏蔽在外。
玉衡知道,此處再怎么逼真,那也只是個夢,醒來后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改變,可他就是想要多了解一點,他迫切得想知道那名女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清晨,寒山的村民們還是同昨日一樣,去鎮(zhèn)川殿上香祈福。
雖說昨夜他們依舊夢到了那個地方,可幸運的是萬鬼并沒有傷害他們,而是讓他們像個旁觀者一樣,從夢中驚醒過來。
過程雖然還是那般瘆人,但總比初次夢到的那晚要強得多。
村民們都覺得,這一定是鎮(zhèn)川將軍顯靈,才保得他們夢中安然無恙。
這絡繹不絕的香火連著燃了兩個時辰,沈川一邊欣賞著站在自己身旁磨墨的軟玉,一邊在心里吐槽,這群村民都在說些什么,他咋不記得自己還做過這種事,而且他們不是說給自己上香浪費香火嗎,怎么今日竟會對自己如此友好?
一旁的軟玉溫柔地將沾好墨汁的紫毫遞到沈川面前,沈川對這個美人很是滿意,接過紫毫時還不忘趁機摸一把她細嫩的小手,來一句美人辛苦了,才開始認真看案上的卷軸。
美人將手嬌嬌地抽回,靜靜地站在一旁看沈川處理公務。
帥是真的帥,尤其是現(xiàn)在這滿臉認真的模樣,更是增加了不少魅力。
沈川喜歡她在一旁默不作聲,平日里那些姑娘都有自己的小性子,只有她在案前服侍,才能真正使他靜下心來,雖然有時候他的手也會隨著心里的喜歡而不老實。
很快,卷軸就被他批閱完,其實這些都已經(jīng)被倒過二把手,那些小仙君們都已經(jīng)將大部分處理好,剩下的他只需要審查一遍,再蓋上印章就行。
說起來,在文書方面,他也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蓋章工具人,只不過他官銜高,有些事需要他擔保而已。
雖然他不如青朗調度有方,文采卓然,也不如玉衡兩手齊抓,平平無奇文武兼修,但他勝在功法好,咬文嚼字他不行,打架他是第一名。
一切需要處理的地方都弄完后,沈川這才悶悶的長出一口氣,將紫毫扔在浣洗的清水中。
美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沖他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嘖,賞心悅目!”沈川看著她的梨渦想到了洞內的女子,一時間思緒萬千,隨即拍了拍他的腿,示意美人坐到他的腿上。
可美人卻自顧自的垂下美眸,挽袖清洗沾滿墨汁的紫毫。
沈川只是嗤笑一聲,將她腰間的帕子抽出,握住她的皓腕為她擦拭手上的濁水。
美人低頭看著沈川如此溫柔的動作,心里對他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來,坐上來!”
沈川摟住她的細腰,一把將她攬到自己腿上,殿內氣氛曖昧不已,那群小仙君們見狀都退了下去,走之前還不忘心里罵上一句,咱們將軍什么時候自宮!
好巧不巧,此事不出片刻,玉衡就跑到鎮(zhèn)川殿來,他本來是打算同沈川商議一下昨晚有關石門的事,可還沒進門就聽到殿內傳出陣陣嬌媚聲,尷尬的他帥臉一紅,直對門外早已習以為常的仙君們說自己走錯了路。
仙君們面無表情的朝玉衡拱了拱手,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定力特別足,站在門口無奈地抬頭看風景。
想來這鎮(zhèn)川殿一時半會怕是去不成了,玉衡只好尬笑著快步走到青峰殿緩解一下剛才不適的情緒。
“額,你家青朗大人現(xiàn)今沒啥事吧!”玉衡試探性地問殿內忙得焦頭爛額的小仙君。
“我家大人忙得很,安排人員調度連軸轉,怎么可能沒事!”
小仙君覺得玉衡這話頗有些譏諷的意味,但他實在是會錯了玉衡的意思,兩仙想的都不在一個點上。
玉衡聽到這話忙著應了一聲,就放過這被工作壓得脾氣不好的小仙君,盲猜著走到青峰偏殿。
一般來說,青朗大人平日里都在正殿辦公,有時嫌吵或者心情不好,都會往稍微安靜的偏殿呆著。
剛進偏殿,映入眼簾的就是那群手抱幾摞卷軸的小仙娥為其檔案分類,那堆卷軸重量加起來得有半袋大米那么沉,那群小仙娥卻對此重量不屑一顧,恨不能將地上的一窩蜂全部搬來,盡快了事。
若論對待女子這方面,青朗確實不如沈川那小子,給人家安排這么多工作,假期卻這么少,瞧瞧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一個個都面如死灰,大好的時光全都耗費在這里,真是殘忍。
玉衡往偏殿內掃視了一圈,見沒有青朗的蹤影,就將目標定在了左側的隔間內。
“青朗兄,我昨晚又夢到了奇怪的~”
剛一推門,玉衡就發(fā)現(xiàn)青朗身邊正站著一名女子,這突然得到訪,引得兩仙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不知為何,青朗總覺得他今日出奇的扭捏,半晌,屋內一片寂靜,氣氛著實有些尷尬。
“額,那個,我,對不起打擾了?。?!”
玉衡下意識得關上門,快速的往自己的玉衡殿跑去。
在隔間的長韻一臉懵逼地問道:“他怎么了?”
青朗也一臉懵逼地搖頭:“不知道,八成是最近老做噩夢,神經(jīng)衰弱吧!”
說罷,兩仙又低下頭繼續(xù)談論手里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