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音見他們都來了閣樓起身詫異:“祖母祖母,爹娘舅舅!你們怎么都來了”幾人收回神思。
江斂風(fēng)斂去情緒笑語晏晏:“舅舅競不知綰音這丫頭何時琴藝如此了得了!早知如此舅舅何必去找仙兒姑娘!倒是白白欠了一個人情!”
綰音:“舅舅又取笑綰音了!綰音這不過只是皮毛難登大雅之堂!不是憑白讓人笑話嗎?”
江斂風(fēng)調(diào)笑道:“綰音居然會謙虛了!倒是難得”!
綰音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你看舅舅!”
老夫人也收起難過的神情笑道:“走!我們不理他!看祖母給你和綰寧準(zhǔn)備了什么好東西!”
綰音:“還是祖母最疼我們!”說完頭放在她肩上,見江老夫人笑口顏開的樣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幾人神色各異走了出去,江乘寅出了院子卻發(fā)現(xiàn)綰寧沒有出來,他停下腳步,回到閣樓,見綰寧神色暗淡不知想些什么!
江乘寅:“綰寧你怎么了?”
綰寧抬頭勉強(qiáng)笑笑:“沒事!”
江乘寅疼惜:“綰寧!你若是什么不開心的可以告訴哥哥!”
綰寧抬頭看著他幽幽的問:“你說母親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都說姐姐像母親,她在想剛剛姐姐彈琴的樣子應(yīng)該很像母親,若不然為何他們都那樣看姐姐,無論什么時候姐姐都那樣耀眼,耀眼到她站在她面前都自慚形穢。
江乘寅神情恍惚,只記得那時她挺著大肚子眼神很溫柔說:“你就是阿寅!都長這么大了!”后來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江乘寅眼神溫柔摸著她的頭:“綰寧是想母親了嗎?”
綰寧喃喃道:“祖母說姐姐長的與母親像!”那時她剛來候府時偷偷聽祖母和祖父說她們兩姐妹還是綰音與小雅像些!
江乘寅看著她暗淡的眸子:“綰寧!綰音向來最疼你!”
綰寧垂下眼瞼:“我知道!”綰音對她好,她知道,可從來不會問她意見,只會一意孤行的對她好,讓她連拒絕的權(quán)利都沒有,如同她討厭放紙鳶,她討厭吃魚,更討厭喝燕窩粥,可姚綰音總是聽過就忘,她的性格就是以一及百,從不懂得己所欲,亦勿施于人的道理。
那日在假山她依舊如此,陽光打在她白皙如玉的臉龐上彎彎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眨眼間微微顫動,琥珀色的眼睛,嘴角帶著淺笑,那是從骨子里透出的華貴與傲然,讓她不敢直視有些甚至有些眩暈,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與她的距離是那么遙遠(yuǎn)。
當(dāng)時她想若是綰音跌落泥潭是不是會如她一般,她看著面前的池塘鬼使神差的想把她推下去,可綰音突然回頭看著她,眼神錯愕的看著她,她突然有些后怕便想拉回她,不料兩人卻一起掉了下去,她知道清醒后以姐姐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她,她早就想好了說詞可以推的干干凈凈,誰成想從落水后她性子與往日大不相同,讓她慌了神。
她在江府的日子里曾偷偷聽到兩個婆子嚼舌根,她才知道原來候府接她回來根本就不是掛念她,而是她的姐姐得了怪病需要她的血做藥引,難怪每晚她喝完燕窩粥后便眼皮沉重,那日她偷偷把燕窩倒掉裝作熟睡的樣子。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候,有人進(jìn)了房間,手指傳來針刺的疼楚,卻不及心里的痛,有冰涼的膏藥涂在她指尖上,不知是委屈還是疼的她渾身發(fā)顫。
“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不疼嗎?她怎會全身顫抖?”是江乘寅帶著憤怒的質(zhì)問聲。
“不該呀!我給她用了安神藥她該無覺才是!”男人似乎也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姚綰寧。
“好了!反正今日也是最后一日!你還杵在這做什么?還不快去開些方子給她補(bǔ)補(bǔ)!”江乘寅語氣不耐的道,然后聽到關(guān)門聲。
過了許久,江乘寅坐在她床前嘆道:“綰寧!你放心以后哥哥定會好好保護(hù)你!”說完給她蓋好被子,見她眼睛有淚疼惜的擦干她的淚水。
許是她失神的時間太久,回神便見江乘寅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
江綰寧不知為何脫口而出:“表哥可知我討厭吃魚!”
江乘寅久久沒有回神,綰音最喜歡吃的便是江府廚子做的清蒸鱸魚,想起綰寧初來江府,祖母便讓人做了這道菜放到她面前,當(dāng)時她聲音很小怯怯的看著祖母:“我不喜歡吃魚!”
祖母笑晏晏道:“這樣呀!外祖母記住了,不過這魚可是你姐姐最愛吃的!你嘗嘗!”不由分說的給她夾了好大一塊,不知是不是祖母忘記吩咐廚房,隔天飯桌上依然有一道清蒸鱸魚放在她面前,從那之后無論祖母給什么她都只會乖巧的吃完然后說:“謝謝祖母!綰寧很喜歡吃”以至于他都以為她從不挑食,原來她一直都不喜歡吃魚!
江乘寅摸著她的頭:“哥哥知道了,那綰寧喜歡吃什么?”
綰寧卻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語氣帶著仿徨:“表哥對綰寧真好!”
江乘寅笑笑:“綰寧今日怎么了?說話讓哥哥摸不清頭腦,競說些傻話!”綰寧笑笑不語。
江乘寅拉著她道:“綰寧!跟我來!”說完帶著她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從畫缸里拿出一幅畫,道:“打開看看!”
綰寧疑惑不解問:“這是什么?”
江乘寅道:“打開看看便知道了!”
綰寧打開,見畫中一對璧人,男子清逸俊美,一襲月牙白錦袍,手中拿著玉簫笑語晏晏看著女子,身邊女子一襲紫衣面容絕美,坐在古琴前巧笑倩兮望著男子。
綰寧見女子與姐姐有五分像似問:“這是娘嗎?”江乘寅點(diǎn)點(diǎn)頭。
綰寧看了許久眼眸微暗,畫中女子優(yōu)雅貴氣,是那么耀眼,果然如祖母說的還是姐姐最像娘。
江乘寅:“都說綰音像姑母,我倒覺得綰寧與姑母生的一模一樣!”他由衷的說。
綰寧敷衍的笑笑喃喃道:“是嗎?”
綰寧看著畫問:“表哥!畫中這個男子是誰?”
江乘寅閃爍其辭道:“或許是姑母的朋友!”
綰寧疑惑:“朋友?”看兩人的神情怎么可能是朋友!
綰寧悄悄看著畫上的小字記在心里:“執(zhí)卿之手,許卿安穩(wěn)!川驀贈予江雅!
江乘寅收起畫:“好了!我們也耽擱得太久了!莫讓祖父祖母他們等急了!今日父親可是特意請了香滿園的廚子!”